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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治疗
第二十五章治疗
赵启平拧着浓眉,这个战士的腿虽然被近距离枪击,但是非常幸运的是几乎所有的伤口都是贯穿伤,伤口大多在左腿,应该是战士在向前迈进时被击中的。由于是近距离被击中,所以子弹的贯穿力极强,穿入的伤口创面不大,烧痕也几乎都是闭合性创伤,赵启平果断的扩大创口,清理皮缘,打了止血针,挂上抗生素以防感染。
麻烦的是另一面的出口创伤面,伤口有些大,组织破坏和出血也有些多,赵启平给一个一个创口清理异物,切除一些坏死或失活组织,然后用大块的粘贴膏包住子弹穿出的伤口部位止血防止感染。
良久,赵启平抬起头,额角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一旁守候的一名军人连忙问道:“赵医生,怎么样了?”
赵启平的脸色并未有丝毫放松,“我只是做了紧急处理,现在血止住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我给他注射了麻醉剂,现在密切监测他的呼吸和脉搏,预防休克,防止感染非常重要,还是要把他送到医院去,如果大面积感染就麻烦了,到时候只能截肢。”
那名军人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闻言看着在床上昏睡的小战士,语带哽咽:“我们有心理准备的,谢谢你赵医生。”
赵启平依然严肃,“能联系上直升机吗?转移越快越好,越早得到正规的治疗,康复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那名军人抹了一把脸,说道:“已经联系上了,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启平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话,转身蹲下看向另一张床上的受伤士兵,问给他治疗的林医生:“情况怎么样?”
值班的林医生也是满头大汗,此时也不抬头:“跟你那边情况差不多,只不过肩头多了两处伤口,应该是中枪后摔倒的瞬间被击中的。赵医生,这一处比较麻烦,子弹应该是卡住了。”
赵启平二话不说,打开了另一个急救包,一边换了一副手术手套,一边对室内站着的士兵们说道:“别那么多人围在这里,本来条件就差,感染基本上不可避免,还要人为加剧吗?留一个人看着边上那位战士的检测仪,其他人都出去!”
他的话在这个气氛紧张到凝固的空间里掷地有声,那个军人应该是这里的队长,连忙赶着室内四五个士兵出门,自己轻轻地关上门,坐到了两张床尾中间的椅子上。
室内应急手术灯的晕亮灯光下,映着赵启平紧锁的眉毛,因为带着防护口罩,他的脸大部分被罩在口罩里,到Y省两周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又掉了几斤肉,因为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脸色越发青白,隐隐都能看到在紧绷的额角边青筋缓缓跳动。
这会儿他正悄声和林医生商量:“这样不行,出血止不住,止血针看来也没能完全止血。拖下去的话他这条胳膊就废了。”
林医生看起来已经手足无措,“那怎么办啊?血压一直往下掉,我们这里也没有血浆。”
赵启平似乎是咬了咬牙,寂静的夜里,一旁坐着的那名军人都能听到他紧咬牙关的声音。
“我们给他把子弹取出来。”
林医生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创伤面里没有子弹,应该是卡在锁骨的位置上了。”
“等不及直升机过来再把他们运到医院去了。”赵启平果断的说道:“来吧,我们上吧。”
一边的军人坐在那里,他也听不太懂两位医生之间的术语交流,只是担忧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位年轻的战友,因为麻醉的原因两人都在昏睡,大量失血导致两张年轻的脸一片惨白。想到两个年轻人可能会永远失去他们的腿,就不由得恨恨打了自己一拳。
他从这座边防站建立之初就来到这里,十多年来在这里缉毒缉拿犯罪分子,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那个小孩!那个小孩!他怎么会没想到会是被毒贩从小养成的杀手!!!
他在悔恨内疚痛苦憎恨的各种情绪里翻转打滚,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身边赵医生低低的一声:“行了。”
他立刻将眼睛转向医生们,看到那名姓赵的医生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细长的手术缝合线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穿梭飞舞,就像是一双有魔法的手。
他紧张的站起身,但是又不敢上前,双手在两边裤腿上紧张地擦了擦,咽了一口唾沫,问道:“赵医生,林医生,怎么样了?”
赵启平脱下沾血的手术手套,摘下口罩,还在看着边上的急救监视器,目不转睛的回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血压稳住了。”
一旁的林医生也脱下手套,摘下口罩,拿起消毒纸巾擦拭满头满脸的汗,“幸亏有赵医生在这里,我一个人是绝对搞不定的!”
赵启平紧抿唇角,回身走到那名笔直站立的军人身前,“还是要尽快送他们去医院。”
那名军人连连点头,“是的是的,不管怎么说谢谢赵医生,林医生了!我叫应海龙,是这里的负责人。”
赵启平点点头,伸手和应海龙交握,“应队长你好!还有其他的伤患吗?没有的话,您也可以先出去,我和林医生在这里看护就可以了。”
应海龙踌躇了一下,说道:“有几个被我们抓获的毒贩也受了伤……”
赵启平看了一眼林医生,说道:“要不林医生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看看?”
林医生现在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擦汗,听到赵启平的建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无力地笑了笑,说道:“好,我这会儿腿还有点虚呢。”
赵启平点头嘱咐:“那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去。”一边走到一旁拿起了两个新的急救包,回头看向应海龙:“应队长,你领我去吧。”
应海龙看到两个战友都已经平稳下来了,伸手接过赵启平手里的医药包,领头走在前面,“赵医生,这边!”
赵启平跟着应海龙走出营房,左拐走出十几步便到旁边一间更为低矮的砖房前站住,应海龙向守在门口的两名战士示意,两名战士行了个军礼便打开了房门。
铁门一打开,一股呕吐物的酸臭味和排泄物的恶臭味扑面而来,应海龙体贴地回头看了一眼赵启平,解释道:“赵医生,这伙人只是运货的小喽喽,本身也是瘾君子,关起来时间长了毒瘾范了,这味道就不好闻。”
赵启平一夜未睡的眼睛有些红肿,空虚的胃部也确实在翻腾,但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只是接过了医药包,诚恳的对应海龙说道:“应队长,你们辛苦了!”说着便闪身进入房内。
应海龙愣了一愣,转身立刻跟上,说道:“赵医生,我跟你一起,这伙人都是亡命之徒。”反而加快脚步走到赵启平身前,将他整个人掩护在身后。
这是一间昏暗狭小的砖瓦房,墙上都没有窗,只是在房顶开了一道小小的天窗,也是用铁栏焊死的。这会儿天还没有亮,整个屋内只有房梁上吊着一个小小的电灯泡,整个室内分外闷热和潮湿。
屋里横七竖八躺着三大一小四个人,双手都在背后紧缚。让赵启平惊讶的是除了前面应海龙提到的孩子,还有一个年轻妇女。
许是看到赵启平诧异的目光,应海龙低咳一声,解释道:“这批人是以运送大米为幌子,一般这种送货都是有男有女,扮成夫妻。这次我们没料到的是还有一个孩子躲在货厢里。”
赵启平低低应了一声,戴上口罩和手套便开始工作。这三个成人都没有受到枪伤,根据应海龙的介绍,两个男人坐在驾驶室,被我们的战士一拳一个顺利制服,那个女人和孩子是坐在后车厢里的,那个孩子在向我方两名战士开枪的同时,女人准备逃窜,被其他的战士抓获。三个人都是皮外伤,赵启平很快就进行了处理。那个女人的身体里还藏匿了毒品,之前被检查站两名女兵羁押将毒品排泄了出来,所以她的身上臭味最重。应海龙看着赵启平不动声色地为这几个人治疗伤口,联想到两名女兵之一的方文文在第一次处理这种人体□□的毒贩时还吐了三次,不禁在心里给赵启平竖起了大拇指。
赵启平在给犯人简单处理伤口的同时,边上的小孩一直睁大眼睛看着他。应海龙看到这个小孩目光狰狞的样子,走上前去挡住了小孩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小孩的右手手腕和小臂被子弹洞穿,边检站的官兵们忙着救治战友,也没顾得上他,这个孩子却一声不吭的忍到现在。应海龙看着这个孩子麻木的脸,急怒和心疼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只能看着他防止他有任何反击,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启平处理完三个毒贩,走上来蹲在小孩身边,动作利落的剪开附着在手臂上的染血的衣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和之前处理战士伤口的程序一样,给这个孩子上了止血针和抗生素,处理了皮缘伤口,切除了坏死的肌肉组织,贴上了粘贴膏,处理完毕便干净利落的收拾好医药包,脱下手套和口罩,对着应海龙说道:“好了。”从头到尾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
应海龙极是赞许赵启平的态度,立刻转身带他出门,说道:“赵医生,我们煮了早饭,条件艰苦,您吃一点吧。”
“赵医生……”听到这声称呼,被剧痛折磨得昏昏沉沉的少年喃喃自语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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