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父子

　　第一部始于泽兑 第七章番外1（下）＋曹操
　　次日，凌冰在一片刺目的阳光中醒来。身边仍是那个衣着奇怪的男人。
　　“你醒了！”慢慢扶起凌冰，将枕头塞到凌冰身后。
　　“姐姐呢？”
　　“已经脱离危险了，大概今晚就能醒。还好那天你去的早，只是有些失血，若是再晚点……”倒了一杯水睇给凌冰。
　　推开一念的手，起身下床。“我去看她。”
　　一念无奈也只能扶着凌冰走到红月的病房。却不知为何红月已经醒了。应该是没那么严重吧，一念想。
　　“姐？”凌冰小心翼翼的叫着红月，红月转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是小冰啊。快过来。”
　　红月好像一点没事的样子惊到了一念，能做到自杀的人不应该是这么阳光的样子啊。
　　“姐，没事了？吓死我了。”凌冰凑到红月身边担心的询问。
　　“姐姐当然没事了，只是被□□了而已。没事的。”毫无所觉的说着残忍的事实。
　　“姐……”凌冰担心的看着红月。
　　“小冰，你知道吗？那些人撕扯我的衣服，用他们的脏手抚摸我的身体。还用他们的臭嘴亲我，咬我。他们撕扯我的头发……”
　　“别说了，姐。别说了，”抱住歇斯底里抓狂的女人，凌冰眼睛涨得通红，明明心痛的不行，却是半点眼泪也没有。他早就哭够了。
　　紧紧的抱住红月，抚摸着，梳理着红月的长发。直到红月睡去凌冰才将红月放倒在床上，缓缓走出了病房。
　　一念跟在身后，很明显刚才那个女人是想在凌冰面前伪装自己，怕这个弟弟担心，可是毕竟是受了刺激，没有压制住，才会这样歇斯底里。
　　一念一直跟着凌冰，发现凌冰并没有回病房，而是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你不要跟着我了。”
　　“你去哪？”一念有些担心，凌冰腹部的伤还没好。这么乱跑会出事的。
　　“……”凌冰没说，径自坐进了车内。关门前被一念拦住。“我陪你去，你这样我不放心。”
　　“我并不认识你。”凌冰皱眉，这个人好烦，虽然他救了自己，但是也没有这么烂好人的。
　　“我叫一念。你是凌冰，我知道。”
　　“一定要跟着就拿车费吧。”虽然不想这个人跟着，但是自己出来时太冲动了，没有拿钱，就让他买单吧。
　　“好啊，你要去哪？杀了他们吗？”一念开心的应答。警察到的时候三个劫匪已经跑了。凌冰不会是要去报仇吧。
　　“去霄宏茶楼。”
　　“让宏宇出来。”进了茶楼，凌冰也不管别人看他的异样眼光，钻进一个包厢吩咐道。
　　“小冰，你怎么来了？”一身西装的宏宇踏入包厢，干净利落的短发，邪魅的桃花眼，一丝不苟的西装，这个男人，精细的让人恶心。
　　“我姐出事了，把那三个人的资料给我，下午去见她，至少表现一下你这个未婚夫的关心。”凌冰淡漠的说完所有想说的话，起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宏宇转身从身边人手中拿过一摞资料，“这是那三个人的资料。小冰若是陪我一夜，我帮你搞定他们如何？至于下午，我会去的，毕竟小冰还在医院不是吗？”
　　接过资料凌冰头也不回的离开，坐上出租车，回到医院。一念将一切看在眼里，笑道“你想自己报仇？”
　　“……”
　　无视了凌冰的无视，一念继续说道，
　　“以你的能力若想报仇还是有些困难的。”注意到凌冰翻页的手指一抖，一念微笑“我有办法，让你有能力报仇。”
　　凌冰停下看资料的动作，抬眸看向一念，眼里满满的警惕“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觉得，你要是不能报仇，恐怕真的会答应你那个姐夫。”
　　“什么办法？”凌冰终于出声。
　　“樱雪，就是我店里那个飘着的姑娘，你应该可以看见。”见凌冰点头，一念继续道“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家伙。你跟她们学点东西，够你报仇了。”
　　“条件。”没有什么事白来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要你在樱雪他们需要的时候，鼎力相助。”一念说出了思考了许久的条件。那件事只有凌冰才能做到吧。
　　“成交。”
　　樱雪拖着凌冰刚给做好的彩陶身子，到医院替凌冰接红月出院。
　　出院的红月没有见到凌冰，有些担心的看向门口的奇服女人“你是……”
　　“月儿可以叫我樱雪哦，凌冰昨晚睡得太晚了，今早没起来，我就替他来了。”
　　“哦。你是小冰的女朋友吗？”
　　“呃，你可以这么认为。”樱雪故意曲解红月的想法，却没感觉到红月的不满。这个女人要抢走我的弟弟吗？我唯一的弟弟。
　　“月儿？出院手续都办完了，我们该走了哟。”
　　“啊？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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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陷入沉思的一念被肩膀上的一巴掌拍醒。“凌冰要走了，你要不要跟来？”
　　一念淡定的把肩上的小手拍掉，看着凌冰微笑，“我就算了，我还得看店，凌冰你有什么事，就让人来找我。”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需要我来帮忙报仇的孩子了。
　　“嗯。”凌冰淡定的跟着寒栩等人出了一念。“樱雪，你让釉儿派人去看着那家人。”
　　“是。”
　　寒幻珊出了店门，立刻粘了上来“六弟，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一念认识的嘛。”
　　“很久以前……”凌冰抬眸看着店门的匾额《一念》，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店铺的名字，也算头一份了。
　　寒幻珊没办法，很明显凌冰就是不想说，她也不好强问，真是的，跟姐姐还隐瞒。
　　寒栩，寒青珪，寒璞玉，也甚是好奇，只是凌冰不说，几人也没办法。
　　六人溜达着向菱湖走去，却因为人太多，堵在不远处无法动弹。
　　寒栩无奈领着几人走进了小巷，毕竟人们都在大路上，小巷倒是空了出来，但是空出来却不代表真的没人，更何况，在这种人多手杂的时候，这种偏僻的陋巷更容易滋生黑暗。
　　“别过来，你们别过来，求求……你们，啊，放过我……”几声惨叫，几缕布匹撕裂的的声音，几道淫邪的笑声。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寒青珪立刻跑上前去。众人跟上，却没注意，被樱雪拦住的凌冰。
　　“凌冰，你要冷静，那三个人已经被你杀死了，你一定要冷静。”樱雪担忧的在凌冰耳边一遍一遍的诉说。可是在看到前面的景象时，樱雪无奈的闭眼，她……拦不住了。
　　这样的景象，三个男人下身赤裸被寒青珪几人抓住，可是看那个女人，衣服被撕的到处都是，已经遮掩不住身体。口中不断有鲜血呕出，显然是咬舌自尽，寒幻珊正在努力的挽救他的生命。
　　凌冰呆呆的看着一切，怔怔的站在原地。凌冰的状态让寒栩一惊，以为是吓到了凌冰，对着樱雪怒喝“这些是冰儿可以看的吗？还不快带冰儿走。”这一声没有吼动樱雪，却把凌冰惊醒。
　　“姐姐，姐姐。”凌冰慌张的跑到寒幻珊对面，口内喃喃叫着姐姐，寒幻珊只当凌冰吓到了，温柔的安慰着，“没事，没事，别怕，不会有事的，冰儿要不要先回宫？这里……”话没完，凌冰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向寒栩走去，“冰儿……”张口刚要说什么，就觉得身后一把大力将自己拉开，将手中抓着的男人推向凌冰。
　　“樱雪，你……”就见凌冰对着男人的脸就是一拳，将男人打倒，跨坐在男人身上，一拳一拳对着头部打去，口中仍是呢喃着，“你们这些渣滓，去死吧，渣滓。”寒栩想要拉，被樱雪拦住，直到男人的头彻底变成的一堆烂泥，凌冰才起身，不顾身上满是泥土脑浆鲜血，又将另外两人活活打死。最后又将三人的心脏挖出，心脏太滑了，两只手拿不住，凌冰只好将三个心脏捧在怀里，又跑回女人身边“姐，你看，我把他们都杀了，你看，你别再伤心了，以后小冰照顾你，姐……”
　　樱雪这时才走到凌冰身边，将凌冰怀中的心脏一一抢过，扔到地上，一脚一个踩了个稀碎。“寒凌冰，你这个废物。要在这件事上懦弱多久。”凌冰愣愣的从地上的心脏上移开目光看向樱雪。
　　“寒凌冰，你这个懦夫。”一巴掌扇在凌冰的脸上。将寒幻珊怀里的女人提起，扔到凌冰怀里，“你看看这是谁？是你的红月姐姐吗？”
　　凌冰愣愣的低头，如同木偶般随着樱雪一句话一个动作。看了许久，惨烈的笑声随着哽咽的声音才淌出。。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不在，为什么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姐，姐……”那一声声凄厉的笑声毛骨悚然含着深入骨髓的痛苦。
　　樱雪跪在地上将痛哭的凌冰搂在怀里，眼角带泪，安慰着“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哭了许久，凌冰才停止了宣泄，缓缓抬头，环视一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失态了。”
　　“没事，要不我们回宫吧。”寒幻珊小心的询问。
　　“不了，现在回去父皇一定会问的。我去夭月楼也有些事，正好你们去看表演。”凌冰温柔的笑，话内的意思，却是明白的说，不要问我，父皇问我也不会说。
　　几人无法，只好继续走去。至于那个女人，樱雪直接叫来人送到医馆去了。寒璞玉拍拍凌冰的肩膀，叹口气跟着走了。寒青珪却是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道“六弟，有什么事大哥帮你扛着，你只要幸福就好。”
　　“呵呵。”樱雪笑着在凌冰耳边调侃“这傻小子还挺萌。”
　　瞪了樱雪一眼，“要不是你没拦住我，能出这种事吗？”
　　“你那个状态谁拦的住？”樱雪不甘的回嘴。
　　……
　　到了夭月楼，樱雪领着几人从后门进去，釉儿出来见到凌冰的样子。又是一阵担心的查看。直到确定凌冰没事，才安心的服侍凌冰梳洗换衣。
　　凌冰几人梳洗过后，就如同普通的宾客般进了一间雅间，居高临下的看着菱湖中间搭建的台子，晚会还没有开始，釉儿陪坐在凌冰身边，一会夹菜，一会倒酒，恨不得喂到凌冰口中。
　　樱雪无奈的笑道“才多久没见殿下，你就这样，弄得好像我没好好照顾殿下一样。”
　　釉儿心疼的给凌冰夹了一块点心，“可不就是没照顾好，你看看殿下脸白的，也不知道你们来的时候遇到什么了……”
　　釉儿不提还好，一提寒幻珊就忍不住问道“六弟，我觉得你得跟我们说点什么。”
　　“还不是时候。”樱雪直接截过话头“时候到了，殿下会说的。”而且，有些事也没必要跟你们这些外人说。
　　凌冰很清楚樱雪区分的外人和自己人，以寒耀为首的众人加上以袁铭为首的几人暂时都是外人，至于什么时候能变成自己人，这都是待定的事情。釉儿，一念，对于樱雪来说就是自己人。
　　凌冰心里的区分方式虽然略有不同，只是在这些人中最重要，最可心的就要数樱雪了，所以樱雪说什么，凌冰也不会太反对。
　　这是凌冰另类的一种宠爱，他允许樱雪对自己的任何事情下决定，即使自己不喜欢，只要是樱雪决定的他都会去做。而樱雪也并未让凌冰失望，她从未辜负过他的宠爱。不像那个人一样……
　　几人正说着话，楼下的舞台上花魁大选已经开始了，一个个或妖艳或清纯的女人，上台表演一段，有人搔首弄姿妩媚绝伦，有人故作矜持风华绝代。然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些青楼艺妓而已，为了自由，为了金钱，为了男人，出卖自己的身体灵魂。
　　夭月楼毕竟是釉儿建起来了，这里面的每个人釉儿都是如数家珍。在下面的女人表演时，釉儿就会担当最称职的解说员，给凌冰介绍每个人的角色，有的只是普通的艺妓，有的则有些特殊来历，比如现在一身暴露红衣跳着妖娆舞蹈的谆云，就是鸣凤山庄袁铭安插进来的人物，说是为了方便合作，可实际上就是个暗桩。
　　釉儿略有些低沉的看向凌冰，“我原本是相信庄主的，可是……那天我看到谆云……”
　　“我知道，暂时不用动她，我看前面那个瑶玲不错，把她俩凑到一起。”瑶玲是釉儿的人。
　　“这……岂不是给谆云一个接近我们的机会？”
　　“笨蛋，让瑶玲找她麻烦，像什么撞衫，抢客，踩脚这种看起来像吃醋的小麻烦。一直找她的茬。时间长了肯定忍不了，会露出马脚的。”比起釉儿的温吞正直，樱雪要更加明白凌冰偶尔的妙思。
　　虽然对于樱雪的话釉儿并不认同，但是凌冰没说话，她也只能默默应声。
　　几人谈论着谆云的处置方式，舞台上却有一曲琴音袅袅而来。声音轻薄，质地柔软，如一尾鱼，滑不溜手又缠绵悱恻。“她是谁？”
　　“她叫红月，是三个月前到泽京的，是从塬央泽兑交界过来的，据说是因为未婚夫身死，被认为不祥，所以被敢出了村子。原本想到到处走走，挣钱糊口，到泽京没了盘缠，倒在街上让我的人捡了。”早在注意到红月后，樱雪脸色就是一沉，只是凌冰没什么反应，釉儿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继续道“说好了卖艺不卖身，就留在了夭月楼，这三个月来表现还算老实，身份也不做假，还是个不错的苗子。”红月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只是命运多舛，釉儿不免生了可怜之心。
　　凌冰也不知听没听见釉儿的话，只是淡漠的点头，淡淡的吩咐。“嗯，把她叫上来吧。”
　　反应最大的要数寒幻珊了，“哎？六弟喜欢她？可是……”那可是青楼女子。本来六弟就对谁都淡淡的，也只有在父皇和他们面前才会偶尔显露出心情，而现在竟然点名要那个女人……
　　开……开窍了？
　　“呃……老……老三啊，六弟都十二了，有个女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啊……哈哈……哈哈。”大皇子寒青珪尴尬的笑着，给凌冰解围，毕竟一个皇子看上一个青楼女子，传出去并不好听。
　　说着，釉儿已经把红月带上来了。站在屏风之后只能模糊的看出一抹鹅黄的身形。“红月见过各位公子，小姐。”恭敬的行礼。
　　“嗯，来首拿手的曲子吧。”寒栩满身的风流挥洒着微笑。
　　“是。”低吟浅笑，婉转若黄莺。琴声叮咚，轻灵如精灵。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曲文皆是极品，却没有几人听过。樱雪站在凌冰身后，嘴角勾起奇异的弧度，缓缓微笑吐出。“《凤求凰》却是首好曲子。”
　　凤求凰三字一出，惊的红月倏然站起，慌忙的扶住险些落地的古琴，“……不知姑娘……”
　　樱雪眉头微挑，红唇轻启，再惊的红月不顾礼仪，冲出了屏峰。“月儿可以叫人家樱雪哦……”
　　看清站立的樱雪，红月，颤抖着娇躯不确定的问“樱雪？”得到樱雪肯定的点头，转眼看向樱雪身边安静的男孩。“小冰？”
　　将手中的糕点放下，缓缓抬眸，瞬间笑靥如花“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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