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照

　　手术后，医院要求回家静养一个月。爸爸暂时出院了。与此同时，我将回校一趟，去处理学校的一些事情。我把考研金卡卖了，把考研自习室卖了，把出租房也给停了。回到学校我没有告诉朋友们我的任何事，只是说自己回家尝试做生意了。一下子家族企业在班级中传开了使我哭笑不得。这时候，唯一给我力量的是我最亲爱的女朋友盼盼。
　　盼盼从新学期伊始就在上海见习。她一直要求我带他去看我爸爸，可我推辞了。我不想让她看到病殃的爸爸，一直承诺说等爸爸状态好转了再说。可人生真的有很多事是无法计划和预料的。那段时间，我长久的冷落使盼盼的心情也倍受煎熬。我的无理取闹，我无端由的闹脾气使盼盼变得更加落寞和惆怅，这都是被我逼出来的坚强。盼盼说：“不要担心我，答应我，你要坚强！”
　　爱情这东西，死活是个死，生活这东西，死活都得活，这两个东西一凑合，只能折腾的半死不活。
　　盼盼要求我每天发一张照片给她，她说为了掌握我每天的状态，她说怕我想不开。
　　回到学校，爸爸希望我把落下的课程补上，坚决不同意我回家，他说不能因为他的病而耽误了我的学业。他发短信告诉我说他好多了，晚上可以安然入睡了，叫我放心。他还说我是他的骄傲的好儿子。
　　为了让大家放心，我暂时不能回家。但是课程我是补不上了，也没那个心情。在学校没事，我就向大姨姐借了三千，报了驾照，并很顺利的通过了科目一。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是练车的时间。
　　有这样一种人每天抽着中华烟，喝着红牛功能饮料，收受着肮脏的贿赂，骂着所有他看着不爽的人，这种要不是某种高级官员，就一定是驾校教练。
　　没错，练车几日下来我被教练骂的狗血喷头。我操，我不知道自己是哪根弦错乱了在最烦躁的日子里居然来找骂。这一切使我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半个月后，因为实在放心不下，我放弃了考驾照再次离开学校回到家中。
　　回到家，爸爸看起来好了很多。每天晚上唱诗班的阿姨们都会来这里赞美耶和华到深夜，直到爸爸可以安然睡觉。其实，每个晚上睡觉是最艰难的事情。陆续有很多的亲朋好友来探望爸爸，各个地方的朋友。至于礼金、礼品，爸爸一概不收。
　　这段时间，我学会了统筹钱财，学会了打针，还学会了开口祷告。爸爸很喜欢我读圣经给他听，同时也喜欢滔滔不绝的给我讲。爸爸指着圣经一段经文要我读给他听，经上说：“
　　虚空的虚空，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人一切的劳碌，
　　就是他在日光之下的劳碌，有什么益处呢？
　　一代过去，一代又来，
　　地却永远长存。
　　日头出来，日头落下，
　　急归所出之地。
　　风往南刮，又向北转，
　　不住地旋转，而且返回转行原道。
　　江河都往海里流，海却不满；
　　江河从何处流，仍归还何处。
　　万事令人厌烦，
　　人不能说尽。
　　眼看，看不饱；
　　耳听，听不足。
　　已有的事，后必再有；
　　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岂有一件事人能指着说这是新的？
　　哪知，在我们以前的世代，早已有了。
　　已过的世代，无人纪念；
　　将来的世代，后来的人也不纪念。
　　那些被后人纪念的先人终随后人的死而被忘却……
　　人生多有虚幻，
　　虚空的虚空，凡事都是虚空。”
　　虚空的虚空，我多么想就做一颗虚空的树，没有悲喜的姿势。当思考的多了，也就不想再想了，我不再去想生活为了什么，因为本就没有答案，我只管活，不去想死，不去想死后会被怎样审判。
　　又一段时间，爸爸跟当年的爷爷一样，放弃了伽马刀的手术。他说：“我要将我的生命完全交在上帝的手里。”
　　这之后，爸爸曾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若痊愈之后的期望。他说他若蒙着神的恩典恢复健康，他将用余生全部投入神的功，再不为钱财忙碌，从此过圣洁赞美的生活。
　　但在那个时期，父亲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承受着□□的煎熬。而我和家人承受着流言的考验。流言蜚语像病毒一样四处蔓延，是治疗还是靠着信仰的力量，我难以抉择。同信仰的人赞同爸爸的决定，无神论者则说我们狠心，埋怨我们居然放弃对父亲的治疗。其实，我们知道医生已经没了手段，爸爸消瘦的身躯也再难承受那份折磨。
　　接着，爸爸开始持续的全身疼痛、咳嗽、食欲不振、肝块加大、体重骤减。这些艰难的岁月，冷暖自知，爸爸说苦才是人生。忍了四个多月的疼痛，爸爸开始服用止痛片，效果挺好。
　　有日春寒稍退，万物复苏，大地回暖。爸爸要求出去转转，于是推着车，我把父亲带到我从小玩耍的粮站，我们坐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爸爸说他好久没有沐浴阳光了，好久没有仰头望望蓝天了。他说：“那日出院回来，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那种感受像是许久未见的好友，有感动也有温暖。世界真是美啊，蓝天、白云、绿叶，多么美妙的万物。”爸爸手里依然拿着那本黑色的《圣经》，他翻开《圣经》来看又说道：“而这万事万物无不是从上帝那里来的。”
　　但那时我一直在心里千万次的问：“他真的存在吗？”
　　看着虚弱的爸爸，我不知道哪一天他就走了，像爷爷一样，像所有离我而去的人一样，永远看不到了。我努力的去体会爸爸的心境，我不知道他是否惧怕，是否依然留恋这个世界，是否有勇气告别所有的我们。我坐在爸爸的身边，拿过了他手里的《圣经》问道：“爸，你害怕吗？”
　　爸爸那带有有一层白毛毛褶皮的嘴唇微微一颤，他看着我，或许是惊讶我会如此问他，他思索了稍许答道：“不怕，上帝与我同在。”
　　“神为什么不救你脱离凶恶，不让你健康起来？”我看着阳光下的爸爸，虽然身体已经很虚弱了，但目光依然坚毅有神。
　　“神的旨意是奇妙的，神圣的，令人难以揣测的。但他是爱我们的，爱我们所有人。”爸爸说道，接着他拿过我手中的《圣经》翻到《启示录》，指着一段经文要我看，那经文写到：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这是什么爱？一种完结的爱？让我们没感觉到希望，爱在哪里？他的能力又在哪里？”我本不是特别相信爸爸的神，带着深刻的怀疑，我把一直以来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爸爸向来喜欢与人论辩他的神是怎样的一位神，他的主是怎样的一位大能与大爱的主。他回答我说：“你看这世界充满了痛苦，充满了嫉妒和陷害。唯有上帝为我们所预备的，才没有丑陋的罪恶。那里没有生离死别的痛苦，只有赞美。那里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凡信的人都会得到主的赐福，都会长久的生存在那里。若干年后，我们都会聚集在那里。”
　　“那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爸爸指着一段经文为我读到：“珍珠门、黄金街、碧玉墙，有生命树、生命果、生命水，永远与上帝同在，永远的生命和福乐，所有相信耶稣、蒙耶稣宝血救赎出来的人的永远家乡。”
　　我沉默了，为什么《圣经》里对天堂的描述是那么金碧辉煌，它越是物质越让我感到困惑，难道上帝建造天堂以人类所憧憬的物质所建，还是上帝本就像我们一般思考。
　　我始终不敢想象，万一爸爸哪一天就走了，连个病殃的父亲都没有了，日子要怎么办。我问道“可若你真的走了，我们怎么办？”
　　爸爸被我如此问，脸上掠过一丝忧愁，我想他内心里起了波澜，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世人都会死亡，只是早晚而已。没有人永远活着，没有东西可以经久。我信了耶和华，一切都是好的，不论是生是死。”
　　“可这不是我们所希望的，它使我们疼苦。”我说道。
　　“还有一种大能，那便是撒旦，它是魔鬼，它的诱惑无处不在，它是疼苦的根本，我们要借着神的力量去战胜他。耶和华说他就是真理、道路和光，唯信他方可到他父那里去。所以，我们要用神的道来充盈我们的生命。”
　　爸爸在讲台上站了近二十年了，他善于理论，也喜欢理论。爸爸对生命的认知让我感觉到宽慰和惊讶，他没有埋怨，却满怀感恩；没有困惑，却心思缜密；同时也没有放弃生的信念，因为他相信绝境会逢生。因为他相信他的主。
　　“哦！”接着爸爸又要我读经给他听。我读着读着，爸爸突然问我：“你谈恋爱了吗？”我突然愣了一下，这冷不丁的一问，我有几分诧异。一直以来，爸爸都不同意我恋爱，说是不能耽误了学业。我说：“没有。”
　　爸爸哦了一声。
　　我问：“怎么了？”
　　“可以谈了。”爸爸抿了一下嘴唇，在阳光的辉映下显得慈祥且温暖。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反对的吗？”我问道。
　　“呵呵，那是以前。”爸爸说道：“现在我希望你结婚。”
　　“哦！”
　　之后，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诉爸爸我和盼盼的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当初放弃了。我本该将盼盼带到他面前，告诉他这是您未来的儿媳妇，我本该那样做的，可是我没有。在爸爸生命最后时刻，我没有完成爸爸作为一个父亲的夙愿。
　　亲爱的朋友，对于父亲们的爱我来诚实告诉你：每一个父亲对我们成家的念想比我们想象的都要早。永远不要因为学业而忘记了恋爱；不要因为成绩而放弃了情谊；不要因为工作而丢失了爱人。过了那个年纪，就失了专属于那个年纪的感受。你可以不早恋，但不能晚恋，除非你想耍流氓。

　　在接下来的岁月里，信徒们每晚都来给爸爸鼓劲。但是无论怎么祈祷，病情恶化的结果没有停止过。爸爸开始整夜整夜的煎熬。因为太疼，不停的打止疼针、原点按摩、热敷、祷告、忏悔……。
　　后来夜晚是最难熬的。每天爸爸最多只能入眠两个小时，止疼药的效力在减退，但爸爸不想加量。每天，爸爸不进食，却不停的排泄。爸爸视作为排毒，他说：“既然上帝不要我进食，就让我排吧，排完了，就结束了。”
　　终于，爸爸的意志力快被击垮了。因为太疼，爸爸也会忍不住的想哭，他曾向上帝忏悔说道：“既然想要带我离开这世界，就让我去吧，别要我再承受这身体的疼苦，我的主啊！”
　　面对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有时候我也希望爸爸可以安乐的走吧。鲁迅在《父亲的病》中写到：“父亲的喘气颇长久，连我也听得很吃力，然而谁也不能帮助他。我有时竟至于电光一闪似的想道：‘还是快一点喘完了罢……。’立刻觉得这思想就不该，就是犯了罪；但同时又觉得这思想实在是正当的，我很爱我的父亲。便是现在，也还是这样想。”是的，我也深爱着我的父亲，我只是盼望着他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
　　这时候，不断有人推荐治癌偏方，最后买了朋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知道那仅仅是对身体无害的补药。癌症是多年累积的大病，想靠一副偏方迅速解决，哪有这么好的事？我还是相信科学。
　　爸爸生命的最后，因为实在虚脱了，便挂了两瓶营养液。接着爸爸开始翻来覆去的疼苦，我们又开始做种种努力，不停的按摩、调整躺位、外贴强效止疼。在阳历四月二十八号夜里十一四十分，爸爸对妈妈说了句：“我累了，睡会，都别打扰我了。”终于，爸爸永远的睡了。
　　爸爸走后，左手一直攒着妈妈的右手，紧紧的握着。所有的人都在哭泣。
　　三天后是爸爸的追悼会，那之前正巧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结婚的日子。我抱歉了，我的朋友们，让你们刚参加了婚礼就又来到这里奔丧。火化那天，浪仔、阿凯、老蒋、蜣螂君、小付等就守在我爸爸的灵前。六年前爷爷追悼会的情景我还记得清楚，只才六年爸爸又走了。我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念到：
　　亲爱的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们：
　　感谢您们能从不同的地方聚集到这里为我爸做最后的送别。
　　感谢您们无私的厚爱，让我爸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感受到无比的关爱。其中有些人几乎每天都不辞劳苦的陪在爸爸的身边。
　　我们知道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而您们让我看到人性的光辉和爱的力量。
　　这些时日，有不同地区、不同省界、甚至不同国界的人为我爸带来了祝福与祷告。并且许多人不惧路遥专程前来探望。
　　在此我表示深深地感谢。
　　爸爸生前最喜欢的一首赞美诗是《我有一个好爸爸》。
　　我想说：“爸爸，你就是我的好爸爸。”他不仅是我名义的爸爸，更是我生活的朋友和思想的导师。
　　爸爸常常教导我“如果别人打你的左脸，就把右脸也给他打。”这与当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声音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大放光彩。
　　病重期间，爸爸最常说：“让你妈再睡一会吧。”经常勉励我说：“孩子别哭，你爸我没事。”
　　这期间，我看到的是一个坚强、刚毅的父亲。
　　爸爸尊老爱幼、内心敦厚、交友广泛、善于事业，是一个成功的父亲、丈夫、朋友、信徒及商人。
　　爸爸于二零一二年四月二十八日，礼拜六，十一点四十辞世。面容慈祥，嘴角上扬。而我们知道，爸爸去了天堂。
　　我们这一别并非永别，而是久别。因为没人可以长生不死。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永不分离。
　　爸爸你说过，不会再为我担心。而我，一定会让你放心。
　　我有一个巨大的遗憾。爸爸生前，我没有说过：“爸爸，我爱你。”
　　在这里，在广大亲朋好友面前，我想说：“爸爸，我爱你。”此生不忘。
　　谢谢大家

　　追悼会结束后，该走的人很快就都走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无法去要求别人像你一样痛苦，所以自己要无比的坚强。
　　这期间，我经历了真挚的友情与亲情，也看到了一些虚伪的嘴脸。这世界最公平的事情就是大家都会死，很公平，爸爸因为信仰，抵挡了对死的恐惧。
　　信仰之所以可以经历经久，在于对死亡的阐述和对死亡之后的解释。但凡宗教，若缺少了“死亡”，就丧失了使人为信的力量。归其原因是人类对死亡的无知、畏惧和对死后美好的愿知。以钱、权、某某主义为信仰的人，无关乎死亡，仅是对“现世界”的追求。它不能给人以死的思考、认知和最后坦然面对的勇气。
　　这并不是对死亡的崇拜，只是死亡确是每个生命要经历的，所以我们一直在寻求答案。当我们认知了死亡，就明白了生的价值，才能更好的生活，做更优秀的思考。或许，人死如灯灭；或许，有位上帝。只要我们找到内心里对死亡的最坚实的信仰，不论你是基督徒、□□、佛教徒、无神论者等，我们都将会有非凡的勇气来好好走一遭。但如果你的信仰仅局限在“现世界”，比如对钱的信仰者，对权的信仰者，对钱和权的信仰者，他们若“虔诚”了，这些人就怕死，因为他们的内心没有对死亡认知的答案，他们最后糊里糊涂的就死了。
　　曾经看过一则对死后世界的理解：人在死后会漂到垂死时念想的地方去，不论是家乡、古国、高山、森林、草原、大海还是天堂……
　　之后，我和妈妈将工厂的一间办公室简单的装修了一下，贴了壁纸，改了格局，又买来盆栽，从楼房搬进了厂房。接下来，妈妈安排人把厂后面的老房子拆了大部，开始长达半年的新建，她说那是爸爸的遗愿，她要帮爸爸完成。妈妈拼了命的干活，她说自己要忙起来，忙起来才不会去想爸爸。
　　几个月后的六月七号是父亲节。网络上到处是关于父亲的新闻动态。不知哪一天我开始讨厌月圆之夜，开始怨恨自己当初考上了大学。如果当初没有考取大学，帮着爸爸劳作，或许他的身体也不至于落个无药可治的地步。看着所有那些被父亲疼爱的孩子，看着别人可以痛痛快快的叫一声“爸爸，父亲节快乐”的时候，我已经嫉妒的希望地球在下一刻就爆炸。记得那年玛雅人预测十二月二十一日是世界末日，我一直期盼着所有的痛苦、快乐都会在那天同归于尽。
　　那夜我陷入了无尽的想念和悲痛之中，我的生活怎么突然在这一年改变了这么大。都说岁月可以治疗一切，可即使伤好了，疤却永远都在。我对着电脑，想着天上的爸爸写到：
　　今天是父亲节，老爸，不知道您是否快乐？
　　您儿子很少表达爱意，但是却那么深沉的爱着您。
　　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看《爱就大声唱出来》，里面有一个叫张明的傻子唱歌给他的爸爸妈妈听。您就让我也为您唱一首歌。我却拒绝了。但是，爸爸，我爱您。
　　是不是，注定今天是伤感的。
　　我不明白，是不是还可以再见到您。上帝没有给我答案。不过，我希望有一天，我仰望天空可以看到您的翅膀。
　　没有您的生活，我变得坚强，变得可以承受。您也说过，我已经长大，您不再担心。但是，没有您，伴着我的是无尽的思念。
　　您就这样走了，一天，两天，三天… …一直延续下去。您是真的走了。终于，再触摸不到您的身体，看不到您的笑容。老爸，如果您还活着该多好。
　　我不知道该怎样理解死亡。老爸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不再有您，是不是却又无处不没有您；我不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安息在上帝的怀里；我不知道上帝为什么要接走这么年轻的您；我不知道上帝何时让我们一家再次团圆。但是爸爸，儿子好想您。
　　老爸，小妹高考结束了。不知道可以去什么地方。希望你保佑她的未来。
　　老爸，妈妈实在很受伤。她想您，我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受伤的人怎样去安慰受伤的人。上帝是否有些残忍。看来，我们真的很难领会他的意愿。
　　老爸，我未来要怎么走？您说过，我的前途已蒙上帝的恩典。可是，我依然看不到未来。我是不是让您失望了，您是不是在为我叹息。不要紧，爸爸。看不到未来，我依然会坚强的走下去。因为，这个家没有了您直接的存在，谁又可以撑起呢？我要顶起这个大梁。但是，爸爸，更多的时候，我是为了证明给您看。让您知道您有一个值得骄傲的儿子。您走了，再辉煌的成绩，我与谁分享呢？
　　您的名声很好。我也理解您在世时候的苦衷。现在，我也要面对这些。我并不十分喜欢这些人。他们粗俗无聊，他们冷漠嫉妒。但我还要笑脸相迎吗？是的，我要。
　　人走茶凉。大路教堂，您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爸爸您的影响和您的精神是长存的。您使教堂从一个茅草屋到现在的规模，老爸你功劳不小。上帝为您记功了。
　　□□与灵魂是有感情的。您走后紧握妈妈的手不放，让我看到您对妈妈的不舍与对世界的眷恋。老爸，您辛劳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终于要过最美好的日子了，您却走了。是不是世界喜欢玩笑，恶搞了您和我们大家？
　　老爸，家，缺了您，怎么就那么的不像个家。空是最大的主题，思念是每时每刻的情绪。哪里都不再有您的身影，哪里都有您的身影。多么希望，您可以突然的出现，多么希望，耳畔再有您的声音。可是，您的肉身已经化为灰烬，爸爸，您不可能再出现了。爸爸啊，我们想您怎么办？就这样，我们陷入无尽思念的绝谷，泪水也解决不了心疼。
　　老爸，每次与您一起送货，坐在车里，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那是我最钟爱的生活。多少次，我呆呆的望着车窗外移动的画卷畅想着美好的未来。但从此不再有您。
　　多少次，我曾想，如果我可以代您去死，这将是我多大的幸福。为了爸爸，我多么愿意。
　　这个父亲节，您是否收获到我的感动。我手机里，再收不到您称赞儿子的短信。老爸，儿子会听话，儿子要听话。
　　老爸，您是不是已经看到儿子的坚强。老爸，您是不是也开始欣赏儿子的努力。老爸，您是不是快乐的安详在父的国度。老爸，您是不是也向上帝说：“父亲，节日快乐。”
　　是的，我们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老爸，是您让我不再畏惧。因为有您与我永远同在。让我带着绵长的思念，感受老爸您永远的存在。让我们一起祝福，天上天下，父亲节快乐。
　　爸爸，爱您 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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