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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子
第十章色子
孔蒿、晏寒两人进了大殿就受到瞩目，原本一脸戒备，如今却有些摸不清状况，听着众人一脸庆幸、欣喜、热切地议论。
“总算没让老子白等，老子的宝贝终于要到手了！”
“嘿嘿，一会动作一定要快，可不能让别人抢先了。”
“这小哥模样倒是不错！等了这几天也算值了。”
白衣的俊秀公子笑意吟吟地看过来，正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间笑意凝住了，“咦？等等，怎么有个练气期的小子？”
众人原本被晏寒的气度吸引，被这声音一提醒，才注意到紫衣少年身后那个不起眼的身影，神识探去，纷纷震惊。
“怎么回事？练气期的小鬼怎么可能混进来，”
“居然没有被空间撕碎，真是命大！”
“不对，这样一来，可就少了一人，这阵法还怎么结？”
“对啊，练气期的小子怎么结得了这种高深的阵印，咱们岂不是白等了！”
众人迟疑着，纷纷看向白衣的俊俏公子，“仲孙公子，要不要再等下一个破阵者？”
仲孙遂从晏寒、孔蒿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几遍，神色不定，忽然拱手一礼，道：“在下千雪门弟子仲孙遂，这位公子，莫非是晏家晏寒小公子？”
晏家，大陆曾经的九大世家之一，现存的四大世家之首，传承悠久，族人众多，实力堪比一大宗门。
孔蒿有些恍惚：难怪这人如此骄傲！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想到！传言晏家嫡系出了个不世出的天才，有望接替下一代族长之位，该不会就是这么个不顾他人感受的毒舌男？隐隐地孔蒿有些为遥远的晏家前程担心。
晏寒莫名其妙地被人围观了半天，心里早就不耐烦，语气也不佳，“仲孙家六公子，若是无事就别挡道，本公子可没空听你们啰嗦。”
仲孙家？孔蒿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姓氏，也是四大世家之一。不过，不怎么关注八卦的他不知道这家详情，只是听说仲孙家跟各大宗门来往得很密切，族人大多风流洒脱、长袖善舞。
孔蒿不由感慨：不愧是秘境，随便拉出一个就是各大宗门世家精英。
殿内众人一面惊异于晏寒的身份，一面被他这嚣张傲慢的态度惹得有些不悦，短胡子老头李穆阳道人首先发作：“晏家小公子果然名不虚传，不但名气大，今日一见，这脾气、架子倒是一点也不比名气小。”
仲孙遂见势不妙，急忙截过话头，“晏公子请包涵，我等绝无冒犯之意，只是有件一本万利的事想要和晏公子商议。”
晏寒习惯性地想说没兴趣，眼睛却瞟到一旁呆呆的身影，话到嘴边愣是改了口：“什么事？”
“想必晏公子已经在入门处知道这聚宝塔的规矩吧？”
“那又如何？”
“按规矩，每个破阵者来到这，只能选一条路带走一样东西。不过鄙派正好得了件法器，这法器若是能完全开启，威力可直接摧毁此地禁制。”
听到这，晏寒有了点兴致。
这大殿空空落落，只有中央一个石台，石台上方灵气集聚，凝成一道淡淡的光束，想必是禁制阵眼。此外，四方角落里各有一条长长的石梯，分别通往塔顶某处藏宝室。
若真能破除禁制，虽然会让塔身坍塌，但看这高度，预留的时间应该足够收拢一处收藏。
晏寒环视了一圈，道：“你们的阵法需要十六人配合？”
“不错，这法器本是金丹以上修士才能使用，只是这迷石阵只随机传入筑基期修士”，仲孙遂瞟了一眼孔蒿，“筑基期若要完全启动这法器，至少需十六名修士同时结成阵印。在下与这些道友在此地等候数日，如今正好凑足一十六人。”
“不知晏公子可有兴趣一起合作分了此地收藏？”
晏寒挑眉，“破阵后，那些东西如何分配？”
“十六人正好分成四人一组，每支队伍各选一条石梯，至于选择顺序每支队伍可自由争夺。”
晏寒看了眼孔蒿，仲孙遂立刻会意：“晏公子不必担心，结阵之时，我们会安排其他修士给这位师侄分担，只是这阵印繁复，孔师侄要多花点心思记住了。”
晏寒没理会他，认真地看着孔蒿：“你觉得如何？”
孔蒿回过神来，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大多是年轻人模样，带着股自信，还有些贪婪和戒备。
他朝晏寒轻轻颔首，心里有些怅然，以前他从没有在意过别人脸上的神色，现在却已经习惯性地步步为营、处处提防。
仲孙遂有些惊讶于晏寒对此人的态度，“这位师侄是？”
孔蒿行礼：“弟子姓孔！”
“原来是孔师侄，不必太过担心，多花些时间牢记阵印，其他的我自会安排。”
孔蒿应诺，接下了仲孙遂发下的一枚记录玉符。
接下来，十六人按先后到场顺序分为四支队伍，第一队是仲孙遂所在的千雪门及其三名同门师兄妹；
第二队是天玄宗的厉棠华和叶木香，再加上散修杨远辉和魔修施东盛；
第三队是那个说话的老头李穆阳，艾氏两兄妹，还有佛修怀广和尚；
第四队是灰衣男乌韭，绿衣女子宁纯淑，加上晏寒、孔蒿两个。
大殿呈环状，有四条回旋的石梯延伸到高空，一眼看不到尽头。东面石梯通往功法部，西面是各色法器，南面为丹药，北面则是阵法、符篆。按塔内规则，每人只能选择一条石梯上塔，且无回头路可走。
东面功法大家都想去，北面阵法、符篆最无人问津，毕竟这两种大多做为辅助，真正要精通此道需万里挑一的天赋。
最后为了争夺队伍选择道路的先后顺序，长袖善舞的仲孙遂提议，“诸位道友，不如这样，公平起见，我们每支队伍各自出一道测试，其他队伍同意后即可视为有效。之后队伍按输赢来决定选择石梯顺序。自然测验之中，不允许伤人。诸位意下如何？”
“若是排名相等要如何？”
“两队再加试一场便是！”
众人互相商议了一阵，虽然耗时费力，可也不能真正撕开脸开打，毕竟还要留着气力破禁制，于是这个提议被多数人通过。
仲孙遂立刻振奋了精神，“既如此，就按队伍顺序来，我千雪门是第一队，便由在下先出题。”
他摸出一粒色子，朗声道：“我千雪门出的考题最是简单，大家各凭气运，就猜一猜这色子的点数，如何？”
“不知这色子是怎么个猜法？”
“很简单，为显公平，我们四个队伍互相给下一支队伍指定一个点数，再由一人摇色子，最先摇出哪个队伍的点数就算哪个队伍就赢。至于摇色子的人选嘛，正好咱们这里有一位练气期的孔师侄。”
他转向孔蒿，冲他一笑，“孔师侄可愿意当这摇色人？”
孔蒿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不能使用神识和灵力？”
“不错！”
不得使用神识和灵力，练气期的孔蒿，修为比其他人低得多，正好让其他人从旁监视。
各队伍各自商议之后，纷纷点头同意。
李穆阳道人补充：“色子得先让我们验过。”
“这是自然！”仲孙遂弹指一挥，色子和一个绿竹筒一起飞到李穆阳跟前。
“孔师侄站到这中央石台边上，各位验明之后，直接交给孔师侄，这样也好避嫌。”
众人用神识、灵气轮番探查，没发现什么问题，色子最终到了孔蒿手里！孔蒿按照要求在中央石台上旁站定。
接下来，各个队伍互相给下一支队伍指定点数，仲孙遂给厉棠华队伍指定了一点，
厉棠华颔首，转向李穆阳，冷声道：“三点。”李点点头，转向晏寒，“晏公子你们这队就压六点。”
晏寒面无表情，不知怎么就成了第四队队长，他看向仲孙遂，“二！”
仲孙遂说道：“好，我千雪门押二点，厉师姐队伍为一点，李道友这队是三点，晏公子队伍是六点。现在就烦请孔师侄摇色子了！”
孔蒿拿起绿竹筒摇了摇，色子在竹筒里“跍鲁跍鲁”欢快地蹦跶，很陌生的感觉。
左右摇了一会就要停下了，想想又不放心，又上下摇了摇，这才把竹筒放到石台上。
这生涩的动作看得众人直摇头，仲孙遂扶额：真是糟蹋了自己辛苦收藏的玉骨色子！
孔蒿拿开竹筒，众人伸颈看去，赫然是殷红的四点，顿时松了一口气。
“四点，无输赢，继续下一盘。”
孔蒿又拿起色子摇了摇，脑袋里胡思乱想，想起以前在俗世赌坊见过的情景，心下很是奇怪，这么枯燥无聊的游戏居然会有人沉迷，还是说自己摇色子的功夫不到家，不能摇出乐趣？
这次开出的点数是一点，厉棠华队胜出，厉棠华队里的人脸上一片喜色，其他人则失落得很。
仲孙遂倒是笑意盈盈地祝贺，“厉师姐果然福泽深厚！”
第三次，孔蒿想要努力一把，摇出风度来，卖力地摇了半天，最后动作太大，差点让色子飞出去。看得另外三队人心惊胆战，结果摇出了二点，千雪门胜出。
乌韭很不满：“这娃娃怎么摇的色子？净给别人摇点数。”
宁純淑挖苦：“还不是你这个扫把星，带累了我们队的气运。”
“老子气运一向通天，自从遇上你就霉运不断，你才是生来克我气运的灾星。”
两人剑拔弩张又开始新一轮嘴战。
第四次，孔蒿息了耍弄的心思，动作利索，开出四点，无输赢；
第五次，孔蒿有点着急了，这才想到还在比试中，得赶紧摇出六点来。一边听着“跍鲁跍鲁”的响声，一边暗暗祈祷，结果事与愿违，开出了三点，李穆阳队伍胜出。
孔蒿走回队伍，满是歉意，“抱歉！”
乌韭恨铁不成钢，“你这双不争气的爪子是怎么长的！到手的宝贝都要飞了。”
晏寒凉凉地看了孔蒿的爪子一眼，果然笨手笨脚！那摇色子的手势，也不嫌丢人。
第一场比试，厉棠华队第一，千雪门第二，李穆阳队第三，晏寒队第四，
轮到第二队出题，厉棠华也不多话，站起身：“既然比完了气运，也该比一比实力。我的测验也简单，每支队伍选出一人，谁先夺得石台上那个色子就算谁赢。拿到色子的人必须立刻把色子放回石台，其他人继续抢夺，杀人或者损毁色子都算输！”
仲孙遂抚掌，“这个主意不错，我千雪门同意。”
于是，第一队出战的是个长相英武的高个子乐善，第二队是气质出尘的厉棠华，第三队是短胡子李穆阳。
其他三队的出战人选很快就确定了，唯独孔蒿这队出了点争执，
本来一听到提议，晏寒抬脚就要出战，一旁眼珠子乱转的乌韭急忙拦住他，“哎，哎，等等，这位小哥，别忙呀，你可是咱们队压箱底的货，怎么能现在就出场？”
这词用得！孔蒿听得一脸黑。
宁纯淑张口就骂，“臭老鬼，别在这碍事，别想跟我抢，这一场姑奶奶去！”
乌韭变了脸色，“你个老太婆，抢什么色子！不就会使点毒，把人毒死了，还不是算我们输？”
“你那点暗算偷袭还不是一样派不上用场？”
乌韭翻个白眼，“没见识！老子不和你计较！”抢先一个鹞子翻身翻了出去，“三位道友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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