[死神BLEACH]年年季季

　　那年春季，我们都在读诗，

　　仿佛回到童蒙时代，

　　午后的樱花在树上响亮鸣唱，

　　从第一首诗的现在，到永不止息的未来。

　　－－改编自˙张曼娟《爱情，诗流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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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不太懂。

　　还活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好像曾经听剧情人物们说过，只要在尸魂界待久了，就会遗忘掉前世的记忆。

　　比如市丸银，比如阿散井恋次，比如桧佐木修兵……

　　那时候我只觉得好笑，人类怎么可能那个轻易就忘记过去的事？毕竟是曾经带着你度过了几十年的地方。所以那一定只是作者的设定而已啦－－反正就是一定要让他们想不起来，这样故事才写得下去。

　　然而，等到自己真正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才会发现：其实他们说的，并没有错。

　　时钟一刻一刻走过，日历一张一张撕下，年鉴一年一年换新。一回首，又是一次春夏秋冬；一转眼，又是一支生日蜡烛。

　　不知不觉间很多年过去了，我却毫无实感，被迫活在时间的洪流之中。看似很快，但又好像很慢。过了跟没过一样，因为我们再也不会老去，很多事情还真的就这个样子随着流水逐渐淡忘了。

　　于是，我开始写日记。希望不想遗忘的事物和想要回家的心情能够成为记忆中最深刻的刻痕。

　　却没想到，多年之后，再次翻开才发现

　　原来我曾经陪你走了那么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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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开始的时候正值初春。

　　那一天，是真央灵术院的入学典礼。记忆之中满天的樱花纷飞仿佛永无止尽，呼吸之间都是樱色的气息。

　　我入学的那一天收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走在通往典礼会场的道路上，眼前的世界仿佛都跟着安静了下来，这样美好而安静的氛围是令人沉溺的，我不知不觉之间嘴角勾起了嘴角，却突然－－「碰！」被人从后背撞倒，直接当场扑街。

　　我：「……」哪来的死兔崽子？ ！ ＃

　　愤怒地回头探去，那造成一切的两个罪魁祸首还在那里争吵个不停。

　　「我说的你得道歉你就得道歉！是你撞到我的！」

　　「恶人先告状还有没有天理啊？分明是妳撞了我，妳没道歉我都没计较了，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吵的正凶的两名新生，看起来是赤发少女的态度比较强势，争端大概也是她引起的，而碧发的少年则是一脸漠然，爱理不理的样子，似乎只想早点结束这段莫名其妙又浪费时间的闹剧。

　　但是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一个男生撞到女生，还想赖帐啊！」

　　「我才不管妳是男是女，我要走了，别挡路。」

　　我沉下脸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沾上的些许灰尘，一步一脚印地向那两人走去……「所以说你们两个混蛋撞到人倒是道歉啊王八蛋！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真央灵术院的大门应声倒下。

　　围观群众：「…………………………」

　　吵得正欢的两人：「…………………………」

　　我：「…………………………」

　　于是我收到的前所未有的待遇就是这个样子的：

　　「蠢货！你们这些新生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站在大门口面对主任的责骂，周围的同学不管是新生或者旧生，在走道典礼会场的这段路上都不停地瞥来了异样的眼光。这种场景……要说有多丢脸就有多丢脸。

　　「在大门口争吵污辱校风的帐就算了，居然用赤火炮把大门整个轰开是闹哪样？！身为未来的死神应该要和同伴好好相处，你们却在这里互相争吵成何体统，惹的我们这些教师本来好好的，还得出面帮忙！明明什么都没学到，还不会走就想飞啊！你们知不知道如果你们这样乱来波击到一旁的同学要怎么办，你们通过入学考试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小鬼是半个死神了！给我检讨！反省！」

　　主任说得那叫一个口沫横飞。

　　轻轻地将头压下，我努力缩起自己的身子，降低存在感，无奈身后那一大扇被轰了个大洞的校门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这种体质，从以前开始就很讨厌。

　　平常个性都还好好的，但是只要愤怒到一个标准值之后就会瞬间爆发，让自己完全失去理智，做出事后连自己都会瞠目结舌的蠢事。总是就是个不停增加黑历史的技能。

　　想到这里，我的头更低下了。拜托我不想要引人注目啊……要是这一瞬间让大家记住我，我接下来六年都别想好好过了。

　　……话说，有这种体质根本就无法不引人注目吧。 _(:зゝ∠)_

　　「我说你们呀，这个样子真的是不行，做为未来的死神怎么可以如此心浮气躁！不许插话！不许顶嘴！」主任继续进行着无法停歇的训话，顺便堵住了那极欲开口的赤发少女。 「还有啊，我还是要再讲一次，你们做事要三思而行！不中用的东西！让别人为你们做这么多麻烦事怎么可以，而且做事的方式还这么夸张！」

　　耳边依旧是那滔滔不绝的演说，我得用尽全力才能忽略掉旁边那两人近距离互飙杀气的诡异情景，让思绪云游到九霄云外。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曾经感受过一次的气息来到耳边，我发现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一僵。

　　「啊啦啊啦、这样可不行喔。」那是个宛若毒蛇般的嗓音，一瞬间像是魔咒一样缠绕住脖子，令人无法动弹。 「真难看……真田主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转过脑袋去，果不其然地看见市丸银那标志性宛若狐狸般的笑容旧站在自己身旁，我立刻一个哆嗦。完了！我的另一个黑历史到场了！

　　再次把脑袋撇回来，我可不想和他对视。

　　那个时候，我以为市丸银会刻意跟我调侃个两句话，没想到他什么也没说，仿佛和我不认识般，站在我旁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他不记得我了嘛，这样最好，我巴不得和「那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全部都给我忘个干干净净，真是天助我也。

　　「啊、那个，市……市丸副队长啊，只是刚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没什么大碍的。」很明显的，真田主任想把刚刚才发生过的惨案狠狠地压下来，毕竟被新生把真央灵术院的大门给轰开实在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喔～真不愧是真田主任，没什么大碍的小事还是如此看中啊～」市丸银笑得极为讽刺。 「啊、不过入学典礼也早就已经开始了吧，先让他们进去，有什么事情等入学典礼之后再说怎么样？」

　　「啊、嗯……说的也是。」真田主任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隐情。

　　我没有多想。

　　市丸银笑了笑，拉起了我的胳膊向主任调皮地挥了挥手：「真田主任，那我带这几个新生先走啰～Ｂｙｅ－Ｂｙｅ～」

　　于是就成了我们三只新生走在市丸副队长身后的诡异情景。

　　就像市丸银刚刚所说的，入学典礼早就已经开始了，我们站在大门口不知道挨了多久的骂，一直到这个时候，不管是校长、老师、新生或者旧生都已经进入会场里了，还站在这里多半是像我们一样的迟到者。

　　是的，迟到者。

　　在赤发少女不停地向市丸银道谢的时候，我朝他凉凉地瞥了一眼，然后笑出有史以来最灿烂的微笑：「话说回来，为什么市丸副队长这种时候还会出现在大门口呀？」哼哼，看你再诱拐纯情少女啊。

　　市丸银的嘴角不易察觉地一抽。 「啊啦啊啦、没有为什么呀～」

　　最好是。

　　身旁的碧发少年大概也多少有些察觉，和我对望的眼神中都带着对市丸银深深深深的怀疑。是因为迟到了，但只要解救我们于真田主任的魔手，就可以这件事向其他番队派来的人当作借口吧。卑鄙的家伙，城府真深。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副队长会过来入学典礼。」少年的声音很好听，是快要到变声期的那种有点沙哑又带点磁性的嗓音，刚刚朝他们放赤火炮的时候实在是太愤怒了我都没注意到。

　　话说要是我可以冷静到注意这么一点小事的话，也就不会朝他们放赤火炮了……

　　感觉我清闲的真央生活前途堪忧！ ＱＡＱ！ ！ ！

　　「嘛～虽然说是只要派一位上位席官到场就可以了，但事情也不是这么说的啦～」市丸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指在我们面前摆了摆。 「正副队长还是会尽量抽空过来的喔，毕竟这可算是护庭十三番队的……」

　　「－－选妃大会？」

　　话一出口，三人齐刷刷地向我看来。

　　……我说错什么了吗？

　　气氛一瞬间趋于僵硬。 「啊啦啊啦、妳要这么说也是可以啦……」最快恢复镇定的还是市丸银，用着一种在场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悠闲从容打了个圆场，笑得东倒西歪。

　　话到此，我们不知不觉走到了通往会场的阶梯上。

　　当市丸银提起手推开眼前厚重的大门时，我暗暗叫了句不妙。 「等等市丸副队……！」

　　来不及了！

　　映入眼帘的是挂着无数喝采的布帘的大厅，山本总队长原本冗长的致词被硬生生打断，而大门发出宛若生锈一般的声响此时此刻尤为清晰，于斗大的室内不停地回荡再回荡。

　　所有人都开始站起来想好好看一看这突然打断典礼的不速之客，一时之间大殿内甚是吵闹。

　　我满脸微笑地瞪了市丸银一眼，射出的视线仿佛都能够溶化四周的空气了，可这人仿佛无知无觉，实在是脸皮子太厚。

　　话说为什么你不带我们走后门啊……！

　　「唉呀～别生气、别生气，没事的啦，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治你们的罪的～」仿佛已经读到了我的想法，他拍拍我的脑袋无辜地道，顺便将我们三个打发走。 「好了、好了，快别杵在这儿了，你们三个都去入队吧～」

　　问题不在于治不治罪，是你这个人本身就太引人注目了！我死死忍着赏他一巴掌的冲动。这人是副队长！不得无礼、不得无礼啊！而且重点是我打不赢他！

　　「肃静！肃静！……」山本总队长喊了好多声才将场面稳固下来，而造成一切事件的元凶还在我身旁笑得没心没肺的。 「迟到的原因暂且不追究，市丸副队长和其后面的学生们都请先入列吧。」

　　看样子是没打算在这里发作。

　　毕竟在这里发作场面不好看，谁都没占到便宜。

　　我「啧」了一声，不理会还在不知所措的另外两人，迈着步子就准备径直朝着一回生新生的方向入列。只要能摆脱市丸银那只死狐狸我什么都愿意做……却猛然被人用手肘往后一提！

　　－－撞进了一个略显冰冷的怀抱。

　　「好久不见也和『他』打个招呼吧，小墨离～」

　　那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节操地像是扑洒在耳边，温温热热的，和冰冷的怀抱形成极大的反差。

　　我无法闪躲，只能瞪大双眸、全身僵硬，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背后的气息已经不见了，那动作出手和收回的时候都太过快速，大概除了亲身经历的我之外，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到。

　　话说回来……他说『他』，那个家伙该不会也来了吧。

　　反应过来的同一时间，我用最快的速度向讲台后方那一排各番队派来的代表望去，果不其然望见那个冰冷又欠扁的身影。

　　……收回前言，天要亡我。

　　「唉、妳不走吗？」赤发少女－－透过她刚刚和市丸银的自我介绍我现在知道她叫赤羽光，转过头问我一句，碧发少年也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 「怎么了？」

　　「你们果然没发……不，没什么，我们走吧。」那两个家伙果然都……还记得嘛。

　　也是，我做了连自己都如此印象深刻的事情，没被送进忏罪宫根本就是运气好。

　　大厅里摆着六张长桌，好死不死一回生新生的坐位离大门是最远的。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想走回队里入列，就得经过二回生到六回生的坐位，接受大家的注目礼。

　　叹口气，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认命好，学学人家笑面狐狸市丸银或者悠闲大叔京乐春水或者变态科学家涅茧利嘛，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态。 ……话说，护庭十三番队的正副队长都是这种人真的大丈夫嘛，感觉三界平衡交给基力安来保护还比较靠谱。

　　我边尽量自我催眠边走得飞快，可是旁边那窃窃私语的音量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就、就是她吗？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发女人，刚刚在外面把真央灵术院大门给轰开的？」

　　「我的灵王啊……她们没被真田主任宰了可真是奇迹！一般而言处罚都应该会让人生不如死啊！」

　　「可不是嘛？看刚刚的情况大概是市丸副队长救了他们吧，这种小事对副队长而言不算什么……」

　　……声音太大了！你们真的觉得你们在说悄悄话嘛！

　　看样子在心里把自己伪装成那些非人类难度有点太高了，即使排除掉后面那两个身影，四周也全是能令我分心的事物。我再次换个念头想着「反正我都做过那件事了，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好怕的……」，努力专心地笔直望向前方。

　　这一次的念头效果显著，快走的速度提升了不只一个档次，以至于经过大家身旁的时候他们似乎都还没有看清我，我就已经往前离去了，这样很好，非常好。要不是这个时候使用瞬步会更引人注目我早就那么干了。

　　等到我们入列的时候，典礼又继续开始。

　　我没有太过专心地听讲，反正典礼致词不就是那么回事，活了两辈子了，看得也够多听得也够多。斜斜地靠在椅背上，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户外的樱花飘过窗前。

　　转头望向讲台上的那个人，谁料到他居然立刻感觉到且光速看向这边，与他的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反射性地就撇过头。

　　……他果然还记得！

　　刚刚看到的那一眼，虽然明知道那个人面无表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逃避他视线的我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嘛、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呀，冰冷的很有他的风格嘛。

　　偷偷用眼角余光看见市丸银飘向这里的戏谑目光，我没有理会。

　　风起了。从天窗的缝隙徐徐吹入，偌大的大厅内没有人注意到。

　　我缓缓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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