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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方悦喜欢一个人在街上漫步,尤其是在黄昏时分,看夜幕将至,华灯初上,看日薄西山,行人成双,着身于璀璨的晚霞,嗅着雨后泥土的清香,或是倚在大桥的栏杆上,就像今天,闭着双眼,感受身旁穿过的微风。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很恍惚,像是被美景灌醉了。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肆无忌惮地想起那个人,这时的他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这时的他会满眼深情地望着她。
方悦叹了一口气,仿佛从梦里醒来,眼前只有“无限好”的夕阳。
而他就像夕阳,可望不可即。
他……叫于睿,是他们班篮球队队长,也是他们班篮球队的颜值担当。
第一次见到于睿时,方悦对他毫无感觉,而于睿和全班绝大部分男生一样,被方悦惊艳到了。
那时候的方悦,留着利落的短发,透着不可言语的生气,白皙的脸颊上还有不很累赘的婴儿肥,显得活力十足,琉璃似的眸子仿佛要溢满光亮,樱花般淡粉的嘴唇旁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她就像一朵樱花,粉粉地站在那里,做着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方悦,是新来的转校生,请大家多多照顾。”
她和于睿熟识后,于睿曾告诉她,他第一眼看见她,就被她的漂亮折服了,还说她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回到那一天,方悦自我介绍后,被老师安排一个人坐在一边。
课堂很快恢复了平静,切换回正常的上课模式。
一下课,也许看到了方悦怯怯地、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于睿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打招呼:“嗨,你好,我是于睿。”
她抬起头来,轻轻地说道:“你好。”
“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就跟我说。”于睿盯着她,也不管身后起哄的同学们,“嗯……你是住在XX小区吧,我总感觉我们见过。”
“嗯。”她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放学后,于睿骑着单车,看见在校门口孤零零站着的方悦,便带着她一起回了家。风轻轻地吹在他们的脸上,吹落了片片枯叶,偶尔也会吹起星星点点的蒲公英。
就这样,他们渐渐熟悉起来。
有时,下着大雨,方悦就给于睿打着伞,于睿则推着单车。两人并肩走着,享受着烟雨迷蒙中那份自由自在的惬意与浪漫。有时,她会莫名其妙地笑,微笑挂在她的眉梢,很好看,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似乎很享受她在他面前的肆无忌惮。
有时,雨后初晴,天空中闪烁着绚丽的微光,她看着一脸微笑的他,悠然、欣然,轻松而惬意。他们心中仿佛都填满了莫名的喜悦,会异口同声地哼起同一支歌谣。有时,她会跳下自行车,看着愕然的他,微微一笑。然后,像疯了似的奔向远方,直到被他赶上,才坐回后座,安静地靠在他的后背上。
可之后,半期考试成绩出炉。
他在意料之中,位于全班后半段,而她大跌眼镜,未进前十。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朦朦胧胧惊动了老师家长。
他选择了渐渐地远离她。
上课时,不再盯着她秀美的长发,而是装作目不转睛地盯着黑板。放学后,会和几个朋友打打篮球,刻意错开她回家的时间,即使偶尔在校门口遇上,也会刻意回避她单薄的身影。有时,在大街上碰见,也会刻意调开相会的视线。
那时,她在夜里偷偷哭过好几次,也曾经背着父母偷偷给于睿打过电话,他接了,却没说话。
而方悦则全身心投入了学习当中,迷上了写作,作文甚至被老师当作范文当堂阅读,其中一句话戳中了很多人的八卦细胞,让方悦一举成名。
与他走过很多时光,都静静地消在心里,看他沉默的微笑,就算失败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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