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旧人模样

作者:石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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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来敲门


      时间总是与我们竞走,却没人能超越过它。
      春末夏初,连续多天的阴雨天终于见到太阳。
      自从选科分班之后,白明已经鲜少与曲阳一起踢足球了,好在他还可以与班级里的几位男生一起在体育课踢上几十分钟。
      正值下午的体育课上,连漪与诗韵一起坐在操场附近的一处树荫下,两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在商讨些什么。
      她轻轻拍着大腿,抬头看到刚踢完球就准备躺在草坪上休息的白明,大声喊道:“白明,到这边来休息一会吧!”
      白明顿了顿,但还是满脸笑容地起身朝她们所在的方向跑去。
      “他会喝吗?”诗韵轻声问道,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连漪用腿碰一下她的膝盖,继续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目光坚定地说:“相信我,他一定会喝的!”
      “哎呀,累死我了!”白明的额头沁满汗珠,他气喘吁吁地坐在她们的旁边。
      这时候,诗韵从容的从背后拿出一瓶特制“冰红茶”,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虽然心里犹豫片刻,但还是把“茶”伸到了他的脸前。
      “你怎么知道我渴了啊!”他开心傻笑着,一种幸福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紧接着,她帮他拧开瓶盖,笑着说:“给你喝的!”
      白明愣住,内心感动到想要流泪,一旁的连漪见他没伸手去接“冰红茶”,赶忙催促道:“喂,诗韵为你拧开瓶盖了,你不喝吗?!”
      他此刻的内心充满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心想“幸福终于来敲我的门了”,然后接过她手中的“冰红茶”,二话没说就往肚中喝进。
      “啊,这是什么口味的饮料啊?怎么这么辣?!”白明吐着舌头,诧异地盯着手中的“冰红茶”,他还真不知道“冰红茶”有辣椒味的,难道是新出来的口味?
      “哈哈!”连漪看到他被自己捉弄后的糗状,不由得仰头大笑起来,她学他吐舌头,得意地说:“因为里面装得是辣椒水呀!”
      就连“帮凶”诗韵也忍不住低头掩口而笑。
      “你……”白明将辣椒水口味的“冰红茶”放到地面上,上下两嘴唇明显发红,之前自以为迟到的幸福感也被瞬间击破。
      “报仇完毕!”她仍然笑着,“谁叫你之前捉弄诗韵的,刚好扯平,哈哈。”
      “好好好,你赢了,可是它真的好辣,我不能吃辣呀!”
      诗韵见他被辣得一直吐舌头,赶紧又从背后拿出一瓶纯净水递过去,强忍住笑容说:“这瓶水里没有辣椒,你快喝吧。”
      白明忙不迭地接过纯净水,没时间再去考虑真假,一饮就是大半瓶,感觉舒服些后定定神说:“谁的馊主意,太损了,一定是连漪。”
      连漪忍住不笑,她轻咳一声,和诗韵面面相觑,三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五大休,正在放学回家的校园内,人人急着走出校门。
      诗韵加快脚步去追走在自己前面的连漪,然后忽地拍一下她的肩膀,紧接着蹲下身去。
      连漪转过脑袋,脸上并没有露出好奇的神情,而是已有所料的表情,低下头看着她说:“我就知道是你!”
      她捂着嘴笑个不停,连忙站起说:“原谅笑喷的我一路狂奔只为追到你,哈哈,我今天要和你一起回家!”
      “你的意思是要坐我那路公交车?”
      “是啊。”
      “那你岂不是得多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能到家了。”
      “哎呀,没关系,我这次不想一个人回家,到时侯我再转一趟公交车就好了,走啦,走啦。”诗韵挽住她的胳膊。
      “那我们快一些吧,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想快一点到家的,不然我也不会不等你就先走了。”
      “我明白,我们快点走。”
      这时候,白明骑着山地车经过她们俩的身旁,笑盈盈地喊道:“下周见!”说罢还不忘挥挥手。
      两个人同时回他以笑容,没有察觉到曲阳正背着包在她们身后的不远处走着。
      走出校门,往右走两百多米的地方便是公交车站,人不算太多,连漪和诗韵一起走进XX路公交车内,坐在后面第一排的靠窗位置,意外的是曲阳竟然也与她俩同乘一辆公交车,诗韵先看到他时他正在司机正背后的竖排位子坐下,一进公交车便开始低着头看手机,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只能偷偷打量他。
      “喂,你看什么呢?”连漪察觉到不对劲,满是疑惑地看着她的眼睛。
      诗韵忽地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嗯?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连漪摇摇头,从背包里掏出两颗巧克力糖,“给你。”
      “谢谢。”她笑着接过巧克力糖。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心不在焉似的。”
      “没有啦。”诗韵对她笑了笑,继而转过脸去望向窗外,用眼睛的余光看一下前面曲阳。
      “没有最好。”
      连漪的话音刚落就在不经意间看到坐在前面的曲阳,于是,她连忙碰碰诗韵的胳膊,小声地说:“你快看前面。”
      “怎么了?”
      “曲阳在前面啊。”连漪小心翼翼地凑近到她的耳边,说完还扬起下巴示意他的位置。
      “我知道啊。”
      “你……”见诗韵低头偷笑,她这才恍然大悟过来,惩罚地拍一下她的大腿。
      “没好意思跟你说嘛。”
      连漪抛给她一个白眼,撇嘴道:“跟我还会不好意思呀。”
      “没有啦。”她嘿嘿一笑,将话锋一转,“你为妈妈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啊?”
      “为她做一顿饭,之前和爸爸商量好的,他准备生日蛋糕,我负责做晚饭,然后给妈妈一个惊喜。”
      “真好啊。”
      连漪抿嘴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再过三站我们一起下车。”
      “嗯!”
      诗韵点点头,内心慢慢平静下来,她不愿多想其它,看曲阳的眼神简直就是对“旁若无人”这个词的最好诠释。
      没过两分钟,公交车师傅突然刹车,乘客们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前倾一下,诗韵看着窗外,由于一辆小轿车忽然挡在前方,所以才会突然急刹车,她侧过脸看着曲阳,而他刚好转身将手机放进衣兜里。
      五分钟之后,公交车停在站台边,她又瞥一眼坐在前面的曲阳,紧接着走到后门,连漪紧随其后,两人快速地走下公交车。
      距离他这么近也等不到一个平常的眼神,看着匆匆离去的公交车,诗韵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连漪将手挡在她的眼前,说:“花痴,别看啦,车都走远了。”
      她撅着双唇,眼睛上翻,笑着将脸转过来。
      “要不要去我家?”涟漪盛情邀请。
      她思忖片刻,婉拒道:“不去了,你快点回家准备吧。”
      “那好吧,”涟漪挥挥手,没有勉强,她往后退两小步,笑着说:“拜拜!”
      “嗯,拜拜!”
      “路上小心!”她再次挥手道别。
      “知道!”诗韵重重地点点头,看着她跑过绿灯马路。
      她走到站台上,静静等待着可以载自己回家的公交车,与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形成一道和谐的风景线,回想起公交车内发生过的响动,与他一起向外张望的姿势,心里不由得产生一种微妙的美好感觉……

      又是新的一周,也是新的一天。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过去,诗韵却在课间时间假装路过曲阳的班级,偷偷瞄一眼,令她感到沮丧的是他并不在班级里,心里不禁产生疑问:他去哪儿了呢?她眨眨双眼,又走回来朝教室内仔细看两眼,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想见的人确实不在里面。
      片刻后,诗韵调皮地咂动一下嘴唇,心里有点小失望,只好选择“打道回府”,在转身时撞进一个男生的怀中,她连忙抬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撞到的正是曲阳。
      她的脸颊瞬间变红,口吃般从口中说出“不好意思”四个字。
      “没关系。”他微微一笑,温暖阳光的笑容深深印在诗韵的脑海中,她长久以来最期待的接触竟在无意间发生,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看着她。
      “你是不是来找人的?”曲阳诧异地抬起手在她的眼前晃晃。
      诗韵忽地缓过神来,她有些不知所措,随口说出一句“没什么”就跑开了。
      他既无奈又觉得好笑,对身边的“眼镜男”耸耸肩,接着走进教室里。
      “你们俩认识?”一头雾水的眼镜男好奇地问,因为他见到过诗韵,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曲阳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诗韵跑到楼梯口时才肯停下脚步,“我刚刚的行为太丢人了”她胡乱想着,恨不得往墙上撞一下,只是看见楼梯口有人走下来,她也就只好回去自己的班级。
      坐在后排的白明看到她一个人自言自语,行为举止略怪异,于是,他将手里的书本往桌上一放,站起身走到她的跟前,问:“你是不是撞见鬼了?”
      诗韵吃惊地愣一下,内心的紧张情绪还没及时缓过来,她抬起头尴尬地笑笑,开玩笑道:“没撞到你呀。”
      “哎呦,我这倔脾气。”他故作卷起衣袖的姿势。
      她眉毛一挑,“怎么了?”
      “对你,我就是不会生气!”
      诗韵捂起嘴笑了,大概笑点低的人就这样,反之,也很容易陷入忧伤吧。
      “数学笔记给我借鉴一下吧,”白明望着夹在书立内的笔记本,“你要是不给我的话,我就自己动手拿了。”
      “不在那里。”她连忙弯下身子翻找自己的桌洞,拿出来交给他。
      他笑嘻嘻地拿过数学笔记,想敲一下她的脑袋,却忍住将动作收了回去,骗她说:“你的头发乱了。”
      “啊,哪里乱的?”她慌忙摸摸自己的头发。
      “我在逗你啊。”白明看着诗韵的纯真表情,说完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仔细研究研究她的数学笔记。
      她假装生气地转过脸去,朝他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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