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爱

作者:就是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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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心意相通


      杂草丛生的郊外,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
      “吁!”马车突然停住,子烟与阮籍皆是一惊。只听车外有人喊:“车里的人出来!”
      老秦看着眼前的官兵,连忙问道:“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官兵不屑地瞥了老秦一眼:“例行搜查!”
      “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老百姓,没藏什么东西啊…”
      “滚开!这是曹将军的命令,你难道想违抗?”官兵推开老秦,就要上前掀开车帘。
      马车内阮籍一听是曹爽派人搜查,脸色大变,子烟一看,登时明白阮籍等这副狼狈模样应与曹爽脱不了干系,现下就要出去。
      阮籍连忙止住她,摇了摇头。子烟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就走了出去。
      “大人连子烟的车子也要搜查吗?”官兵刚碰上帘子,就听到里面人这么说道。随后就见一美丽女子从车内出来。官兵立时笑得不见了眼睛,忙道:“原来是子烟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今日妈妈让子烟去城外寺中烧香祈福,一回来就碰到大人带着刀剑阻拦,这刀光破了我祈来的福运,真是功亏一篑了!”子烟娇嗔道。
      官兵哪听过洛阳的头魁对着人生气,撒娇,听得骨头都酥了,赶忙让边上的人收起刀剑,又将子烟迎回马车内,再三保证不会有人不开眼挡了子烟的福运,然后连忙放行,看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还意犹未尽地挥了挥手。
      车内,阮籍再次拱手道:“子烟姑娘又救了我等,在下无以为报。”
      “阮公子不必客气,今日能遇上公子,也是缘分。希望他日公子不嫌弃,能与子烟一同品读诗词歌赋,为子烟指点一二便是。”子烟认真道。
      阮籍欣然同意:“若是子烟姑娘有需要籍之处,籍当万死不辞。”
      说话间,车子已然驶入洛阳城内。
      “阮公子,子烟在洛阳城内露面多有不便,我让老秦随你送这位公子去医治。”子烟为难道,若是让其他人见到自己与阮籍在一块,估计又有另一番麻烦了。
      阮籍明白子烟的为难,立即道:“姑娘已经帮了阮籍许多了。”
      子烟摇了摇头,心里慨叹自己坎坷的命运,不如一般人家的女子,处处受缚,即使仅是想交个寻常朋友…她叫上春儿,在烟雨楼附近下了车。
      “公子,这附近有个医馆,那里的大夫…”老秦指着不远处道。
      阮籍马上打断道:“去司马府!”
      “啊?那里…”
      “无事,他是这家的远亲。”阮籍冷静道,对方已知司马昭受了重伤,如今去医馆就是自投罗网,还不如送他回司马府,那里一定有大夫。
      老秦挥鞭转向司马府,心中不禁为这两个人担心,若是这个大官不认这个远亲,那这个公子不是得失血而亡,唉!
      很快,车子就到了司马府,阮籍让老秦把车停在了后门,那里有两个人把守着,阮籍当即下车,就要冲进去。
      门口两人立即拦住他:“你是何人?司马府门岂是你等闲杂之人可以擅闯!”
      阮籍本想告知实情,又担心这二人是否可靠,一时踌躇,正在此时,一老者向这里走来:“何事喧哗?”
      “许管家,这人硬闯我们司马府。”许管家摆手让人放手,走到阮籍面前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阮籍看这人虽满头白发,却精神隽烁,衣服简单却质地精良,连忙道:“子上受了重伤!”
      老者一听,大惊,连忙跟着阮籍看了一眼马车内,赶紧一边让人把司马昭抬进府内一边叫人去请俞井大夫。
      阮籍跟在老者身后进了一间房,装饰古朴却别有一番风雅。侍从将司马昭放在床上,而那个俞井大夫很快就赶到了床前,坐在椅上专心为司马昭把脉。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丰神俊逸,威武不凡,面貌与司马昭有些相像,却多了些沉稳,少了些凌厉。
      “子上怎么样?”他一踏进房门就向俞井问道。
      俞井起身作揖道:“禀少将军,少爷自小练武,身强体健,这次只是失血过多,有些发烧,并无大碍。只要包扎下伤口,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司马师点了点头,这才将视线投向一旁的阮籍:“这位公子是…”
      阮籍立马回道:“在下阮籍。”
      “原来你便是阮籍。”司马师皱起眉头道。
      司马师暗暗打量着阮籍,若是过去,他必定不会如此在意这个名字,但是,自从那次…
      “子上,曹爽已然盯上阮瑀,想来已有所怀疑。”司马师神色严肃。
      司马昭微微一顿,眉头微皱。
      “将军府今日已有些动静,以曹爽之性,必不会放过阮瑀一家,阮瑀膝下仅有一子,名唤阮籍,他…”司马师还未说完,就见司马昭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转身就往府外而去。
      想起司马昭那时的表情,司马师可以说是讶异非常,自小到大,从未见他如此惊慌过。
      而让他如此这般的人,是阮籍!
      阮籍听到司马师如此说,暗道,这话听来怎么觉得他早就认得似的。不过,这司马师据说有霸才之质,对于兵法,文字等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且善于领兵打仗,年纪轻轻便已是少将军之衔。那么,对于洛阳城内的官宦之家想必也一清二楚,况且爹与这司马懿相熟识。
      阮籍在一旁感受到司马昭审视的视线,十分奇怪,随即想到自己在这里也无事可做,既然子上已无碍,自己便可放心了,而且,这司马家恐怕也不愿一个外人在此…
      阮籍当即道:“子上已无事,那在下便…”话还没说完,阮籍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登时倒了下去。
      阮籍微微眯起眼睛,感到一阵刺眼,连忙又合上。
      “醒了?”一道好听的声音柔声道。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倒水的哗哗声…
      紧接着一双手将自己扶起来,然后将杯子抵在自己唇边:“喝点水…”
      阮籍睁开眼睛,看到那人精神奕奕地看着自己。刚想到什么,阮籍伸手就扯过人的衣襟,使劲扯开之后,发现伤口被包扎地很好,看司马昭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的样子。阮籍这才放下手,却发现司马昭被自己扯得衣襟大敞,脸不禁红了起来。
      司马昭也不恼,眼眸含笑,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现在还晕吗?”
      “什…什么?”阮籍一脸迷糊。
      “头还晕吗?”司马昭耐心地重复着。
      阮籍晃了晃脑袋,然后感受了一下,回道:“不会啊,为何如此问?”
      司马昭眉头微皱,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大夫说你身子骨虚弱,切忌过度劳累、忧心。”
      “哦”阮籍倒是不以为然,不过,他倒是好奇司马昭为何恢复地这么快,他只记得自己那时刚要开口说回府,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醒来看到了司马昭。
      “为何不多作休息?大夫说你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几日。”
      司马昭看着他道:“我休息了。”
      “休息一日,这叫休息!”阮籍不禁道。
      司马昭摸了摸他的脑袋,摇头道:“你昏迷了两天两夜。”
      阮籍一听,顿时没了气焰,明明没受伤,却睡得比重伤的人久,这七尺男儿的脸面往哪里搁?
      “你两日未进食,我去让厨房做些过来。”司马昭起身道。
      阮籍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见司马昭一只脚都要踏出去了,才想起来。连忙喊道:“子上!”
      司马昭立马转身,快步来到床边,以为阮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了?”
      阮籍看着他,然后目光游离了一下,又落回司马昭脸上:“你…你在石洞里说的话…”
      司马昭一顿,立马道:“忘了吧。”
      醒来之后就万分懊悔自己将人逼得太紧,如此反而容易弄巧成拙,让一切陷入无可转圜的余地。
      “你!你!”阮籍气得不行,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那个让他这么费劲的罪魁祸首居然说让他忘了!
      司马昭看阮籍神色不对,连忙安抚道:“我明白是我太急了,应该给你一些时日…”
      阮籍一听,神色缓和了下来,想了一会儿,轻声道:“与我一起的话,并无那么简单…”黑色的眼睛瞧了一眼神情专注的人,暗自笑了笑:“我喜好写文章,既是我的人必得在我身旁为我磨墨铺纸;我闲来喜欢奏琴,我的人还得和着我的琴音执剑而舞;我好饮酒,醉酒之后胡言乱语,胡搅蛮缠……就…就得陪在我身边不厌其烦地听着,受着…”阮籍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脸越红。
      司马昭听着这些,黑色的眸子蕴涵着浓厚的情绪,黑沉沉地,亮的吓人。
      “这些,我都会做到。”司马昭揽过心上人,紧紧抱在怀里,就怕这只是南柯一梦。梦若醒了,人便散了。
      阮籍动了动,直起身子,凑近司马昭微抿的薄唇,轻轻贴上,就像他之前想做的那般,动作生涩、紧张。司马昭一愣,回过神来随即更紧地贴合着阮籍的唇瓣,感受着柔软而美好的触感,牙齿轻轻一咬,阮籍反射性地登时就张开了嘴,司马昭趁机长驱直入,舌头伸进阮籍口中轻轻一扫,惹得怀里人微微一颤,随后勾住阮籍的舌,缠绕起来,与之共舞。阮籍生涩地回应着,口中的液体来不及吞咽下去,顺着唇角流了下来,却被司马昭一点一点舔舐干净。又接着另一次更缠绵缱绻的亲吻,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昭见阮籍喘的厉害,这才恋恋不舍地放过他,却依然将人搂在怀里,一点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阮籍晕晕乎乎靠在司马昭的怀里,肚子十分不应景地叫出声来。
      司马昭轻笑,放开怀里的人,吻了吻他的前额,温柔道:“我去拿些吃的。”将被子拉高,盖住阮籍的肩膀。
      阮籍想到自己在这床上躺了两天,都没走动,说了一声:“我随你去吧…”说着掀开被子就下床,脚刚着地,膝盖突然传来一阵酸疼,一时没稳住,眼看着又要往地上扑了…一双手如闪电般地抱住阮籍的腰身,微微一扯,把人又给放到床上了。
      阮籍看着司马昭眼里的无奈,低头看了看裹了多层纱布的膝盖。膝上覆上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指腹轻轻抚过纱布,很是轻柔。
      司马昭心疼地看着阮籍,若不是这个人在府中晕倒,自己根本不会知道他的膝盖伤得有多严重。俞井看他膝盖处鲜血淋漓,撕开布料一看,膝上扎满了大大小小的尖石,血顺着小腿已然流至脚踝。
      “怎会伤得如此严重?”司马昭其实已有了自己的猜想,许叔告诉自己,是阮籍用马车将自己送到府上的。可这马车从何而来,阮籍是怎么躲避过曹爽等人的追捕,这些…自己都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为自己受了许多苦。
      阮籍挠了挠额角,想到自己一个男子居然连个人都背不起来,说出去多没脸面,敷衍地说道:“可能…不小心摔了吧…小伤,哈哈,小伤!”
      司马昭见他不愿讲,也不为难他,点了点头让他少些走动。然后出门为饿肚子的阮籍准备些吃的。
      司马昭走到庭院,却见司马师站在那里,眼睛看向这边,似乎是等了许久。
      “兄长”司马昭道。
      司马师点了点头,看着司马昭沉默不语,目光带着些严厉和担忧。
      司马昭知道司马师已然知道了些什么。但他觉得无必要与任何人交待自己与阮籍的事,黑眸微抬,道:“兄长若是无事,子上便先行了。”言罢,提步便要走。
      “阮籍是个男子。”司马师的声音低了又低,言语间带着兄长的威严。
      如此一说便是直接挑明了。
      司马昭脚步微顿,转身对上司马师沉厉的目光:“我知道。”
      “既已知道,你该明白司马氏绝容不下一个男妻。”司马师道,严厉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隐含的退让。他自是明白这个弟弟一旦决定的事,旁人绝不可能撼动半分。
      司马昭即使对上身经百战的兄长,身上凛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丝毫不输于司马师半分,浑身的凌厉气势让司马师暗暗惊叹。
      “别动他!”司马昭眼中的寒意愈甚。
      司马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面上却一片平静:“若你坚持,付出代价的不会是你,而是阮籍。”
      “若是如此,我会带他离开。”坚定而不容置疑的语气。
      司马师一惊,冷声道:“为了他,你宁愿舍弃司马之名吗?”
      司马昭默然。
      “你认为阮籍会作何感想?他家中尚有双亲,身上亦有阮家的重担。”司马师冷言指出。
      司马昭一顿,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可以抛弃所有,不顾及任何,唯独不能不顾及阮籍的感受。
      司马师看了司马昭脸上显出犹豫之色,知道他对阮籍的重视绝非一般,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司马昭的肩膀,叹道:“此事暂且不提,更不能让爹知道…缓一缓,一切总会有解决之法。”
      司马昭看了司马师一眼,道:“多谢兄长提醒。”言罢,转身离去。
      司马师看着司马昭的背影,眼中的不忍显露无遗。司马…这个姓氏承载了多少野心和欲望,会让多少子孙后代泥陷于阴谋,算计的漩涡,你与我皆是逃不掉被裹挟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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