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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在莱戈拉斯登上前往瑞文戴尔的马车时,幽暗密林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瑟兰迪尔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批阅文件,显然这场雪并没有让他有出行的打算-在爱隆的信件到达之前。也正是因为这场雪,他收到信件的时间比来戈拉斯晚了不止一点。等他骑上快马出发时,他的儿子已经到达了瑞文戴尔。
爱隆的信一如既往的简洁。
''King Tranduil:
展悦。
我即将离开中土。请在三日之内前往寒舍,我有重要之物交付于你。
再别!
Lord Elrond .''
瑟兰迪尔能够看得出来爱隆是十分匆忙地写下了这封信,这潦草的字迹完全不同于他以往沉稳的作风。他没能想出埃尔隆德离开中土的缘由,至于那重要之物他也不得而知。看来一切的谜底,只能等到会面之后再揭晓。
-林谷入口处-
来戈拉斯在一棵树下伫立着。
''爱隆领主,让我迎接Ada真的没问题吗?''
他在害怕。他怕一见面,他们之间的温度会再度回归到冰点。
埃尔隆德看着莱戈拉斯纠结的表情,深邃的黑眸中不禁露出一丝笑意:''怕他怪你?''
''我想也许吧...''他低下了头,努力不去听越来越大的马蹄声:''我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何止是许久。千年对于人类来说很漫长,对于精灵来说亦是如此。他无法想象每天都思念一个见不到的人,是多么痛苦。
''莱戈拉斯,你要相信。''埃尔隆德望着远方已经露出了轮廓的马车,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父亲爱你,胜过世上的一切。''
莱戈拉斯抬起头,刚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埃尔隆德已经不见了。他开始想见到父亲要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只半日功夫,瑟兰迪尔就抵达了林谷,密林良马的速度没有让他失望。瑞文戴尔温暖如春,完全没有密林的那份严寒。绿林叶影把它缀成一幅完美的油画,花香与鸟鸣在空气中肆意流淌—光是看着,就觉得温暖无比,身心都仿佛收到了光明的洗礼。
瑟兰迪尔定了定神,将视线从美景之中收回,缓缓走下马车。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在附近找到埃尔隆德的身影。可那突然闯入了视线的,那树下伫立着的身影是—
那背影一直刻在他心上—
那背影一直萦绕他睡梦—
那挺拔的脊梁,灿若曙光的金发-他不会认错。那就是他的血脉,他的珍宝,他的一切,他今生今世唯一的挚爱,他黑暗之中唯一的曙光—他的爱子,他的莱戈拉斯。
接着他对上了那双灿若辰星的双眸,捕捉到了其中的惊讶与紧张。
莱戈拉斯看见我了,他想。他在害怕,他怕什么呢?怕我不会原谅他吗?但愿他不会再怪我才好呢……但是没关系,只要我坦率一点,就稍微坦率一点......
瑟兰迪尔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走了过去。但他紧抿的双唇出卖了他的紧张。
看见他走近,莱戈拉斯微微睁大了双眼。许多道歉与问好的话语瞬间涌上舌尖,却一个字也无法说出—他低下头,轻轻吸着气—他控制不住地哽咽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激动。只是这一切都是他无法阻挡的—他看见瑟兰迪尔站在不远的地方,张开了双臂。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暂停了。一切的一切都在旋转,天地之间变得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他和那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
他愣愣地向前迈动两步,湿意弥漫上蓝眸,一个单词在体内横冲直撞,终于在那一瞬间脱口而出!
''Ada!!''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出现在了瑟兰迪尔的怀里—不知道是谁先抱上去、或者先扑上去的。这个怀抱并不温暖,还在微微颤抖,可是他感觉好极了。他忍不住反拥回去,在他父亲耳边轻轻说:''Maro其实就是拥抱的意思……''
瑟兰迪尔静静地抱着他的儿子,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欣慰—莱戈拉斯彻底长大了。突然,莱戈拉斯哽咽了一下,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
''I'm very..sorry,A……da……''
他忍不住笑了笑,强忍着哭泣的冲动说:''My son,you are forgi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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