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否

　　  “管他呢，我今天一定要去找离凰！”燎原被孟婆死拽着。
　　  “燎原！秦扫六合，死伤甚多，你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要累死我这把老骨头？！”
　　  “一个两代而亡的国有什么可在乎的？！”燎原大声说道，被孟婆死死捂住嘴“不可泄露天机！”
　　  “燎原，秦虽将两代而亡，祖龙清扫六合，一统天下，不失英雄气概，就算他两代而亡，他亦是千古之帝，不可轻视！”离凰款款而来，燎原见了离凰，听话许多。
　　  “离凰说是什么就是，离凰，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人间玩？”燎原拉住离凰衣袖撒娇。
　　  “可不敢~我们燎原公子气性大，一言不合可是要砸摊的！”离凰嘴角微扬。
　　  “他缺斤少两……我没错！”
　　  “是是是，燎原说是什么就是什么！”离凰也学着燎原的口吻。
　　  “这些天帮孟婆吧，她也忙，下次来给你带好吃的”说着，拿出一糖人，参照燎原样貌所画，格外精致，燎原瞪了半天，愣是舍不得下嘴，念叨着“给姐姐看！”一溜烟跑没影了，孟婆直跳脚。
　　  离凰无奈地摇头“孟婆，我帮您吧”
　　  一路喊着姐姐飞奔过去，不顾什么仪态，一头扎进霜华怀里，霜华笑着搂住她。
　　  燎原举着糖人“姐姐尝尝！”
　　  “一个糖人，有什么可兴奋的……”一鬼不屑地说。
　　  “姐姐，好不好吃？甜不甜？”燎原置若罔闻，送到霜华嘴里，霜华吃了一小口“甜的，你吃吧”
　　  燎原搂住霜华“姐姐，我和离凰去人间帮你也做一个，好不好？”
　　  “你啊……”霜华心知肚明，轻轻点了一下燎原额头“去吧去吧”
　　  那鬼嗤之以鼻，小声的一句“死磨镜！”不知燎原听到没。
　　  燎原得了霜华应允，欢呼雀跃，四处跑跳，一不小心撞上了那个鬼，那个鬼正要去往生，被这一撞，直接跌进了畜生道，霜华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他掉了下去。
　　  燎原一吐舌头“我不是故意的……”说罢就跑了。
　　  在离凰的帮助下，孟婆汤发的很快，燎原蹦跳着，拉着离凰去玩，离凰笑着，被她拉着，突然燎原停住了，盯着离凰看了一会儿“离凰，我给你打扮~打扮~”
　　  说着被燎原用布蒙住了眼睛，只觉得燎原在自己头上鼓捣了半天，一揭开布，离凰凑到河边，水面清澈，离凰整个人都僵住了，燎原啧啧称赞，忘川河水停滞，众鬼摒气。
　　  只见离凰一头流云髻，面敷淡粉，面若银盘，眉若柳叶，似蹙非蹙，凤眼清冷动人，恰若流星，唇不笑而扬，胭脂轻薄，整个人清冷疏离，却令人忍不住侧目而视。
　　  燎原笑着，拿下自己头上的彼岸花，随手插在离凰头上，欣赏自己的大作“真好看！可惜一身白衣，过于冷清了”
　　  “燎原！”离凰声音低沉，感受到了一丝压抑。
　　  “离凰，你别生气！我这就给你拆了！”燎原连忙陪笑，怂的和什么似的。
　　  这流云髻复杂难解，一会儿就乱了，燎原手忙脚乱，离凰忍受着众人的凝视，最后一团乱麻，眼前人若不是燎原，只怕早就托生去了。
　　  解开后，燎原乖乖地给离凰梳好，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
　　  离凰一句话也没说，手一挥，禁言……就走了。
　　  最喜欢油嘴滑舌的燎原不能说话了，这可是重创，变得更加暴躁，郁郁寡欢，每天盼着离凰来，偶尔偷去过虚境，被鸢尾巧言堵了回去。
　　  过了不知多久，一日，鸢尾奉命解了燎原的禁言术，给燎原带了两支糖人，一支燎原的，一支霜华的，做工细致精巧，废了不少功夫。
　　  自此，离凰几乎不来了，时常是鸢尾来给燎原霜华送些小玩意，燎原每次都赔笑讨好，她知道离凰不会生她的气，不过是害羞了，她常说，离凰这性格，姑娘就算喜欢也不敢亲近，最后说不定被哪个男的拐走呢！
　　  当真……被拐走了……可是，他又丢下他了……
　　  燎原看着满身血污的二人，留凮已然神志不清，旁边一蛊虫，在血里挣扎，被燎原一朵彼岸刺死。
　　  “留凮……怎么？不高兴吗？”
　　  留凮茫然地抬起头。
　　  “高兴傻了？天诏都写了，杀离凰……抹孽债…孽债，这下好了，你安安稳稳地做皇帝，死后，不会入无间地狱了……”燎原笑着，下一秒，一巴掌打在留凮脸上“你才是孽债！离凰当真是倒了千年的血霉才遇上了你！”
　　  燎原平常能动手解决坚决不用嘴皮子，但是骂起人来，牙尖嘴利，字字珠玑，在忘川摆渡时，无论生前再市井的长舌泼妇，都说不过燎原，燎原这次也是用光了所有骂人的字眼，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留凮被骂的，有些知觉了。
　　  “燎原，求你……救救离凰，救救他，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离凰…我要我的师父！”说罢嚎啕大哭，燎原眼泪早已断线，用力踹了留凮一脚“都是你！”
　　  离凰也被甩了出去，燎原连忙扶住离凰，看着离凰胸口已经冰封的伤口，手一挥，绝离碎裂，“忘恩负义的东西！”
　　  留凮闻言，准备自尽，被燎原一把抓住“离凰用命换的你，你死个鬼啊？！”
　　  “燎原，救他……救他！”留凮脸上血泪汗全部混杂在一起，原本俊俏的脸哭的几乎扭曲。
　　  “我当然会救他，你，给我好好活着！做好你的皇帝！你死后，自然能和他再见！”燎原一把踹开留凮，带走了离凰。
　　  留凮回宫，神思恍惚，渴死之意昭昭，筹谋后事，雪蛊妄图篡位，直接拥立傻郎，留凮顺水推舟，答应雪蛊，只要给傻郎开智，立刻传位。
　　  雪蛊开智时，留凮干预，导致雪蛊走火入魔，灵力用尽，暴毙而亡。
　　  去母留犊，是留凮最后的明智。
　　  扶持傻郎登基，留凮不日而亡，谥号，钟凰。
　　  燎原转移了鸿蒙之力，上天入地，胁仙迫神，求鬼拜妖，邪魔外道，用了无数，月翎游离于六界温养的残魂尽数用来换回离凰，答应天帝守护鸿蒙之力，至死不离开虚境，不威胁天界，再美的人间仙境，看久了，也会腻的，虚镜里众人的喜乐，便是她最大的安慰。
　　  更何况，影朔在无间地狱中，整日沾花惹草，无论男女，惹得鬼心惶惶，提前放出去往生了，燎原寻遍人间，将他留在了身边。
　　  “影朔，让我自私一次吧……”燎原看着影朔，总是这样想。
　　  身边有一小尼姑，跟着燎原，本是妙龄女儿家，甘愿青灯古佛旁，亦是故人，雏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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