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双婉转如水的眼睛

作者:叫我扶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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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皇上今天怎有得空来看望我这奴才了?”温楚向皇上行完礼后,轻佻的问着。
      殷启丢给他一把钥匙,自顾自的坐在桌边儿给自己斟了杯酒。
      “来陪朕喝杯酒。”殷怀策吩咐之外不忘追加一句,“收起你那个调调,朕烦得很。”
      “是,皇上。”温楚手脚利索的打开铁链,轻轻转了转腰身。坐在皇上的对面。
      “行端,陪朕喝酒好不好。”
      “奴家的荣幸。”

      殷怀策淡淡的看着他,却不说话了,从怀里掏出一条银白色的缎带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上面七分落寞,三分无奈。“用来遮眼。”
      温楚怔忡了半晌,看皇上这样子不像是说着玩的。便利落的拿起来蒙了自己的眼。原来的客人里不是没有这样嗜好的,蒙着眼绑在床头,但是皇上从未近过他的身,更枉论是和他玩这些床笫间的花样了。

      一片漆黑之下,温楚隔着缎带感受到了皇上炽热的温度,和一身的酒气。
      “皇上,”
      “嘘。”殷怀策的用手指描摹着他的眉毛,然后是眼睑,眼窝的地方轻轻的拂过,很轻很轻,摸得人痒痒的。
      “我们来玩一个谁先说话就算谁输了的游戏,好不好?”皇上执起他的手,温楚点点头。感觉自己也被皇上语句中悲伤的情绪感染了。一句话也不再说,不愿意去破坏皇上给自己造的梦,不愿意出声打扰他,就让他以为这是真的吧。又有什么不好呢?温楚在心里轻轻的笑着。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皇上一样的悲伤。
      殷怀策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他看不见但是却还是能够感受到小皇帝将目光打在他身上的温度。他把酒杯放进他的手中,固执的与他碰杯,然后自顾自的一饮而尽。
      他是不是想和那人一起醉一场?
      温楚知趣的仰起头,将酒灌下去。没有人说话的深宫安静的有些可怕,酒洒进酒杯的声音,瓷器碰撞的声响,酒灌进胃里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更加清晰的炸裂在耳边,如此往复,就好像不出声就可以假装这不是假象。就好像要这些酒都给皇上的寂寞和阴郁做陪葬一样。
      就在温楚想要说“皇上别再喝了。算我输了罢了。”的瞬间。
      殷怀策拉着他的那只手突然发力,将他带进自己的怀里,埋首进他的颈窝,轻轻的拥抱着“他的沈相”。
      温楚突然就慌了,他以男妾的身份进了宫,但是从未离陛下如此近,也从未想过,只当小皇上当他是好玩,从来也没人告诉他当一只皇上喝醉了挂在他身上时,他是该推开呢?还是该回应这个拥抱呢?
      然而这个问题并没能在脑海里萦绕许久,因为温楚感受到皇上大概是哭了。那些眼泪顺着脖子锁骨一直流进心脏。没有视觉以后一切都变的更加敏感,温热的泪水就像是烙铁一样硬生生的烫进心脏。温楚见到的恩客,有的喜极而泣,有的乐极生悲,有的快活得自己就是天王老子,然而没有一个人,这样小心的捧着他,把自己所有的悲欢都以这样方式告诉他。温楚轻轻的环住了男人。
      殷启是真的醉了,酒水作用下的温楚就是他的沈相,他的沈淮任自己拉着手,和自己一起纵酒,然后,千年一遇的回应了自己的拥抱。
      温热的嘴唇贴上自己的眉间,然后是银白色的龙纹缎带,然后便是两唇相接,小皇帝第一次做这事,温柔而笨拙的舔吻着“沈淮”的唇,缠绵婉转。手扣在他的脑后,一把扯下了那人蒙眼的缎带。
      温楚以为皇上亲自卸了这带子便是能够睁眼的意思,于是小皇帝如自己所愿的看见了“沈相”那双婉转如水的眼睛。殷启一下子就醒了,一把推开了温楚,怔怔地坐在酒桌旁想这一晚上荒唐的行事。
      “皇上……”温楚觉得自己应该出言相劝但是又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哪成想那陛下大人清醒过来之后便能装作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跟他说:
      “呵,行端,你输了。”

      从江南回来的路上,皇上一路带着温楚吃好玩好,伺候的就跟皇后娘娘似的,一次路上听闻文人骚客引荐介绍。便忽然问道“温楚,你可有字号?”
      “温楚身在青楼之中,有名有姓都是上天和姐姐的恩赐了,怎么敢有字有号呢?”
      “那朕便赐你个字可好?”
      “皇上赐的字,那可要裱起来挂在床头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这是你给朕讲的笑话?”
      “温楚是说,何其有幸请皇上赐字,还请皇上快快说来才好。”
      “行端,温楚,温行端,你道如何?”温楚以为皇上不过是突发奇想的戏弄他玩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严肃认真起的名字。温楚跪下行礼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令他更加想不到的就是那位沈大人了。

      “在下沈淮,字行瑞。”之后第一次见到沈淮的时候,那人声音温和平静但是就好像一声响雷炸裂在耳边,让温楚不得不说,小皇上狠啊,对我残忍,对他自己更残忍。

      “我输了,但请皇上责罚。”温楚的语调里还有没收拾干净的悲伤,不知道是为了皇上,还是为了自己。
      皇上挑着眉毛看他一眼。“那便,再在这里锁上一个月吧!”
      “钥匙还朕,朕要回寝宫睡觉去咯!”
      温楚默默无语,把钥匙呈给皇上,自顾自的爬回床上,等他满脸黑线的把自己锁好,小皇帝已经不带走一片灰尘的走了。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
      没有一起喝酒,没有拥抱,没有那个缠绵半晌的吻。温楚想,不光皇上醉了,连我也要醉了。

      “笑话,小爷我可是嫣暮楼公认的海量,还没被灌醉过呢。”

      夜色撩人,温楚坐在床上看月亮失眠,皇上一个人回寝宫也失眠。而另一头的沈淮居然也没睡。
      “沈大人,微官这点薄礼,你便收下罢!”沈家的小厮看着桌子上一整套的金玉茶具默默的想,这要是“薄礼”,那这沈府上下可就没什么“厚的”了。
      “黄大人,你也知道,沈某目不能视,这些礼物想来也都把玩不得,黄大人还是收回去罢。”沈淮的声音不太能听出这是推脱还是拒绝,但是紧接着便又说:“黄大人若是有什么需要沈某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便是。”
      这位黄连大人,是当朝二品大员,但是自上任以来一直不是很出众。同朝为官风风雨雨的也听得一些,只是这位瞎眼的上司,从未私下打过交道。小皇帝荒唐无度不得人心,太后和小皇子虎视眈眈,朝野之下风起云涌。黄大人不相信一介妇人和八岁的孩子能卷起什么风浪来。倒是朝野里的大臣,只怕有人已经被太后收拢了去,但若是自己,但是更倾向于站在沈淮和殷怀策这一边,直觉还更稳妥些。
      “沈大人,我是真心想和你做个知己,你我皆是袭爵为官,与那些乌七八糟的野狗可不同啊!”建些私交,不过是想有棵庇护自己的大树罢了。
      “是知己,这礼物变更是受不得了,黄大人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知会一声便是。”拿人手短,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轻薄的礼物,这道理我沈淮还是明白的。
      想来这句“乌七八糟的野狗”嘴也是真脏啊,沈淮祖上为官,袭爵袭位,只不过一场兄弟夺嫡弄得偌大一个沈家只剩了他一个。想来也不过是因为上一辈的“沈大人”站错了队,收错了礼。
      “夜已深了,子夜,送客吧!”子夜收拾好桌上摆开铺陈的金玉茶具,一件一件包好放进盒子里,交给了“黄大人”将人从后门送出沈府,没办法谁让这位黄大人就是自己从后门来的呢,也不能怪罪我们礼数不周全了。待到子夜回来,看着自家先生又拿出一本奏折,上面写的是“沈淮大人,营私结党,祸乱朝纲,恐暗中蓄意迫害我大殷,望皇上明察。”至于为什么呈给皇上的奏折到了他这里,那是因为小皇帝日日纵酒,无心朝政。一些不重要的小官员写的折子就留有他来看了。
      这已经是沈淮看到的第二本参自己的折子了。转念想来应该也不止这两本才是。自己在朝野上势单力薄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不是自己妄自清高,而是越是拥有所谓的“朋友”关键时候就越是容易被人家当作“工具”,这其中也不乏是因为有皇上的宠爱。说白了,他站的就是皇上这一队,他倒了,沈家活不了,他活不了,就连秦穆殷怀策也都是够呛的。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楚。
      “大人,已经午时了。”子夜在一旁提醒着。
      “嗯。”子夜上前给自己主子脱下外衣,扶他到浴盆前。便听他说“下去休息吧。”
      “是。”

      秦穆一直鬼鬼祟祟的在房顶上“监视”着一切,殷启说要他暗中亲自来一趟。一是看看沈家周围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在暗地里做手脚。二是看看近来沈府都有哪些人出入。直到沈淮和衣睡去。秦穆才暗暗离开,回去的路上不由想到。

      今晚那个谁又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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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整点。。不算断更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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