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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人不能太过贪恋温暖的东西。
若是一旦失去,会变得更加寒冷。
温桦从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后知后觉,耳朵尖慢慢地红了。
褚邯握着她微凉的指尖,皱着眉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
“先上车。”
温桦本来就是怕冷的体质,五月初的天气虽然算不上多冷,但是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低的。
她在风口站久了,自然觉得有些受不住。
褚邯的大衣也算不上多厚,但是她搭在身上,觉得比之前好了一点。
褚邯专心地开车,就听温桦小声的说了一句:“请你吃甜汤。”
他的嘴角就不可抑止地上扬。
然后又觉得自己的样子有点丢人,就正襟危坐起来。
温桦说的甜汤店,离她家是有点远的。
原先无论再忙,她都会隔三差五地来一次。
甜汤店的店面挺小的,也不能送外卖,要想喝,只能亲自去。
褚邯把车停好,店面门口也没什么明显的标志,他跟着温桦越往里走,越觉得别有洞天。
穿过细长的走廊,迎面扑来的,赫然是甜汤的香味。
里面的装潢十分精致,墙壁有些像是江南的古巷壁,泛着浓重的书卷气息,就见墙壁上架着挺多木质的壁板,上面摆满了各种书,有个别旧的,书皮已经开始泛黄,被暖色的灯光打着,显得复古而神秘。
褚邯看得有些入神。
店里几乎没有顾客,温桦选了靠墙的桌子。
红木四角桌的桌尾雕刻了好看的花纹,座椅也有些像是民国时代的四角椅,高高的椅背上同样刻着花纹。
没过一会,便有位老人慢慢地踱步而来。
老人一头白发用木簪挽成髻,衣着素雅,走近了一点,她才认出是温桦,就顿时带了笑模样。
“小温。”老人十分高兴,连连用手抚着她的肩膀,“你好久没来了。”
“嗯,前些日子忙,没能来看您。”
老人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她似乎是才注意到坐在对面的褚邯,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就打趣道:
“今个带了男朋友?”
温桦有些无奈,刚想解释,就见褚邯接了话:“您好。”
老人笑得十分亲切:“叫老婆子我云婆就好。”
仔细算来,云婆也有小半年没见过温桦了,她不来的日子就天天盼着,现在总算是把人等了来。
云婆忙道:“哎呦,看我这老糊涂。你们坐一会,我去给你们做汤。”
老人忙不迭地回了后厨。
温桦就小声地:“云婆的老伴去世之后,她整日无事,就开了这家店。”
“那她的孩子…”
“云婆膝下无子。年轻的时候落了病…”
褚邯了然:“你经常来?”
“嗯,没事的时候会来帮忙。”
褚邯笑了笑,“这里环境很好,倒是别有洞天。”
温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云婆年轻的时候,听说也是个才女。这些都是她这么多年收集的书,有些市面上已经绝版了。”
褚邯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柔软。
好像一直以来的黑白终于变得五彩缤纷一般。
这让他止不住的感到欣喜。
喜欢只需要一瞬间,而爱则要不断累加。
温桦很少说这么多话,多数情况下,她习惯以旁观者的身份,安静的站在一旁。
正如每一次2组的讨论。
正如每一次褚邯和她讲话,她会回以一个字一样。
可在这微凉的夜晚,一家老式的甜汤店,她却终于愿意像和于曼雪说话一样,愿意多说几个字了。
哪怕只是多了几个字,都足以让褚邯觉得欣喜了。
他换个姿势,把手放在桌子上。
“温桦。”
“嗯?”
“温桦。”
他的眼神里难掩的温情,又有些她看不透的东西。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云婆没一会就端了两碗甜汤,那碗也很是精致,是墨色滑面的雕花碗。
云婆笑眯眯的,“来,甜汤要趁热喝。云婆特制的,里面加了桔梗和柠檬碎。”
碗里盛着有些透亮的晶浊物,鲜艳的半橙和沙梨子切成小块,上面浮着些白色的碎块——正是云婆说的柠檬碎和桔梗。
褚邯用木勺拨开表层,发现下面还有一层白果芋泥。
香气氤氲,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
温桦见他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努力的探究这碗甜汤,心下觉得有趣。
他用勺底碰着糯米,附着的杏仁煮的很软,“云婆是江南人吗?”
温桦摇头:“不是啊。”
褚邯接着说:“看气质挺像的。”
“云婆是潮州人。和丈夫是在江南住过一段时间。”
褚邯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好。
不是很甜,甚至泛些甘苦的甜汤,他倒是第一次喝。
温桦小口的啜着,样子十分有趣。
褚邯见她不再是神情恍惚的模样,也放心下来,他回想起那时候自己的行为,自己都觉得好笑。
本来是想约温桦吃晚饭的,可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谁没有有事情的时候呢?
褚邯就放下手机,专心的看文件,打算隔一会再打。
前前后后拖沓了半个多小时,温桦都没有接电话。
他想,也许是回家睡觉了?
他等了一个小时。
可再打还是没人接,他嘲笑着自己的神经过敏,然后叫少楼去找人定位她的手机。
“你明天也得请我吃饭才对。”
他把碗轻放回桌子,就见坐在对面的温桦满脸不解。
褚邯心里有点气,就铁了心要缠着温桦,可他性子沉稳内敛,就注定了有些东西,他会安静地放到心里,不会解释那么多。
比如他叫少楼去人工定位的时候,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他不解释,不代表不想要“回报”。
温桦看他一脸孩子气,竟然无言以对。
“为了补偿我的心理创伤。”
一个老总,沦落到脸皮全无地要求别人请吃饭,也算是特例了。
温桦哭笑不得,有点不想答应。
“额,咱们先出去再说。”
“不行!一想到明天我吃不上饭,我现在哪也不想去了。”
温桦叹了口气,试图再挣扎一下:“那你自己坐着,我走了。”
她大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了没几步,又停了下来。
她后知后觉地想,这是褚邯在闹脾气吗?
…还挺可爱的。
褚邯坐在木凳上动也不动,他是有些害怕的,怕温桦真的说到做到,于她的性格,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后怕地,也不敢回头看,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感觉有双手拉着他的胳膊,他顺着那力,就势站了起来。
就见面前的女人无可奈何地微抬着嘴角,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映出美好的弧形,那样子也不像是在生气,他顿时松了口气。
褚邯心里一阵柔软,就想低头亲亲她的嘴角,但还是忍住了。
“好吧。答应你,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褚邯点了点头,认真地。
他把温桦送到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洞口。
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就觉得今天的相处格外珍贵。
温桦拿出钥匙开门进屋,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就拿出手机,把凌洋的电话彻底拉进了黑名单。
……
叶卓坐在正座上,伸手就拍了桌子。
他的目光在余刚和李志彦之间扫过,这两人果然噤了声。
“下礼拜开始正式进入春季会的筹备工作。”
余刚看他一眼,有些怯怯的,“叶哥,那ONCE的发布会…”
叶卓蹙眉答:“错后吧,不然忙不过来。”
叶卓心情似乎很不好,宣布完就走人了,独留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助理小姐叹了口气,小声地和旁边的文编咬耳朵:“叶哥心情不好啊。”
那文编就说:“因为要春季会了啊。”
回了自己的领地,温桦就问:“春季会有什么不好的吗?”
杨振瞬间领悟她的问题,“咱们心情好,可是叶哥心情不好啊。”
林思琪就接他的话,“因为要春季会了啊。”
温桦疑惑地看了看余刚,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因为要抽奖了。”MO看她一眼,接着解释:“春季会的时候,公司的所有在职经理以上职位,以及明星,音乐家,都要交彩礼,图个初春的彩头。”
“彩礼?”
“通俗来讲,就是交份子钱,不过这份子钱也大有不同。”
林思琪揉着酸痛的肩膀,“嗯。不同身价的明星交的份子钱也不一样啊,不过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过气吧?所以啊,一线的明星出个几十万不觉得什么,二线的呢,又不甘愿输给他们,咬咬牙十几万还是有的。”
“可怜那些三线的明星,月收入才几万元,也有的碍于面子,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了。”
温桦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唱片公司的春季会活动,也有彩礼这一说。
在华洋的时候,她和裴子昱事业刚刚起步的那一年年会,为了不跌面子,那20万可是两个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偏偏还得笑着送出去。
那时候温桦就开始知道,明星的钱有多么不好赚。
尤其是低谷期,更加艰难。
多半沦落到去串演,也就是走穴。
一场戏演的大汗淋漓,挣得还不如一二线随便拍个杂志采访来的多。
“叶哥怕是也因为要交彩礼,心情才不好吧。”
杨振的猜测是没错的,实际上每年这个时间,叶卓都有一段“狂暴期”,这期间没有人敢惹他,大家做事情都会格外的小心。
包括余刚在内。
叶卓心里在滴血:妈的,老子辛辛苦苦受多少气,一个月才挣这么点,一交彩礼把老婆本都他妈交出去了,抽奖了还分不到老子这,连扫地的大妈都有!
张博文自从他把温桦拐带走之后,就没给他过好脸。
叶卓怼他:“今年你交多少?”
张博文正眼都不带看他的,就低头吃自己的盒饭。
“你到底交多少?”
“你管我交多少?”
叶卓狐疑地看他,半晌又说:“你可不能比我交的少。”
张博文果然怒了:你还敢提,我人手不够,一个人当10个使着,还挣得和你一样多,现在老子交个彩礼还得比你多,这tm什么道理?
他心里如同狂风暴雨般,一摔饭盒,转身走了。
叶卓嘴里就嘀咕:“小气鬼。”
这边的温桦还没弄明白呢,她就接着又问:“那,交了彩礼之后呢?会捐出去吗?”
林思琪倒是听说过有的公司将彩礼捐出,图个好名声和好运气。
“不是,彩礼会进行抽奖,到时候就是给咱们的福利啦。”
华洋的彩礼都会捐给贫困山区,或者是福利院,彩礼抽奖给自己人,温桦倒是第一次听。
她面上就有些好奇,林思琪讲到这个,顿时开始手舞足蹈:“我去年抽了1万多!属于54到23的水平啦。”
“54-23?”
“就是排名啦!手气最黑的听说就抽了100块,哈哈哈…”
杨振一脸委屈:“那真不好意思,我就抽了150。”
林思琪看向余刚,对方立刻摆手:“我6000。”
MO:“我没抽,因为没去。”
林思琪成功地引人嫉妒了一小会。
“不过,我猜今年啊,肯定还是秦璐交的最多。”
“也不见得。我觉得林芷之最多。你忘了去年,她俩争芳斗艳地那个样子。”
余刚表示中立。
温桦见他俩孩子气地打起了赌,心下一阵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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