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春不可说

作者:九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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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酸离歌


      是夜,有冰冷的风拍打白色的窗纱,吟哦妖娆的低音,挑逗满怀心事的未眠人。透明的石英玻璃被月华氤氲得如水般无比温柔,我倚着椅子,抬头,视线穿过玻璃,眼前是数不尽的星海,而耳畔,回荡的却是······
      啪-------
      清脆的声音传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有人挨了耳光。一、二、三,毫无意外的,女人嘤嘤啼哭之声应声落地,听着却格外刺耳。
      ‘‘许灿华,他奶奶的你个泼妇,居然动手打人,要是我的宝贝孙子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老太婆我就算变成厉鬼追到地狱十八层也不放过你!’’
      ‘‘呵,在你不放过我之前,看那勾引人的小狐狸精能不能被我放过!’’
      ‘‘哎呦喂,儿子,你娶的婆娘我们好吃好喝供着,她非但自己占着窝不下蛋,天杀的,如今还要害我未出世的孙子,让楚家绝后!我对不起你早逝的父亲,也对不起楚家的列祖列宗,我心好痛啊------’’
      够了!
      真的够了,无论是清贫的从前,还是愈来愈富足的以后,奶奶的冷言冷语总如漫天的冰雹砸痛体肤使人心寒,却纵容甚至鼓励父亲在外花天酒地、风流成性,在爸爸妈妈大大小小的口角战中更是煽风点火,巴不得火烧的更大。身心不断游走在冰火两重天的滋味真心要死要活得不好受。一切不过是因为我楚筱瑶是个性别为女的公民而非男的,纠缠千百年的封建陋习不甘心的挥舞着小魔爪,眦着牙嘲弄红尘人世中的挣扎命运的男男女女。
      这一次,连小三都挺着大肚子上门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猛然起身,惊起一片透明的尘埃粒子。下楼的时候,争执声不断刺痛耳膜。
      “你当真要跟我离婚?!”
      “是!”
      “你拿了我楚家的秘方,现在翅膀硬了想离婚另立门户单干?门都没有!”
      “楚大雄你有没有良心你摸着自己的胸口好好想一想,曾经,是谁,在你穷困潦倒连彩礼都出不起的时候巴巴嫁给你;是谁,每天天不亮的时候就陪你在小草堂忍着四溢的苦药味做贵太太千金小姐们用的保养品?又是谁,陪你在风雨飘摇的市场中一步一步成就了如今的楚氏公司?还有,看看你做混账事的时候可曾顾忌我和瑶瑶的感受,如今小三挺着大肚子找孩子的父亲找上门,婆婆连离婚协议都找律师拟好了,我不离婚,难道拿热脸倒贴冷屁股不成楚大雄,这是你们逼我的!’
      “。。。。。。”
      坏了,我急促的奔下楼,透过缝隙,依稀可见一个年轻的高个女人小鸟依人般往旁边矮个子的老太太怀中钻啊钻,看着这幅画面,我勾勾唇,扯出一抹冷笑,情不自禁腹诽心谤道,贱人就是矫情!
      但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
      我呆呆的立在客厅门口,一束束光线汇集,穿过角膜、瞳孔、晶状体,透过无色透明胶状体玻璃体,在视网膜上倒映出一张熟悉地巴掌大的锥子小脸 ,视神经传导这一切,最终到达大脑视觉中枢。然后,大脑皮层和海马体在脑海中反射出一个名字-------季夏。科学家说,大脑很复杂,但奇妙的是,追忆一件熟悉的事情只须瞬间,如果觉得这时间太漫长,那一定是它太出乎你的意料。
      奶奶和爸爸妈妈还忙着争吵,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季夏弯了弯眼,视线与我交汇。
      回忆的碎片,纷至沓来。
      ------欢迎光临甜蜜时光屋,小美女想要点什么
      ------嗯······一只冰淇淋吧,要香草味的。
      ------好的,小美女拿好,慢走哟
      ------小美女又来了,是不是我们的甜品超好吃呀?这次尝点什么,不如试点新推出的提拉米苏吧,九折哦。
      ------我叫季夏,小美女叫什么呀
      ------楚筱瑶
      ------楚筱瑶呐呐,真是个好名字呢。你就在旁边的x中念高中吧,念书很辛苦的,不过,现在辛苦一点,以后会生活的好一点,不是么?
      ------夏姐姐,你不读书了么,为什么呀?
      ------因为没钱呀。
      ------?
      ------小筱瑶,你以为每个孩子像你一样家庭富裕么。哎 ,怎么说呢,我来自农村,还有个哥哥在念书,老爸老妈供哥哥念书已经很辛苦了,我成绩又不好,就早早出来工作赚钱。
      ------可惜学历低,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讲真的,有时候走在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些精致又美丽的女人,真心羡慕的牙痒痒呢。
      ------好啦,扯远了。活在现实中才是真的,我得好好工作了,小筱瑶,东西拿好了,早点回家吧
      ------小妹妹,借点钱给小哥哥们嗨皮嗨皮
      ------怎么就这点!识相的话就把钱都给我交出来,不然,就别怪哥哥们不怜香惜玉了!
      -------住手,欺负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娘们,你······嗷------你往哪踢呢你。你楞着干嘛,还不快追。
      ------夏姐姐,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谢谢你。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不啦,待会我还要去酒吧打工呢,独自回家要注意安全哟
      ------那,再见,夏姐姐
      ------咦,夏姐姐,你怎么在这?
      ------哦,我报了学习班,马上要上课了,先走了,你也忙自己的吧
      ------夏姐姐,你要去外省学技术了么那,加油!记得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是空号
      所以,一年前所谓的忙是忙着做我爸的情妇,半年前的匆匆离去是因为怀孕肚子变大怕给人认了出来?
      季夏,三个月前我再也打不通你的电话,又是为什么,嗯?是愧疚,还是讽刺我识人不清
      风安静地路过,同样骚动我们的长发。我静静感受着,看着发丝轻轻扬起,又轻轻落下,再度纠缠在一起。
      我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瑶瑶。”
      我反应过来,木偶牵线般跌跌撞撞走了过去。张了张嘴,却没能吐出半个字。
      雪融了要花来,缘尽了会分开。可是,谁来教教我,没有剧本的眼下该怎么办?
      “正好,楚筱瑶也来了。许灿华你赶快把离婚协议签了,你们娘两赶快收拾收拾卷铺走人,省的再碍我眼。儿子哎,你也动作快点。’’
      “儿子的新媳妇又温柔又讨喜,还怀了小孙子,楚家有福了,嘿嘿。”
      我听着这话,紧紧咬住下唇,目光落向同样把嘴抿成一条线的妈妈。妈妈沉默片刻,最终颤着身子拉着我夺门而去,摞下话。“婚会离,但净身出户我绝不同意!”
      出门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低着头,慢慢瘫软在柔软地沙发上,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神情被阴影掩了起来。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最后我无力得看清强悍的是命运,你还是选择回去,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醒,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原来爱是种任信不该太多考虑,爱没有聪明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你还是选择回去,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看不见永久听见离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里是一片别墅区,安静,也偏僻。我和妈妈向车库方向走去。经过一片花海,有的骚姿卖首、含苞待放,有的千娇百媚、嫣然一笑,有的过了花期,残朵随命运飘零,不知是否真的化泥去等待轮回后的一个好结果。
       “瑶瑶,你听妈妈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真的挺大,但妈妈和爸爸真的走到了尽头。”我抬头,看着妈妈断断续续道,上前轻轻拥抱着她。其实,这件事,妈妈才是最受伤害的人吧,人非草木,不会无情,夫妻多年走来,时间累积起来的情分因为种种原因凭几句话说断就断,那其中的悲痛岂是薄薄一张离婚协议能承载的了的。我不留痕迹的叹息一声,清晰感受到肩上衣料被什么冰凉的一滴液体蓦然打湿,妈妈哭了。静静地,我们就维持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以为悲伤的时间长河就这么忘记了流淌。“妈妈要去公司把一些事情处理一下,瑶瑶去你那个闺蜜家借宿一晚,或者找家酒店凑合一下,明天我再找房子,行吧?”

      “好。”我应下,或许妈妈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吧。
      夜冰冰凉凉的,在路灯昏黄伤感的灯光照射下,电镀的妖姬红色汽车飞驰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我安静凝视着窗外忽明忽暗的景色,一动不动。
      当真是万家灯火,万家喜忧。
      到市中心,我下了车,看着妈妈开着汽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然后将自己湮没在人山人海中。
      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但表面的狂欢,或许是一群人的寂寞舞会呢,而有谁,能否定这种说法?
      我徘徊在不寂静的街头,有商场搞商业演出,临时搭建的舞台讲真的太寒酸太简陋了,主持人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模样青涩,看起来应该是兼职的在校大学生,面对观众有些紧张,却很努力地讲演,一丝微笑不下唇角。或蹩脚或耳熟能详的段子时不时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在场有很多年轻朋友,你们曾经写过不少或许现在还在写一种叫做应试作文的东西。下面我们来聊聊一个小学生的作文。话说题目是这样的,写一篇关于爱情的文章,唉,这老师忒开放了些。”
      人群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我亦被这语气逗得忍俊不禁。
      主持人顿了顿,一本正经地继续:”要求1.语言简练,词句精炼2.故事必须以悲剧结尾3.不限字数。”
      ‘嫁给我好么?”主持人眨巴眨巴他那闪亮的大眼睛,双手做捧心状,樱桃小嘴努啊努,卖萌真心可耻哎。
      “滚!”河东狮吼。
      “以上是事故全部内容,哦不,是故事。”轻描淡写。
      “俺总算知道神们才是真正滴简明扼要!’’主持人一副貌似得到谁谁个高僧法师指引后人生大彻大悟模样。
      哈,哈,哈,人群沉默了一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我也跟着笑了,笑着笑着就无声无息的滴下了眼泪。没人觉得,这是个悲伤的故事吗我想娶你为妻,你却丝毫不把我放在心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遥远的距离么······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你们心中,这又是个有怎样味儿的故事,嗯?
      我沿着街道走下去,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像一只无尾的鱼,在孤单的蓝色海洋中随水波浮浮沉沉,感到心力交瘁。
      咕噜噜~这一定不是我的肚子在唱空城计。
      我翻了个白眼,真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吧,我对自己举白旗,刚刚丢脸的的确是自己的肚子。作为说谎滴惩罚,嗯,就把你填的饱饱的,好啦,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不许说不哦,来个激情四射的吻誓,么么哒。
      说曹操曹操到,食物诱人的的香味钻入鼻腔,冲淡了那些不愉快的感觉。
      好香呀!我使劲嗅了嗅,沉浸在这比酒还醉人的空气中,顺着香气找到一家老牌馄饨店。
      “婆婆,一碗馄饨!”
      “好嘞,小丫头耐心等一会儿。”
      我找了个地方舒舒服服窝着,饶有兴趣地打量四周,时候不早了,周围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角落里,一个男生安静的吃着东西,上衣是极淡的竹叶青色,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仿佛感受到我的打量,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来,随即又沉了下去,我没看清他的容貌,却注意到了其嘴角染上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阿姨将馄饨端了上来,馋虫早就咬得心痒痒的,我迫不及待舀起一只送入口中,心满意足的咀嚼着。包馄饨的婆婆转过身来,我惊喜的叫出声来;“李婆婆!”
      李婆婆是我们曾经的老邻居,古道热肠,多年不见,青丝中出现一根根花白的发,眼角处的皱纹愈发深刻,岁月在她的脸上走出太多苍老痕迹,一袭米白色衣衫一如既往的干净素洁,发髻盘得整整齐齐。
      ‘’你是·····”
      “楚筱瑶。”
      “楚家丫头?”
      “是的,婆婆。’
      ‘‘这么晚了丫头你怎么还跑了出来,跟朋友聚会还是其他什么,你家应该离这还远吧,赶快吃完东西回家吧,你爸爸妈妈知不知道,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
      “呃。”一只馄饨含在嘴中,不能吐出来,却再也没了吃下去的欲望,最后干脆整个吞了下去,难受的几乎反胃。
      我垂眸,手指不停地绞着软布衣角,那些不堪言的疼痛翻江倒海,一刀一刀凌迟着灵魂,□□也一下一下经受着煎熬,被刻意忘记的难过突然找到了突破口,破堤成洪,鼻尖一酸,眼泪在眼眶转了一圈,又被我逼了回去。
      我摇了摇头,扯了一个我都不相信的谎,起身告别。走远了,李婆婆才叹息一声,这孩子太倔,明明有事却藏着掖着。
      离开老牌馄饨馆,夜色愈来愈浓稠的似一团黑墨,我看着天上的北斗七星,目光迷离,他们闪烁着比钻石还耀眼明亮的灿色光芒,年复一年为迷途的旅客指引正确的方向。现在,我不想去闺蜜家,也不想去找酒店,如果没记错,老房子就在这附近,我想回去看看。
      白云苍狗,楼已经老了,朱墙黯淡,青苔斑驳。庭院深深深几许,蜗牛不知疲倦的向上,爬有野草长至半人高。夜凉萤火,有风拂过,卷起千堆落英,架上的荼蘼旖旎怒放,娇艳浮华,暗香浮动,似欲孽无边的青楼歌妓,招展绿腰。
      我上楼,绕过七七八八的杂货堆,借着手机淡光小心翼翼迈步,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道荡漾着更为沉重的回音,站在门前,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我欲哭无泪,宝宝我没有钥匙啊。
      我懊恼的靠向墙,没料到刚靠上身后的墙便轻轻动了一动,我一个激灵,条件反射般稳住身形转身望去,原来是隔壁家的门,我刚松口气,门却吱呀一声优雅的旋转小半圈,它,它,它居然打、开、了!一股冷气从脚底直传心里,汗毛刷刷刷全竖起来,神啊,这是鬼敲门么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昨天晚上不该看鬼片的,该死的为什么这里除了我没别人,连一盏灯都没有,周遭漆黑的像一个大洞,手机莹莹的光亮更让人有些颠倒分不清当下,仿佛走错一步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与血池融为一体。
      越是拼命不去回忆那鬼片子里的场景,那绯衣女鬼施施然执伞信步的样子越是清晰诡异。伞是淡黄色的皮伞,皮是人皮;伞骨三十根,共计三十根白骨;裙是干净的白裙,生生被鲜血染成了朱砂色。那窈窕身儿走着走着肚子突然裂开,满地都是脓黄色的液体和粘乎乎的蛆虫,眼珠子掉下来到蹦来蹦去,脸上两个黑乎乎的大洞不断泣血,露出血管、神经、组织,张开被火烤得焦嫩焦嫩的双臂去拥抱你,轻轻唤你一声······
      ‘’喂。”低沉魅哑的声音自身后缓缓响起,空灵,可怖。
      “有鬼呀-------”一声高分贝尖叫震撼满楼。
      我扑通一声直接吓坐在地上,天灵灵地灵灵,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女娲娘娘我错了,今天千不该万不该出门前没翻黄历,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机会。我僵硬着身体,不知所措,手哆嗦着碰到一盆人家种植下的大蒜,条件反射般拔出一颗举在身后。
      “你、你应该很怕这哦······”
      “噗嗤--------”
      鬼居然笑了,我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感受到他转至面前俯下身子,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
      “这是我种的,你说我怕不怕?”
      他拾起掉在地上熄灭的手机点开,幽幽的白光下,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我视线落在那件淡竹叶青色上衣上,这不是刚刚在老牌馄饨馆看到的人么?悬着的心悠悠落地。不是鬼那就好。
      “楚筱瑶是吧。”他无害一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好久不见,我是季扬啊。”
      “啊------”一声更高分贝的尖叫直冲云霄。
      我更后悔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翻黄历了。
      “难道我比鬼更可怕?”季扬的表情僵住了。
      是,我默默腹诽心谤着,你不是鬼,你是魔王撒旦,一个更恐怖的存在。
      小时候,季扬总喜欢找各种机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在我脸上画八撇胡子,画乌龟王八,画各种搞笑又奇怪的东西。在小朋友们中笑得最大声。想到这,我恨得牙痒痒。
      小时候,季扬偷偷把肉块装在我口袋,引得他家的大狗旺仔一直围着我团团转,我不明所以,所以没理那狗,最后惹得旺仔一急,直接把我扑倒在地,在吞了美味之后扬长而去。幸亏我跟旺仔很熟,没被吓着。但每次看到无论大狗小狗都情不自禁想起那件往事。
      小时候,季扬识字比我快,小人书翻得哗哗的。从丐帮专门成立组织拐小孩给他们做小乞丐或卖给那些单身汉作小媳妇天天洗衣做饭挨打挨骂到孙悟空学会了筋斗云一翻就是十万百千里然后大闹天宫西天取经一路和神魔斗得死去活来再讲到到鬼吹灯鬼敲门之类的,还时不时就着剧本现学现卖。我现在这么怕鬼就是因为他那时拿我做做实验的小白鼠,装神弄鬼的结果!
       ······
      我看着长大后的他,冷汗搜搜往外冒。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换来此生此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此生此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五百次的相遇,换来此生此世的一次相识。当初我怎么就回眸了一亿两千五百万次去认识这么个爱作孽的小孩的啊!
      “咳咳,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何况我们都不知分别了多少个三日了。”季扬眼球可疑的转了转,装模作样的样子更是透漏出他想起过往他犯过的种种罪恶,讨好的笑了笑。”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笔勾销了吧,小、妖、精。”
      小妖精是我的绰号,不过要挂上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标签。那时候大家天天喊我筱瑶或者是小瑶,喊着喊着也不知是谁误喊了一句小妖精,同龄的小伙伴们就再也改不了口了。那时候受时代的影响,妖精们大多都是负面的形象,还在上幼儿园的我为此在家哭闹了整整一个周末,一边咬牙切齿发誓给所有喊我小妖精的人颜色瞧瞧,一边,呃,一边拿着珍藏的水彩笔发粪涂墙的在一张白纸涂着赤橙黄绿蓝靛紫色等等等等,幻想着搞定后拿着这玩意拍到调皮鬼身上让他们瞧个够,知道本姑娘的厉害,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可惜我大作刚杀青,季扬就带着一群毛头小子丫头们屁颠屁颠来哄我了,说妖精是一种很漂亮很善良的生物啦不啦不啦一大堆,于是漂亮又善良的我天真的破涕为笑,大手一挥,可怜的大作就与垃圾为伴了。赤裸裸的黑历史啊!不过,现在咋一听,只剩下浅浅的温情与怀念。
      “喂,小妖精,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季扬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晃,我回过神来,丢掉手中的大蒜,只是一些脏兮兮的泥滓怎么也拍不掉,恼人的很。“既然怕鬼怕黑为什么这么晚独自来这,别告诉我说你只是打酱油的刚好路过或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掉了。”
      我愣了一愣,低头随意拨弄着一边的花盆,摸到硬硬的金属制品,借着并不亮的光打量,发现这是一把钥匙,呵,我运气爆棚了,这好像是妈妈以前藏的,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呢。我起身,将钥匙插入,旋转半圈,啪嗒一声,门开了,陈旧的灰尘味扑面而来。打开灯,柔和的光晕染了整个屋子。房间意外的干净整洁,也是,妈妈是个怀旧的人,有空便时不时的回来呆一会儿,这里怎么会脏呢?看看被子什么的挺全的,不如今晚就住在这吧。
      “我哪有那么闲,只是-----”我吸了吸鼻子,45。仰望上方,想和眼泪一刀两断,又没法克制住自己情绪,索性不再压抑,老太婆似的絮絮叨叨说下去:“我爸我妈刚离婚。”
      “你也知道,我奶奶那脾气。而他们的矛盾积累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巧有个女的挺着大肚子找上门了,他们又开始吵,然后,然后,闹着闹着就彻彻底底扳了。”
      “闹了这么久了,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大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们真正谈离婚的时候,我才知道,那女的是我闺蜜。朋友变后妈,泡沫剧恶俗的情节,就这么发生了,你说,这可不可笑,但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坐下,讲着讲着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了。季扬啊季扬,如果我停下,你是不是就会说那一定不是我的错,不要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过去的既然注定无法挽回,那我们就一定不要错失了当下,而未来,就等来了再决定。这些我都懂,可是,我现在在怎么也无法抑制住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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