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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烟沙
周围一片厮杀声,一如中间二人,各自拿着兵器,用杀招冲向对方,眼里近是寒冷,刀剑无心,读不懂凡人几多忧愁伤感,只是一直被挥出,用不同的方式被挥出……
风沙落下又被扫起,漫天黄沙,诉尽多少无奈……
曾几时,他们也年少轻狂,像这般打斗过,曾几时,他们又执手相握,誓要保卫江湖,曾几时……
“这是我先看中的。”黑衣少年。
“嘿,我是先来的,我就看中这一把了,怎么着”白衣少年。
“不识抬举,讨打。”
一句话对不上心,便开始打斗。阳光洒落,明媚如春的冬季,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剑光刀影,此起彼伏,没有消停之势,只有那喷射出的火红内力燃烧了他们自己。这可苦了周围摆摊的小贩,大都走干净了,不知是谁喊了声,“卖扇子的都走了,你们还打什么打?”
两人齐齐住了手,两旁的人没热闹看了也就散了,余下两人站在中央对望,一黑一白,颇有架势,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黑衣少年先一步走向白衣,伸出一只手:“齐纳羽。”
白衣少年一愣,了然一笑,紧握住那只手:“慕徐。”
总有这么一类人,在打了一场架之后惺惺相惜,宛如手足。齐纳羽和慕徐便如此。
他们结拜兄弟,齐纳羽记得誓言有一句是行侠仗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云云。
俩人都是随性的人,每日逍遥,记得有一次是从路过之人口中听见是某大户人家的标银被劫匪抢了去,两人一愤怒,当即冲出去,走了几天几夜,寻了很长时间,找到劫匪老巢,问他们为什么劫别人的标银,而那些个劫匪,皆迷茫的望着他俩,压根就没想起来很久以前他们劫过的那些银子……
还有一次,县衙官吏压榨百姓,硬是要收取赋税,他们看不过眼,上去赤手空拳把那个官吏打得鼻青脸肿,最后被那官员逮了去,关进牢里,那时他们坐在牢里的稻草上,相互对视,竟然大笑出声,只是后来,被莫名的放了出来……
他们追寻的是自由、洒脱,在把身上余下的一点点银子给了一位老婆婆之后,站在路边倚剑而眠,身上盖住了一层薄薄的沙,也有无尽的温暖 。
就这样,他们携手共进,只为最初的相知。一年,足够改变一切的一年中,兄弟情深在他们身上演绎。但边关的号角响起了,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已然开始。
那段时间他们很消沉,脸上有了不符的沉重,不知在想什么。
那日,慕徐把齐纳羽喊了出来,在柳树下,齐纳羽看见慕徐的背影,无奈、迷茫,他何尝不是?可是该来的始终要来。齐纳羽不知道慕徐在顾虑什么,一如他隐瞒了慕徐其实是他是将军之子的事实。没有战争的时候,父亲允许他在外面乱晃,现在呢,必须回去了啊。他想,如果今天慕徐也是要同我说离开的事,倒也正和我意了……
“羽,我们最后来比一场吧。”慕徐说。
“好。”
像初次见面般打了起来,但更加成熟的剑法,令他们消除了青涩,万事都在变呢,他们,也可算是长大了吧,至少是心灵长大了。那时他们十八岁。
最后他们没有分出胜负。
柳叶随风飘扬,送走两个背影后悄声落下,就像是在无声的叹息……
两个披着沉重铠甲的人,正在无声的打斗,就像熟知对方一样抵挡对方的一招一式,可是,他们是两个阵营的将军啊。
齐纳羽在心里笑了声:那不是最后一场较量呢。
有什么不同了呢只是分别了几日,他们便背负起了国家这个重担,拿剑的手也越来越沉重了,耳边不断响起: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齐纳羽突然一笑,抹去眼中冰冷,就让我压上生命再轻狂一次吧!
挥臂,脚尖一点,跨出一步,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手腕上,再传到剑上,带起一阵劲风,剑尖刺向慕徐喉咙……
齐纳羽只觉得同时胸口一痛,眼前飞舞着张狂的红色……他看见了自己穿着黑衣与白衣打架,他看见与他挥剑情仇的快意,好兄弟……
替谁争天下,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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