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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杭州吴山居。
“老板不在,看上什么随便拿。”王盟趴在柜台上,手里的鼠标按的“哒哒”响。
进门的吴邪脚下一个趔趄:“王盟!”
“老,老板!”王盟动作神速的“啪嗒”关掉扫雷,然后一脸痛定思痛,“老板,我错了,我深切的认识到了我的错误!我不该上班时间偷玩游戏!我不该擅自关店去约会!我…我千错万错…”
吴邪刚要上楼的脚步僵住:“王盟,你这个月的奖金是不想要了么?!”
“老板!不要啊!”王盟刚想扑过来,蓦地看见吴邪苍白的脸,身体停留在三十公分之外,收起嬉笑的脸:“我去帮你拿药?”近几年来,王盟都快成了隔壁诊所的常客了。
吴邪走上楼梯,声音沙哑而无力:“不用了。”
王盟看着吴邪单薄的身子消失在楼梯间的尽头,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距离小哥去青铜门已经过去五年多了,吴邪接管了他三叔的盘口,成了道上一把手的小佛爷。
但王盟从来不问他在干什么,只是执着的守着这间小古董店告诉吴邪:“老板,只要你回来,你还是当初的天真。”
已经数不清多少次了,在古董店门口看见淋了一身血的吴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哪怕昏迷也不见丝毫的戒备,王盟是真心疼。
垂眉。
在王盟眼睑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倚在楼梯间的门框上,吴邪将钥匙插进匙孔,轻易地推开老旧的实心木门。
左肩还有些发紧的疼痛,小虎砍得那一刀不可谓不重啊,吴邪急急的大喘了几口气,也不开灯,几乎是摸黑进了浴室,这几年来也是习惯了黑暗。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了起来,浴室的毛玻璃上蒙上一层水雾,映出隐隐绰绰的影子。
月光从拉开的窗帘泄进来,映出沙发上一个顽固的黑斑。
吴邪裸着上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温吞吞的从浴室出来,一道蜿蜒而上的血痕狰狞的伏在左肩,缓慢的渗出血来。
“吴邪。”低沉的嗓音。
“啪嗒”的拖鞋声停住,吴邪僵硬的转过身来,试探出声:“小…小哥…”
沙发上几乎不动的人影直起身来,走到无邪身边,奇长的两指抚过伤疤,吴邪痛的倒吸一口冷气,然后跳开:“不要碰我!”
张起灵的手僵在半空。
沉默。
“小哥,你从青铜门…”吴邪良久才开口。
“终极出了问题。”张起灵收回手,难得解释道,“在你这借住几天。”
“我去整理客房。”吴邪讪讪地笑道,拉开了电灯。
这才看见客厅桌上放着一根…扭曲的铁丝…
丫的谁再告诉他,小哥是生活九级残疾,吴邪第一个咬死他!
撬锁啊!那可是撬锁啊!
接了三叔的盘口后,鉴于这是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学良技,啊呸,总之,吴邪跟哑姐手下一个盘头学了好久,也才学到一点皮毛。
随手把毛巾搁在沙发背上,吴邪走去客房开了灯,整个人瞬间石化——
长期没人住,落满了灰尘,可以理解,呵呵;长期没用,堆满了杂物,呵呵;堆的杂物包括什么呢,呵呵洛阳铲,呵呵TNT,呵呵M6,呵呵…
在考虑了让小哥睡沙发可能发生的后果之后,吴邪也只能呵呵了。
吴邪回过头冲张起灵干笑两声:“要不今晚主卧给你,我睡沙发?”
张起灵在面无表情的和天花板交流完感情之后,用那双深的跟潭水似的眼睛看着吴邪。
你丫看我干嘛啊!难不成连沙发你都不放过!
吴邪真想拿出自家小佛爷的气势镇一镇这个该死的闷油瓶子,可惜一对上小哥的眼神,立刻被打回五年前的小天真。
最后也只能干笑两声将张起灵推进主卧。
把自己陷入宽大的沙发里,吴邪略微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左肩的伤口又崩了。
毫不在意的摸出手机,摁亮屏幕。
大力:抓到小虎了,怎么处理?
断一只手,丢回去给他家主子。
吴邪的嘴角还是上扬的。
这才是吴小佛爷这个外号的真正来源。
吴邪刚刚接手时,道上称的是吴小三爷,还多半是调侃。
但是吴邪的雷厉风行和…某些极端手段,很快坐实了吴小三爷的名号。
道上都说他简直是再生的三爷。
再后来,又都说吴小三爷实在是仁慈得紧,哪怕面对背叛都是谈笑风生,只是吴小三爷笑着把那人砍成了人棍。
于是又都改叫了吴小佛爷。
懒懒地探出身子把电灯关掉,客厅陷入除了月光之外的一片黑暗。
又想了一下吴邪给胖子发了条信息:小哥回来了,聚聚?然后果断关机,将手机甩到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胖子给云彩守了三年的墓,然后回了北京潘家园。
五年来两人也断断续续的联系过,至于一次,呵呵,吴邪的电话费起码得去一半。胖子的话痨功夫见长啊。
疲惫的合上眼睛,吴邪清楚的知道自己睡不着,也许是之前,或者什么时候,失眠便缠上了他,如影随行。
左肩的血还在往下滴,背后很快就是粘稠一片。
一只近乎没有温度的手搭上了吴邪的右肩——
卧槽!吴邪下意识的跳起来,然后被狠狠的按回原位,小哥的嗓音响起:“坐好。”
下意识的乖乖坐好,然后才意识到,丫的这又不是在下斗干嘛听他的!但感觉这小哥在他脖子处若有若无的冰冷——吴邪很没有骨气的任他摆布,嘤嘤嘤,海猴子兄弟的死法太特别。
给吴邪扎好绷带,张起灵那双夜视眼睛扫过沙发上的血迹:“回去睡。”
吴邪嘴角一抽:“不用,我睡…”后面的话生生给小哥的眼神瞪回去,“好。”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乖乖的躺回床上呈躺尸状,吴邪全身一阵僵硬——卧槽,剧情发展有点不对啊,不就是个拧脖子跟拧螺丝一样的小哥吗?当初被一个叛徒关在棺材里跟一只粽子躺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这么尴尬——
张起灵很快的躺在吴邪旁边:“睡觉。”
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摸估着小哥大概睡着了,吴邪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记得好像放在这里的…吴邪就着月光一阵翻箱倒柜。
张起灵不知何时已经撑起身子,一双墨潭似的眼睛淡漠的看着吴邪。
找到了。吴邪从柜子里翻出一瓶佐匹克隆,盯着它看了好久,才终于倒出几片——
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吴邪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将手肘朝后面挥去,被一双冰凉的手制住,手里的佐匹克隆咕噜噜的滚开,吴邪被狠狠拽进张起灵怀里。
“睡不着?”张起灵声音发哑的问。
吴邪老老实实点头——小哥你不会是良心大发想要唱摇篮曲?脑补了一下画面,吴邪瞬间一阵恶寒:那不是小哥,是被禁婆附身了吧?!下一秒脖颈上传来的重击让吴邪瞬间明白:想让小哥温柔,果然是在做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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