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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之重
“晏不知这条死鱼……”
谢良人把门拴上,嘴上虽是气哼哼的,眸子里那抹狡黠得意却是藏不住。
“鬼心思最多的是你。”
如墨的青丝铺在榻边,谢良人靠在门上,一点儿得意渐渐沉下。心想历经此次的事,她忽而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晏师还是盈了。
亦或许,把晏师在她面前的小心翼翼剔去的是盈,把盈在她面前的不可亲近不可触摸剔去的,又是晏师。这两人,终究成为了一人。
谢良人轻步走近,一手滑下套着的里褥子,钻进被子里贴上晏师的背,搂住她的腰。
“撵了人,心里舒坦了?”
“山里有狐狸雀儿扰人,寨子里也不安生,撵一撵,清净。”
“我倒觉得,该起了。”
“不起。”
“赖了三日,还不起?”
“不起……”
谢良人埋头,抵在晏师肩上,手圈紧了晏师柔软的腰,小声争辩,“分明是你睡过去,什么叫赖……”
话能咽下去,心里的酥麻可压不下去。小虫子扭来扭去,谢良人一边挨着挨着往晏师身上磨,一边想着古人讲究四季十二时,这早春……
“谢良人,你想造反?”
晏师捉住谢良人乱动的手,压着气冷道。
“口是心非……”
谢良人凑上晏师已经粉嫩充血的耳垂咬住,“晏师,最出卖你的,就是这儿了……”
晏师翻过身,压住谢良人,低言生魅,稍见恢复朱润的唇瓣贴近,似如春桃盛放,满山遍野,盛开在了谢良人眼前,心里。
“我说,你到底是雀儿还是狐狸,外面不安分,回来,也不安分。”
“外面是野的,家里是亲的,你要亲亲我么?”
“吵……”
唇瓣彻底贴上,带着桃花的香气,沁入彼此的唇齿,许久不曾汇集的津甜,随着桃香弥漫,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炽热,越来越需要毫无阻隔的深入,索取,逢迎……
“晏师……”
晏师顺而往下吻的,都是谢良人方才故意泄的一点儿景色,稍见力道的亲吻让谢良人战栗不已。
心头不禁好笑这人虽然什么都不说,其实都清楚的很,一点儿颈窝都不肯让。难不成往后别人看了,她是要挖了别人的眼,还是来加倍惩罚她?
衣衫揉乱的不成样子,指尖跗骨而缠,喘息,亦越来越重,所有的逢迎被撩拨出来,谢良人只觉身上的人化成了蛇。
这人一圈一圈缠绕而来,窒息的愉悦扼着她胸腔里的起伏,低吟压不住,低颤而切……
身体被温凉覆盖,便随着她,剥落着一片又一片的鳞甲。柔软,温漾,香汗萦绕,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温柔之乡,任是谁,也不能打扰,不能止歇,不能离开……
指尖顺着腰侧抚上去,谢良人顺势压过晏师,气喘难平地贴在晏师下颚上。
所有的柔软都贴上,所有的傲骨都覆上,所有的起伏,呼吸,悸动,逢迎索取,战栗收紧都一一缠上,眼触上眼,唇迎上唇,心,贴紧了心。
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每一次颤栗悸动,皆因我而起,皆因我而落,皆是因我……
身下的人明眸溢光,青丝铺呈,玉色见殷,艳的艳,媚的媚,浓淡相宜,最不过山桃之景,凌凌欲碎,碎在她的身下,她的怀中……
她的…吻里面……
“职有所言,是为谢,小谢,你是要我说,还是要我求?”
晏师冷清不再,殷媚跗骨,附耳之请,霎时闯入谢良人心底,紧贴的小腹收紧,尾脊战栗而来的愉悦充斥了她所有可想,倾身压下。
“往日是谁说日日皆养,且算算,你欠了我多少时日,多少美景,多少可想不可常……”
“是常,还是尝,还是说,你要翻老本,愿我以偿?”
“人以尝,则有偿,亦有,时时之常。”
晏师懒懒慵吟,似笑似嗔,一身媚骨侧转,狠狠咬了口谢良人的唇,“你这张嘴,就该堵住。”
“若是堵住,便做不了别的事了。”
谢良人吃痛,轻咬见笑,睫羽沾汗,晶莹欲出,再度将晏师压下,指尖压住密林山峰,额头贴近晏师香汗淋漓的眉心。
灼热的呼吸萦绕而来,只叫晏师以为,下一瞬,自己便会为这人颠覆,化成她指尖最美的桃花。冬日承受的种种霜寒冷冽,都将被她的灼热化羽而放,开出最美艳的花来。
“小谢,在你心里,什么最重要。”
晏师以为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永远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然而濒临某些关口,心底到底有着不能逾越的结。
她不说,是知道谢良人太聪明。
盈的存在,她一直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她已经记不清。
是见到门后的字书,还是从晏不知收集的各种书里,还是从莫归迟一直默默守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她有时候会想,有时候,不会去想,想的更多的,是谢良人在自己眼前刺入石矛的画面。
谢良人不知道,当她在月下祭祀台前承受绝望的画面,有多触动自己。
内心涌动的弦,领着自己一步步走向这个人,是莫名,是不安,还是心疼,年幼的晏师分不清,也想不明,只想着,自己该陪陪她,陪陪她……
时光流逝,在她的世界里,黑暗越来越占据更多的位置,她有时候会想不起,想不起自己是不是见过谢良人。
这个她不知道长相的人,不知道名字的人,是如何在她黑暗的世界里成为了唯一的光,成为了她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晏不知很好,非常好,好到陪她在每个绝望的时刻都带来新的字书,新的线索,新的希望,让她坚定的认为这世间终究还有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这么多年,她都走下来了,她走下来了。
快要走到头的时候,她方知道,这条路,其实还是没有尽头的好。这样她便可一直一直陪她走下去,不用想什么前因,也不用想什么后果,更不用去想,自己到底是谁……
没有想过得到更多,奈何事事不由己,凝昙开道是为了护她,神气之交是为了护她,就连心身之养,也还是为了她……
没有后悔过,没有埋怨过,也没有奢求过……
当缺以盈的身份出现,晏师没有选择的余地,甚至没有选择的想法,她只知道,她不该是这个位置上的人,谁料想……
后面的事,虽不是她主掌,但盈在做,她在看,方知道这个人为了谢良人做了什么,比起这个人,她所得到的,皆是这个人的安排。
比起谢良人的鸠占鹊巢之感,她,更像是个强盗,纵使是被安放在手里怀中,她还是认为自己是个强盗。
她留过盈,留过她,可无法阻止她。
面对殷时雨背着谢良人出现,晏师只觉自己更加可恨,避而不见,疯狂挣扎的结果,便是神思难明,糊涂难辨,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谢良人她不是不认得,只是认得了,便更加难堪,更宁愿自己糊涂些。
殷时雨说得没错,从一开始,她们所做的事,就是在引谢良人接近祭祀洞,包括她自己。
她以为祭祀洞可以彻底保护谢良人,事实上,一切算计,除却小部分的意外,大都在盈的计划内。
她多年的寻找,为何只有线索,而从来寻不到根底,都是莫归迟同晏不知在从旁牵引。
至于丘门所立,神民一族,都是被利用的。从一开始,七伯就是被盈选择的人,只是那个时候盈已经成为了她,根本没有过于通神的能力去阻止七伯。
莫归迟同晏不知纵容七伯的存在,引导她,都是在等待六道祭祀洞重聚开启的时机。至于缺,莫归迟一直将她压在手中,奉一声主人,不过是安抚。
玉胎身受谢良人的血气,是早就安排好的,这一切一切的牺牲,早就安排好了的,莫归迟同晏不知一路随行,是监察之人,也是局外之人。
事事临近结束,在人世走上这么多年的他们,终究有了些自己的想法,插手做了些事,虽然不轻不重,但多多少少,都有影响,也有,不愿再回去的。
“什么最重要……”
谢良人微眸而漾,指尖撩拨不歇,缓慢游走。
“晏师,你不专心,是因为我做的…不够好?”
晏师的脸一下红的跟虾仔儿似的,不仅熟透了,身子也蜷起来了。
“谢良人!你作死!”
“那可不成,作死和做死……”
谢良人吻上晏师的唇,细细描摹勾嗜,“我宁愿后者……”
“不要脸……”
晏师渐渐缓下来,禁不住反应,神色再度迷离。
“要脸,你就不随我回来了……”
“你......”
“话不说尽,前因后果,有归迟同晏不知在,你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事已至此,晏师,过去的都过去了,留下来的,便是留下来的。我们…不要再纠结了,好么?”
谢良人知道晏师在纠结什么,轻落轻吻,身在安抚,心亦在安抚,“是我,不是我,于我心里,于你心里,都有自己的分寸。你我有过神气之交,若是到了这般地步,彼此还要留什么心结疙瘩,实在太过浪费时日,太过消耗情心。你不觉得,是在自讨苦吃么?”
撑在上方的眼眉,是如此清亮承转,又是如此温顾怜惜,晏师从不怀疑两人之间的感情,就像她从未抹去盈在谢良人心里的位置。
“若论罪过,我的罪过,比你深重的多。晏师,既已负罪,便不要想着去消罪。万物生长,皆有食性原罪,这一点,逃不了的。”
晏师深深看着谢良人,渊眸攸转,半衬清亮,半承迷离,一勾谢良人颈项,朱唇半阖。
“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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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0~哼哼,晏师是小谢的...就是不给看~
盈,始终是个引导者。
万物之引,故守桃树而预。(一元)
心有所引,故有万言书库。(相对)
时有所引,故有晏师,有谢良人。(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