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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起5
之前伤口就挺重,刚刚又搏斗了半天动了气,只怕伤口又裂开了,他趴开夜行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刀伤,果然惨不忍睹。他咬着衣角,从木盒子里拿出瓶瓶罐罐的药,单手拔塞,往伤口上倒着,因疼痛额头上冒出豆儿大的汗珠,脸色惨白。
我站在一边许久默不作声,这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快步走至竹桌边,搬出椅子坐下,去夺他手机的小药瓶。
“你干嘛?”他迅速将身体偏向一边,眉头微皱,警惕地注视我。
看出了他的担忧,我抿唇漫不经心,慢条斯理地说:“还能干嘛?帮你上药呗。我一姑娘家被你这大老爷们儿带到陌生的地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要是真发生了啥事儿想逃跑都没处躲。你担心啥?我还替自个儿担心呢。快,麻溜点,药瓶给我,这伤口真是惨不忍睹。”
他不说话,握着药瓶的手渐渐松开,我一把抓过药瓶,捋起袖子,准备再次为黎民百姓服务。不是我说叶离,作为一国公主的我,连给他上了两次药,伺候了他两次,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被娇生惯养了十几年,向来只有很多人伺候我,我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这个叫叶离的,又抢走了我的一个第一次。
第一次被他看光光,第一次伺候他……书上说,这是妻子与丈夫之间才可以做的事。才第二次见面,我和他之间都发生了,想到这里,我不禁脸烫起来,眼睛不敢看叶离裸.露的上身,胡乱地倒药。
上药不应该很痛才对么?我一定是下手太轻了,因为叶离忽然咧嘴笑出了声,柔和的烛光打在他苍白无血丝的脸上,使得他看上去竟有些俊朗。
“笑什么?”我迅速瞥一眼叶离,又埋下高温的脸蛋继续上药。先前没注意到,这药的味道有些熟悉,和徐太医给我特制的金疮药妙丹很像。没来得及细想,叶离开口道:“给我上药你脸红什么?”
“红吗?大晚上的你看错了吧,或许是红,红烛映衬的。”我扫视一眼烛台,掩饰此时心中猥琐的想法。倘若他知道我在意.淫和他洞房花烛掀盖头的场景,一定得鄙视死我,见到男人半个上身就想入非非,一定会以为我是个肤浅的姑娘。
“红烛是红的,烛光可不是红的。你觊觎我的美色。”
我差点没被他脱口而出的不要脸的话吓晕过去,险些儿从稳稳地椅子上跌倒。自古以来多是男人觊觎女人美色,鲜少有女人迷恋男人姿色,历史上有那么几个强悍女子,沉迷男色无法自拔,最后都名垂野史了。太子步入青春期那会儿,让太师从城外地摊上搞来几本野史,偷看时被我发现了,他跪求我不要告诉父皇,我提出将书本与我共享的要求,他开始不太愿意,最后在我淫威之下屈服。
不得不说,城外的精品书和皇家藏书阁的书就是不一样,没有华丽空洞的辞藻堆砌,朴实无华震撼人心。我支开心莲她们,一个人躲在房间里趴在床上,看得面红耳赤,心潮澎湃,思维和心智被迫开辟了新天地,纯净的灵魂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冲击,心乱如麻却又兴奋不已。
记得野史里有那么一个故事,说古代有国公主沉迷男色,已经有驸马却还想拥有男宠,色胆包天的她竟向皇帝提出要求,说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一妻多夫。结果出人意料,老皇帝不仅和颜悦色的听了她不知羞耻的话,还支持她的想法。
呜呼!倘若我向父皇提出这问题,他多半得废了我。不过话说回来,我这么专情而又单纯的姑娘,怎么可能会饥渴到那种程度,就算心里有小九九,也只敢想想罢了。真要我去做,老实说还真不敢,毕竟我是个看到男人胸肌都会脸烫的姑娘。
我直勾勾的瞅着咧嘴坏笑地叶离,抿嘴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兄弟,别开玩笑了好不?你还没美到上街人人扔瓜果的地步,不然那帮人舍得对你下手?”
他顿了顿,盯着我,云淡风轻地说:“他们没有眼光,你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不会也没有眼光吧?”
“是是是,你美,美出苍穹,美到与太阳肩并肩。”我敷衍道。
一个人的长相一般,一个人说他美时,你可能觉得他不过如此,但当所有人都说他美时,或许你就觉得他真的是美的了。这是从众效应。谎话说多了,最后你也不知道自己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因为心理已经默认了谎话。
就好比这会儿,我目不转睛地瞅着叶离,他目不转睛地含笑看着我。此刻他就是所有人,我心里默认了谎言,竟真觉得他很美。
我沉醉于他的美色了。
早春的夜晚,乍暖还寒,冷风穿过竹窗入室,很快被室内温暖的气息融合。烛火摇曳,我恍然醒悟,迅速将视线从他俊美的脸上移开,尴尬地将脑袋偏转一边,挠了挠像烙铁的耳后跟。
“好困,睡觉去。”我打着哈气,没有理会叶离,走向室内在床边坐下,双手搭在床沿上,晃悠着两腿,环顾四周。竹屋不大,家具设备却一应俱全,比如我屁股下得这张床,虽是一般的杉树,可做工却分外精细,精美的百鸟朝凤浮雕,薄如蝉翼的帘帐,松软绵柔的床垫。很普通的材质,细节之处却让人流连。
就在我屈膝准备躺下时,忽然想到了叶离,天色已晚,这会儿外面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负伤,竹屋里似乎只有这一张床,我要是把床占了,他睡哪儿去?
一道闪电划过,屋里骤然亮起,窗户同时被疾风吹开,我打了个寒噤,端着烛台,颤颤巍巍去关了窗户。外面的风肆无忌惮地呼啸,竹叶哗哗作响似鬼哭狼嚎,我小心的护着烛火,生怕一不小心它熄灭了。轰隆一声巨响,我惊叫一声,扔了烛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打小以来,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最怕下雨天的打雷。太子也怕打雷,但每次可以窝在柳贵妃的怀里,而我毕竟是在她名下寄养,又是个姐姐,每个雷雨天里只能拉着心莲一起睡。因而每次打雷我都特别想念母亲,我想我本该是在她怀里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别怕,我在。”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了我,我吓得连连退缩,本能的排斥反应让我不停的拍打他。
“我是叶离。乖,别怕。”他蹲下环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脑袋,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仿佛掉进无限深渊里的我,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胸口哭出了声。
半晌过去,我不再心惊胆战了,尽管竹屋外仍是倾盆大雨,雷电交加。
因为刚刚我的一串乱扑腾,叶离的伤口似乎又挣开了,这会儿隔着衣服我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我带着哭腔,有点愧疚,有点担忧地说:“你还好吗?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只知道他抚着我泪流满面的脸,温热的指腹轻拭我眼角泪水,低哑道:“不要紧的,别怕,我一直在。”
雨声逐渐变小,雷电也停止了嘶吼。他一手环抱着我,一手去捡掉落的烛台,点上火,屋里骤然亮起。他握着我的手,用竹片轻轻挑动烛芯,微弱的烛光立马变亮了。
我说:“我占了你的床,你去哪儿睡得?”
他说:“在门外站着喽,我要做你的护花使者嘛。”
“外面冷,你又受伤了,还是在屋里睡吧。”
他蹭蹭我头发,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哦?我在屋里睡,你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是很在意名节的么?”
“这儿又没外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也不说,没人知道的。”我低着脑袋,不去看他表情,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到烛火燃烧的滋滋声。
半晌他道:“你睡吧,我在外面守护你,有事叫我。”他像抚慰孩子似的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浅笑安然地走了出去。
穿着一身文人雅士的青衫,腰间却配着一把格格不入的银剑。本该是文弱书生的体质,却硬朗到被刀剑重创一丝不吭。这是第二次与叶离见面时他在我心中的印象。
小李子,小园子一夜没见到我,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这会儿他们见到了我,欣喜若狂,好像捡回了半条命。
“我尊敬的公主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公主您一大早的去哪儿了?我们还以为您被掳走了呢。”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咱公主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大早上的少说晦气话……”
“啊,血,血!”小园子翘着兰花指,指着我孔雀绿儒袍上干涸的血渍,手塞到嘴里惊恐万分。
小李子也不淡定了,抓住我的袖子,围着我转了一整圈,确定我确实没有大碍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的问道:“公主,您无碍吧?”
“没事啊,好的狠。”我说。
“真的没事么?”小园子盯着我孔雀绿儒袍上的几片血迹,怯怯地重复问道。
“真的没事,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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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过年都会说:好开心,又长大了一岁耶~
而如今,2016年的最后一天,不禁感慨万千:啊,又老了一岁。
年龄是增长了,可我还是当年那个容易害羞的小女生,在这里祝小天使们2016年最后一天快乐,预祝2017整年都快乐。
羞涩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