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与君思无涯

作者:东野与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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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故人来


      十里瑶池,红莲花开,雕栏玉砌处,美人独立轻许人间。
      蟠桃宴会结束,西王母仍热情不减。屏退了一众侍女,邀忆水同游瑶池。
      走在瑶池之上,入目处雕栏玉砌,亭台水榭,朵朵莲花似灯盏浮于清波之上,或婀娜垂首,或含羞半阖,或极尽媚态……
      王母挽着忆水的手,徐徐走着一派亲近之意。侍女都被遣散,赴宴的仙人们也都尽兴而归。此时四下无人,不知为何忆水心中只觉得隐隐不安,也不知依萝跑哪里去了。
      “ 此次来天界,见过你父君没有?”王母开口突然问道。
      忆水乖巧回道:“没有父君传召,不敢轻易叨饶。”
      不露痕迹的冷冷一笑,原以为他对你这个“女儿”,定是另眼相待的,原来他对你也是如此狠心呢。轻喃道:“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几万年没见到过他了。”语气难掩幽怨,怔怔的看向华清宫的方向。
      看来就连西王母都不知道,父神已然仙逝。
      只一会会儿,王母已收敛神色,执了忆水的手,开门见山道: “你和你母亲长的不像,只不过除了这眼睛。有兴趣听我说一说旧事吗?”忆水闻言,心中一震,看来王母不仅知道我生母是谁,还很熟知的样子。
      王母已顾自凭栏追思,沉入旧事。“当年大泽河畔,我与妹妹是刚得道成仙的两尾银龙。朝饮晨露,夕餐落英,日子过的何其逍遥自在。我俩是孪生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感情甚笃。幻化成人形后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看着对方就像在照镜子。连母亲都无法将我们分辨清楚呢。”
      王母勾起唇角,像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往事。“我们常常一起偷溜去人间看灯会,也曾装成是一个人,捉弄大泽河畔的其他精怪。甚至有一次我们还偷偷溜上了九重天,戏弄了一个将军。”说到了此处,脸色已渐渐变了。
      掩在袖下的手死死握住了拳头,话题一转,看着忆水:“以前我们两个的感情真的很好,那时小女孩家的心思多单纯啊。我们还约定过要对彼此的孩子视如己出,好好照顾她们直到她们成人…”那双蕴着温柔笑意的眸子,在触到她的时候闪过一丝古怪。
      忆水从未听过这些关于她母亲的事,了了几个知情人从来都是讳莫如深,她身子往前一探,扶在玉栏之上:“您是我的姑姑?那你一定知道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瑶池风
      “你别急,我都会一一告诉你的。你母亲死的时候很安详,就像往常睡着了似的。其实我不想害她的,她是我妹妹啊,我们是好姐妹…”说到此处,神情已经狂乱起来,紧紧拽着忆水的手不放。
      “可她明明知道的,我把心思都告诉了她的,她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要背着我抢走他,抢走他!”温柔假面破碎,只余一脸狰狞。王母面色铁青,声嘶力竭,转眼间已渐入痴狂。忆水听了这席话,也明白了个大概,脖子后面渗出一阵虚汗,只觉此处不宜久留。
      王母双拳紧握,丹蔻如血齐齐崩裂。凭什么你死了还留下个女儿与我来争,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突兀的凌空一掌袭来,忆水大惊,一时只能闪躲竟使不出腾云驾雾之法。不知为何灵力受控,心中大骇,对王母狠厉的招式,狼狈的左右闪躲,只怕今天得命丧于此。忙道:“我不会与你争的,不与你争的。”.
      蟠桃宴后众人散去,此时的瑶池寂无人声,王母已近癫狂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一掌更比一掌狠辣。
      掌风凌厉,划破了外袍生生击中了肋下,骨裂之痛由尾椎传至脑后,她全身经脉撕扯似的疼,全身的血都被凝住了二十四周天每个大穴都在叫嚣。
      死死盯着忆水的一对秋水盈盈的眸子,眼前已是幻影重重,妹妹巧笑倩兮,“哈哈哈,我的好妹妹,好妹妹。”茹毛饮血的语气寒意瘆人,面色狰狞,忆水骇得心跳如鼓,不敢再与她对视。
      招招狠戾步步紧逼,眼前已是幻影重重。
      忆水终是体力不支放缓了脚步,依着扶栏勉力躲闪,被掌风所袭,口吐鲜血翻下了瑶池。我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没猜中自己的结局。呜呼哀哉,小命休矣!
      王母站在栏杆旁边,看着忆水的身影直直坠落,直至不见,渐渐回复了平静“妹妹,我总算完成了一个我们的约定,照顾你的女儿直到成人了。你看看我忍到了如今才下手呢。”语气森然,清幽浩淼的瑶池上,她孑然一身,突兀的痴痴笑了。
      呆立了一会儿随即便拂袖而去。十里瑶池空余红莲花开,不知美人何处。
      身体不断往下坠,往下坠。迷迷糊糊中只知道疼,真疼,好像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向自己叫嚣。莲池下的戾气,如刀片在皮肉上留下狰狞的伤口,血肉翻飞。只想着不如快点晕死过去。
      火麒麟在殿外等了许久却不见帝姬出来,一路在瑶池上寻寻觅觅终于嗅到点帝姬气息。才走至雕栏旁,只见一道白影翻下瑶池,悲痛的一声嘶鸣,眼前分明就是帝姬。
      不敢多想纵身跃下瑶池,腾云驾雾追去。驼住忆水时,她被瑶池下层层戾气所伤,已彻底失去了知觉。它一时摇头摆尾焦急不知所措,便循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将她带往魔界。
      ******
      此时的巽阳大殿,一片死寂,空气像凝固了的一潭死水。黄金王座上,王眯着狭长的眼睛,俯视底下黑压压跪着的一班人,唇边犹带三分笑意。却让跪着的人抖如筛糠。
      自从三千年前王被人所害,大难不死历劫归来后。便以雷霆之势,一举扫清了魔界中不服之人。且不知为何功力大涨,只怕三界之中以后再难有敌手。但随着这功力与日俱增的的还有王的脾气。
      王淡淡开口:“幽冥三十六州岛,到现在还没有打下来。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为何。”
      底下跪着的人,冷汗浸湿脊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大殿之上只回响着王以指轻叩王座的声音。最可怕的莫过于王似笑非笑的时候,那一抹笑代表着王已是怒火极盛。
      大殿之中无人敢出声,只把头伏的更底。王早已失了耐性从黄金王座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却说着最残酷的话:“我不需要一群废物一样的手下,明天你们都去鬼谷用亡魂为我祭剑吧。我要亲自去,攻下幽冥。”闻言,半数人瘫软在地上,却没一人敢向王求饶。魔界之中谁人不知,王说过的话,决无更改。
      领头魔将暗夜罗闻言定了定心神,横竖不过一死,走出队列向王道:“恕属下大胆直言,梦魔最善编织梦境,不同于其他对手。而人心难免有贪念,第一次交锋少了防备。请王再给属下们一个机会将功赎罪。”说完后伏在大殿上,静待台阶上掌握生杀大权之人的宣判。
      暗夜罗是高长轩手下四魔将之一,连他都败在了梦魔的手下,事情也确实棘手了。暗夜罗多年来跟着他出生入死,他的能力高长轩自己再清楚不过。幽冥久攻不下,让他大为恼火。却也不愿就这样处死他。
      广袖之下右手握爪,举至空中。伏在地上的人被瞬间悬至半空,”砰”一声巨响传来,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暗夜罗已从数十丈粗的雕龙昆仑白玉石柱上滑落至地,嘴唇微微颤动,嘴角冒出一串血沫,随即已不省人事。大殿之上只回响着王的声音:“暗夜罗办事不利,
      今天只是小惩大戒。带他下去,别叫他死在巽阳殿中。”王拂袖而去,惟余殿内一众人暗抚冷汗,算是捡回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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