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玉劫

　　第27章：间谍

　　我上下打量茗妃，除了头发有些乱，她的脸部表情是很清晰。这让我很惊讶，原来疯子的表情也是那么正常的。
　　“你……到宫里已经多久了？”我试探地问，毕竟她的精神状态还不是那么稳定。
　　她保持着呆滞的样子，歪着头瞥了我一眼。我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她又低下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是不会说，还是不想说？还是……我摇摇头，自己怎么会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正在我以为她什么都不会说，于是在屋里走动的时候，她突然开口了：“君上，对不起。”
　　对不起？她在对不起什么？我思索了一会，随即又轻笑一下。她是疯子，说什么连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我又在猜测什么。
　　“你认识我吗？”我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她能回答我，但仍问出口。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回答了：“认识。”
　　“哦？那我是谁？”不要再把我当成君上什么的。
　　“呵呵呵……你是……小紫！！”
　　轰然，我倒塌了。不过还好，君上是公的，小紫……应该是母的，我至少也是母……咳，女的！
　　我一脸郁闷地望着茗妃，果然想从疯子口中问出什么话是异想天开。
　　“怎么了？小紫，你不认识我了吗？”茗妃突然又好像正常了一样。
　　“我不是小紫。”我说出口又觉得无聊，我干嘛三番两次和一个疯子较真啊。
　　“小紫……”她喃喃念道，突然跳起来，躲到屏风后，“你……不是小紫，那你……啊——”
　　茗妃尖叫一声，我差点没被吓死。
　　“你别过来！！”茗妃颤抖着退后，“不要杀我……”
　　“我不想杀你。”我缓缓靠近她，“我是……”
　　“呀——”茗妃又尖叫一声。
　　靠~这女人！！怎么那么爱叫！！我挖挖耳朵，再叫一声我就致残了。
　　“你别过来！！你们没有一个人是好人，都是……都是来杀我们的……”
　　“你不用怕，我真的不是杀你的。我是……
　　“呀——”“啊！！！”
　　大家不要误会，这声尖叫不仅是茗妃的，也是我的。
　　“公主！！———”卫缨正拿着帕子进来，见状吓得急忙扔掉帕子，过来看我的伤。
　　茗妃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瑟瑟发抖。剪刀上有血迹，混着铁锈，斑斑驳驳——那是我的血。
　　“公主你没事吧！”卫缨紧张地握着我的手，“这伤口很深，这刀又那么锈，我们赶快回去清理，否则会病的。”
　　“没事。”我一手握着手腕，“你先把茗妃安顿了。”
　　“公主，你的手都受伤了，还要……”
　　“卫缨，不要多嘴。快把她的刀夺下来。”我压低声音。
　　我定定地望着茗妃，她的眼里好像是恐惧，又好像不是。那是一种……释然……吗？
　　“算了。”我移开目光，“为伊消得人憔悴，说的就是这样吧。”
　　啪——卫缨还没夺刀，茗妃自己就把刀扔了。与其说是扔了，还不如说是掉了。听到我的话，她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绾儿？你到这儿干什么？”我刚准备离开，却碰上上官漠。他脸上似乎有一丝慌张。
　　“我到处逛逛，就逛到这儿了。”我发现他的眼光很快落到我受伤的手上，鲜血还在丝丝流出，于是将手背到身后。
　　他又看看落在地上的沾血的刀，又看看茗妃。“你的手怎么了？”
　　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觉得每个人都怪怪的？二哥的语气，好像早知道我怎么了，问我的伤只是在走过程而已。
　　我低头不语，卫缨在一旁却急了：“还不是……”
　　“不要多嘴。”我厉声道。
　　“你快回去处理伤口吧。”二哥将我背到身后的手拉回来。
　　“恩。”我温顺道，忽然想到什么不对，“二哥，你怎么会来？”
　　“我？我这不是找你吗？”二哥勉强笑笑。
　　“找我？找我干嘛？而且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头里顶个萝卜，准备问到底了。
　　“这个……啊，你从小喜欢清静，这里很清静，所以来找你。”
　　清静？这个理由似乎有点勉强吧。
　　“不要多说了，快回去吧，君上找你。”
　　“君上？”就是上官绾的老爹。找我干哈？“既然君父找我，那我们快回去吧。”
　　“君父。”我回到房间的时候，君上已经等了我一会。
　　“刚回来就出去了？”他将清茶放到嘴边，小小地喝了一口。
　　“出去逛了逛。”我小心翼翼地回着。
　　“皇宫里风景可有变化？”上官鸿摆了摆袍子的边。
　　我怎么知道啊。“呃，没什么变化。”
　　“都去了哪逛啊？”
　　“回君上，公主去了茗妃的住处。”卫缨替我回话，同时福了个身。
　　“茗妃？”上官鸿面露不悦之色，眼睛微微眯起，透露了危险的气息。
　　我从小就是他最喜爱的公主吗？这个感觉，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君父，绾儿本不知那是茗妃的住处，更不知茗妃所犯之事。绾儿落水之后，身体不如从前，很多东西都忘记了？”
　　“君上，让卫缨先为公主处理伤口吧。公主的手被茗妃刺伤了。”卫缨很机灵地打断了对话。
　　“以后不要再去了吧，茗妃那儿？”这是个疑问句，但是君父的语气却是命令。
　　“君父。”我尽力装作温顺，“那茗妃毕竟打入冷宫这么多年了，也挺可怜的……”
　　我看了君父一眼就没敢再说下去，因为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些发黑。
　　“绾儿，这次回来，你应该有所觉悟了吧。”君父见我收口了，便另起话题。
　　觉悟？什么觉悟？“恕孩儿愚钝，未曾领悟君父意思。”
　　砰——上官鸿手中茶杯盖与杯子碰撞的声音似乎过大了一些。“你与祁水皇子的结合我本就不赞成，但念在你与他是真心相爱，祁水方面也同意了，我便不好说什么。现如今发生那么多事，你已经不再是祁水皇子的妃子，而我绾风国与蓝的边境又开始产生小争战。”
　　蓝？就是凌夜的祖国？与绾风的战斗？……这与我有何牵连？
　　“若你能进入蓝的皇室，利用身份，打探各方面消息，可助我绾风早日收复蓝。”
　　什么？！原来叫我当间谍啊。
　　这怎么可以！我心里可是七上八下，但却不能表露出来。什么叫进入蓝的皇室？利用身份？什么身份？
　　“你好好斟酌朕说的话，朕走了。”上官鸿将杯子一放，“希望下次来时，你能想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