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否

　　话未说完，子笙已被弹出三丈远，猛吐一口鲜血，草丛后的人也连忙趴下，鸿蒙之力的力量一下子击碎子笙身后的千年梧桐，梧桐树成了一地碎末，子笙把目光从梧桐残末上收回来，看着满身戾气的离凰，一向冷清的凤眸里盛满了杀意。
　　天地忽然变色，浓云翻滚。
　　离凰居高临下，手一伸，子笙便被吸了过去，掐住了脖子“子笙，你的嘴可真吵！不如……我让它一辈子说不出话来？！可好？”说着卡紧了几分，子笙慌了“离凰，你从不杀生，难道要为了那个黄毛小子，杀了你的师兄吗？”
　　离凰浅笑“若我说，是呢？师兄～你既然这么想师父，不如师弟送送你？”子笙听到他谈到师尊，不再慌乱，稍稍调节一下呼吸“离凰，我迟早会去陪师父的，不过是在我杀了你之后！”
　　离凰凤眼微眯，他千百年来从未杀生，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杀机，但连离凰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何会动这么大的怒，连鸿蒙之力都可以用上，也要给子笙一个教训。
　　离凰手越收越紧，鸿蒙之力也随着他的情绪激动而渐渐流露，离凰突然一怔，“凰儿，别杀子笙……”“师父……”离凰皱眉，眉眼流转，若有所思，狠狠一推，子笙得以呼吸。
　　子笙却不管刚逃离死亡，他拉住离凰，离凰眼睛微眯“找死？”子笙看着他，似有恳求“你刚刚喊……师父……对不对？”子笙问得小心翼翼。
　　“是师父让你放过我的？！对不对？？让我和师父说一句话！就一句话！”子笙不管不顾，转眼变得委曲求全，只为和师尊说上一句话，离凰甩袖而去“子笙，回去吧，今日我不杀你，为了你，坏了我千年修行，不值得！师父已逝，就算你杀了我，也回不来了”
　　子笙却快要低到地上，跪了下来，失魂落魄，却又突然笑了起来，原本英朗的五官有些扭曲“哈哈哈哈哈哈……离凰……你果然注定孤独一人！哈哈哈哈哈！离凰，你和我一样！永远也得不到你所爱之人！永远！”
　　离凰皱眉“何意？”
　　子笙笑的发狂“离凰，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的徒弟！是前朝余孽！”离凰眉头狠狠一皱，草丛后的人剑已落回剑鞘中，听了这话，也一愣。
　　子笙爬起来“离凰，你瞒得了众人，瞒不过我！我让朱雀调查了他的底细，世间根本没有陌留凮这人，他的名字是你给的！“所以呢？”离凰毫不在意。
　　“他出现在墨家旧址，而墨家是前朝最庞大的皇帝亲信，而离陌灭轩辕氏，诛杀墨家全族，连同墨家亲属秦家、木家等，连同上下奴仆一百五十九口全被株连，墨家机关术既然被你得来，那你定是去过墨家地方，而那孩子便是你那时所收，而他便是前朝余孽，你的情人…离陌的眼中钉！”子笙面目狰狞，“离凰，你还真是厉害，为了报复离陌的不忠，竟然想到培植前朝余孽来干涉人间的王权更替，不惜与自己的弟子不伦！用完之后呢？弃如敝履？！我该为那个孩子被当做棋子而悲哀，还是为你这只孤独却美丽的野鸡悲哀呢？！”
　　“要不我杀了那孩子，给他个了结，也让你断了凡心，可好？”子笙手抚过离凰的唇，用手指轻轻描摹着。
　　子笙再次侮辱他，用离陌侮辱他，用被诛连的无辜民众侮辱他，用留凮威胁他！将自己贬低为野鸡，离凰眼底未退去的杀机又渐渐浮现。
　　子笙看在眼里，他这一次不害怕，他要离凰再次掐住自己的脖子，没错他在赌！赌离凰会再次释放鸿蒙之力，这样师尊必定阻止，那自己便有机会引出师父的七魄，就算回不来，说一句话也好，一句……就好……
　　离凰察觉到子笙的意图，努力压下鸿蒙之力，不动声色“子笙，这些侮辱的话，千百年来，你也说了很多遍了，我也听了很多遍了，不要再想激怒我，你对我的侮辱我可以忍，可烦请你对我身边的人放尊重一些，就算是我虚境的一草一木，你也给我踮着脚走！”
　　离凰看了一眼留凮离去的方向，接着说“留凮只是个孩子，他是什么身份我不管，我只知道，他叫陌留凮，是我唯一的徒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若你再对他出手，或是侮辱他，那就算是师父阻止，我也会用你的血来祭剑！我是没有杀过生，可是不代表我不会杀生！我不介意由你来试刃！”
　　“离凰，你动情了！你犯忌了！”子笙不甘心，“你早就不只是把他当徒弟了，难道你敢在天地面前宣誓，你没有动情吗？！”
　　离凰却顾盼浅笑“我凤离凰在天地面前宣誓，此生若是动情，万劫不复，修行尽毁，身形具灭！”瞬间浓云散去，重见天日。
　　同时，离凰凤眸凌厉，“子笙，我也告诉你！
　　你若辱他，我便废你身魂；
　　你若伤他，我便问鼎弑神；
　　你若杀他，我就血洗天下人！”
　　离凰的这番宣言，子笙听到了，天地也听到了，草丛后的人脱了力一般，不知是喜是忧，悄悄离去。
　　子笙愣住了，他知道离凰绝无戏言，为了那小子，一向不杀生，爱天下之人如己的离凰能说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誓言，离凰是真在乎这小子。
　　子笙咬牙切齿，手指离凰“凤离凰，我以上仙名义诅咒你：你若动情，便是轮回逆转，天地倾覆，也永远得不到你所爱之人，生生世世都守着一份虚妄的感情，轮回不尽！”
　　离凰浅笑，魅惑了天地的美貌，离凰开口“永远不会有这天……”
　　子笙愤恨地收回手“我等着！”
　　子笙腾云而去，离凰像是了却一桩事一般，坐下，身心俱疲。这时一人从树林阴翳处走出“主人”
　　离凰没有料到还有他人，看着来人“你都听见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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