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浴朱还

作者:门前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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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云城篇(七)


      白诗桦忽觉遍体生寒,那人躲在暗处实在叫人防不胜防。使剧毒这样阴狠的招数,哪是寻常人会做的,这背后当有牵扯。只是这背后牵扯之人究竟和凤鸢姐有什么样的恩怨?竟做这低等不耻之行。
      任昔耘心焦,思索百回亦是毫无头绪。他摇摇头,叹了声气,略有些哀怨惆怅,“我去找那齐捕头,他是城中捕快头头,对刀旗也有些了解。诗桦,我将鸢儿暂时摆脱给你,你帮我照顾好她。”
      白诗桦自是一口应承,“昔耘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凤鸢姐的。”
      任昔耘走后,戏班里的人也不便待在凤鸢房间,便也都散了。
      白诗桦转身叫住了走在最后头的齐七。“齐七,你留下,我有些话想要问你。”
      白诗桦回过身,掏出一串铜钱递给老郎中,“大夫,凤鸢姐现在身中毒物,劳烦大夫多多费心了,我与人说几句话很快回来,请您先帮我照顾一下凤鸢姐,这是诗桦的心意,您收下,也好给孙儿买些糖食。”
      老郎中和蔼一笑,接过那串铜钱:“多谢姑娘,姑娘尽管去,正好我在琢磨下夫人所中之毒,我会在你回来之前照顾好病人的。”
      “多谢。”
      白诗桦带着齐七走出门口,她不敢离远,只在离门口大约三尺的地方。那有颗树,长得枝繁叶茂,树荫遮挡了并不浓烈的太阳。
      白诗桦板起脸来,她是白府的大小姐,虽平时嘻嘻哈哈与戏班人交好,但真严肃起来也是威严立起。
      她目露凶光地盯着他,一出口便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药是你端来的,虽然昔耘大哥信你,但我不信。”
      “白小姐,”齐七立马出声,声音不大还带着细微的颤抖,可语气却十分地坚定,“我齐七虽然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却也分得清是非对错,懂得滴水之恩。帮主是我的恩人,戏班是我的家,我不会对夫人下毒。虽然药是我端的,我也清楚知道自己肯定会被怀疑,虽然我暂时拿不出什么证据,这也只能是空口辩解,但我是无辜的,你要问我几次我都会这么说,我是无辜的,我也会进我所能找到凶手。”
      白诗桦倒是知道任昔耘喜欢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有恩一说她自然是信的,只是这戏班之人多的是受恩之人,她自是不好因这词松懈。“要拿凶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你既要找凶手便是与我目的相同,告诉我,你拿药当时的所有经过。”
      齐七思索了一会,开口道:“我那时听班主的话到厨房拿药,药当时就在药锅里煎着,我将药汁倒入碗中就端到夫人房间,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白诗桦眉头一皱,“真的?”
      齐七忙点头,“真的真的,我觉得没有半句假话。你要不信,我可以发毒誓给你听。”
      “好,你说吧,我听着。”
      “我齐七今日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一句假话,便叫我不得好死。”
      白诗桦嗤笑,“不愧是戏子,发起誓来还一板一眼的。”
      “...”戏子一词,可不是什么褒义词。
      “你发了毒誓,我便先信你一回。你去打探一下,看看那日都有谁到过厨房?”
      “...是,白小姐。”齐七有些不情不愿,眼前这人怀疑自己不说,还逼得自己发毒誓,现在还一副命令的样子让自己调查。虽然新有不悦,但齐七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敌不过白家小姐,最后恭恭敬敬地应承告退。
      白诗桦踏入凤鸢房间时,看见大夫正拿着暖玉站在窗户边仔细端详。
      白诗桦上前,小声探问:“大夫,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大夫面露笑意,“你看这玉,比起普通暖玉有何不同?”
      白诗桦接过暖玉,也学大夫在窗边仔细看了会,查看不出什么,摇摇头,“这玉虽好,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有什么不同?”
      “对玉我这老头也没什么太大的研究,但是啊,这暖玉有一股药香味,药香味也很淡,不过里面含有的药材种类却不少,且都是百年难得的药材。且这玉中含有一种百泠香的物质,在令玉石在阳光底下发出微微的红光,虽然百泠香的含量非常少,确是延缓毒性的良药。应该是此物件暂时压制住了毒物的毒性,方保住了夫人这一条命。”
      “你说的当真?”
      “十有八九,不过这百泠香少有人知,少有人用,我也不过是在外游历求学时听一位医药大师说起过,不过这玉确实对病人的身体有助益。”
      白诗桦的眼里闪过光芒,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真是太好了。”

      红玉握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瓶,听着外面的兵荒马乱嘴角勾起了得意地笑。
      她今日称自己身体抱恙窝在房间不出去,药是她去药铺拿药的时候就加好的,因为药实在太少,她便只在其中一份药包中加了毒。中毒的随机性大大增加了她不在场的可能性,也就减少了她的嫌疑。只要人不在场甚至没从房间出去过,就没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至于刀旗那边,她早就派人打好了招呼,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

      齐豫拿过信之后,便派人买了些礼品。既然是主子吩咐的事,他自是怠慢不得。
      一到望江楼他就察觉不太对劲,拉住了戏班内的一人询问才知道今日要拜访的人竟然中了毒。若是没有主子吩咐,平民百姓的生命他不会多加在意,只是这人现如今跟主子扯上关系,要是任她死了,可就没法向主子交代。
      齐豫略一犹豫便定下注意,向那人道:“在下略懂医术,不如让我看看凤鸢姑娘。”
      那人虽有犹豫,却还是知道这是机会,“这...我去问问班主。”
      那人连忙离开,齐豫等了一会,见那人回来说:“你跟我来吧。”
      齐豫跟着那人来到房间,看见了两人立于房内。一位一看就是个大夫,另一个眉清目秀的,一身男子装扮,却不像个戏子。
      “在下齐豫,前来拜访凤鸢姑娘,请问您是班主?”
      “班主有事不在,听说你懂医术我便擅自做主让你过来了,你来看看凤鸢姐吧。”一开口,是个女子的声音。
      齐豫坐上床边的凳子,观察了一下病人的脸色,又为她仔细诊脉,看到地上的血迹时蹲下研究了一番,之后又向两人询问病人的前后状况。结合所有因素,他内心隐隐有了答案。
      “那药渣还在吗?”
      “在。”白诗桦转头去拿那碗药渣递给他。齐豫拿着药渣嗅了嗅,顿时脸色一变。
      “怎么了?”白诗桦心头一紧,目光紧紧盯着他。
      老郎中也看他,他本是已经要回药铺再细细查阅文档看看可否有些蛛丝马迹,听到有人自请要来诊治病人时留了下来。若是那人真能看出这是何毒,自己也算涨了一分见识。现在这人脸色突变,想必是有了头绪。
      齐豫皱眉,有些感叹:“竟是‘贺子归’,下药之人好大的手笔。”
      白诗桦疑惑:“‘贺子归’?那是什么?”
      老郎中“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听说过‘贺子归’。”
      “‘贺子归’是大良国的宫中秘药,我大定也是因与大良交好,才在宫中有那么几瓶。这种药因其毒性猛烈,解药难制,管理甚严,绝不会流落民间。这也是我说那人大手笔的原因,别说千金难求,怕是万金也求不到。”
      “大夫你救救凤鸢姐,我可以给你十万两黄金,你救救她。”
      “姑娘,我救不了她。”
      “你知道这么多,肯定知道怎么配制解药。无论什么解药我都可以买,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给多少,你救她。”白诗桦相信家里财大,她相信凭自家的财力,一定可以买齐所有的药材。
      齐豫摇摇头,“我并不知道如何炼制解药,这是大良的秘药,解药也是他们炼制,方子从不外传,就连炼制了‘贺子归’的大良也因为炼制太难没有太多的解药。对于‘贺子归’的了解也是因为随一位御医师傅学过几月才略微知道一些。你说,我如何有解药?”
      “那要怎么办才好,听你说的,凤鸢姐不是死定了吗?”
      “我无能为力,对不起。”
      白诗桦一整天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任昔耘从衙门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也是毫无用处。刀旗嘴硬,只说自己贪图美色绑架了凤鸢,与他人无关。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

      这天晚上,一个黑影翻入望江楼,用药迷晕了凤鸢房内的人,进入房间,喂凤鸢喝下了一瓶药水。
      同一时间锦闻客栈内,凌云深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以防万一带出来的药,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既然你欠下这么大的人情,就好好地参加这场盛宴吧。”
      凤鸢在第二天苏醒,老郎中诊过脉后连连称奇。当所有人都为凤鸢逃过一劫而欢呼雀跃的时候,红玉的指甲深深刻进了红木柱子中,血液顺着指头留下,她却全然不觉得痛。
      “你怎会如此命大。”她喃喃道,眼睛里满是杀意。
      奇一任在第二天早上带着几个小捕快来到望江楼,对着望江楼里的人逐个查问并进行了地毯式地收索,一无所获。
      在扫荡了一次四面八方的各种角落后,一个小捕快跑到奇一任身边。“捕头,这事蹊跷得很。既然凶手在药中下毒,那应该就是望江楼里的人,藏药的地方离这里肯定不会远,每个人都搜过身,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楼里每个可能藏东西的角落也都找过,没发现,难不成是鬼下的药?”
      奇一任哼了声,“别老没正经的,这世上哪里有鬼,要是有鬼,像干我们这行的早就得被厉鬼索命不知道多少次。”
      “去问话的人呢,回来没?”
      “还没。”
      “你再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能藏药的,面上没有的就往地下找,地下找不到天上也得找。”
      “天、天上?”
      “梁上、屋顶,可能性虽然小,也不能保证没有。总之一句话,找不到就接着给我找。”
      “是,我们这就去找。”
      捕快在望江楼里找了整整三个时辰,等队伍歇兵已是快过用午膳的时辰。
      “大人们歇歇吧,我们准备了些好酒好菜,请大人们享用。”
      奇一任看了一眼酒菜,大鱼大肉,不错。“兄弟们,先吃饭吧。”头一发话,下面的小兵一窝蜂似的拥上去,转眼盘里就见底了。
      下午,奇一任和任昔耘、季唐、许期还有白诗桦加上另外一个捕快小哥窝在一间房里讨论。
      “常青,你把你早上的结果说一下。”
      “是。今天我们找了全戏班上下的人问话,每个人看上去都没有嫌疑。所以我们着重从时间点上去查,发现在昨天早上任班主进去前和齐七出来之间,厨房还去过两个人,许期和季唐。由许期所说,他是因为早饭没吃饱所以想到厨房中觅食,进去之后看到任班主正在煎药,还互相打了个招呼,拿了个白馒头之后就出去了。”
      “这我能证明,他确实拿了馒头就走了,没停留。”
      “季唐,是找任班主处理班内事务才去的厨房,然后就和班主一起离开了厨房,并找了齐七去端药,是吗?”
      “是的。”季唐点头。
      “对,他说的也没错。”任昔耘说道。
      “既然任班主能证明他们没有嫌疑,而任班主自己又没可能害夫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齐七在说谎。”
      “不,还有一种可能。”任昔耘面色凝重。
      “还有?你说说看。”
      “在我拿到药之前,毒就已经下好了。”
      “怎么可能。”捕快小哥脱口而出。
      “不,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历来的案件多是在端药之时下的,但中途掉包的事件也不在少数。既然任班主这么说,想必心中是有人选的。”
      “奇捕头果然敏锐,我确实有人选,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按兵不动。”
      “就是当日去取药之人?”
      “是的,虽然她易容过,最初也确实骗过了我的眼睛,不过我还是认出了她。”
      “谁?”所有人都看着他,等待他给出答案。
      “夫人的女婢红玉,或者说她叫靳慧云。”
      “是四年前被放出来的靳慧云?”
      “对,红玉是四年前我为鸢儿找的女婢,她在我面前都是低着头,也不与戏班里的人有过多的接触,我以为她是自卑也不对她在意,直到前天她跑到我面前说鸢儿失踪了,我才回想起来,她就是靳慧云。”
      “若真是她,倒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头,靳慧云是谁啊?”捕快小哥一看就是新来的,对于六七年前的旧事并不知晓。
      奇一任没正面回答,“自己查资料去。”
      “上次凤鸢姐被绑架,是不是就是这个靳慧云里应外合,否则刀旗怎么能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凤鸢姐?”
      “证据未必能找到,我觉得突破口还是在刀旗身上。”
      “问题是刀旗闭口不言,他为什么会这么维护一个人?”
      “刀旗这人,我还是有点了解的。当初在牢里,他和靳慧云就不对付,想看两相厌。他会帮那女人,只能是他有把柄落她手上。”
      “刀旗的把柄?”
      “我回去查查看,你们自己在这提防着点,别又被她害了。”
      “她最近称病,就应该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什么行动。”
      红玉躺在床上,心中的恨意越发地肆意生长。凤鸢没死,她没死,她没死。如今奇捕头在望江楼做的动静挺大,她察觉得到,白天还有人来问过她话。她回想起牢狱里的生活,恐惧在心头升腾,她不要回去,那种地方没有暖被没有好菜,她绝对不要回去。
      离开吧。
      不,不离开,昔耘还在这里,这么能离开。
      会被抓住的。
      我不要被抓住,那种地方我绝对不要再进去第二次。
      那就必须要逃得远远的。
      可那就相当于放弃了昔耘,让凤鸢那狐狸精独占他,不,我不甘心。
      对,不甘心,我不甘心。如果失去昔耘,那活在世上也没有盼头了,大不了和她同归于尽。既然剧毒都杀不死她,那就用刀,捅死她,一刀不行就两刀,捅死她后再刮花她的脸,让她做个丑鬼,到了阴曹地府、转世投胎,再也当不了美人,再也勾引不了我的昔耘。凤鸢,就算要死,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红玉笑了,笑得异常狰狞。
      临近暮色,白诗桦被找了两天的白家接了回去,是白晏庭亲自来接的她,那时他脸崩着,着实把白诗桦下了一跳,连个不字都不敢说,乖乖地跟在了他后头。
      午夜,红玉自黑暗中睁开眼眸。
      正月十七的夜黑乎乎的没有月光。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进,好在望江楼的格局她很熟悉,离凤鸢的卧房也不远。只是进门的时候需要小心,因为捕快的搜查,她现在什么药都扔得远远的,只能在不吵醒他们的前提下行动,反正也没想过逃了,只要动手杀了凤鸢,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站在门前,红玉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去推门。
      刹那间,她感到脑后一痛便晕了过去。
      肖漠将人带到一间庙宇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用庙宇里的碗到了些水,从瓷瓶中倒出一条灰色药丝于水中,晃了晃,药丝在水里迅速溶解。他捏住她的嘴巴,掰开,将药一滴不落全灌进了她肚子里。不多时,她的嘴角吐出腥红血迹,呼吸没得很快。
      奇一任在接到和尚报案的时候暗骂了一声,“现在杀人还挑地点?庙宇这种地方都敢杀人,现在的人真是疯了。”
      据报案的小和尚说,他一大早去扫地,发现有人跪在佛像前,于是他上前想询问一下,结果发现那人竟没了呼吸。
      他赶到之后,却发现。死去的这人,竟然是靳慧云。他立刻让人去望江楼找任昔耘,看看那位红玉还在不在,自己则在庙宇里四处看看,一番搜索,唯一有用的物件就是滚落在地上的一个平常不过的白碗。
      几日之后,一众人等跪在公堂之上。
      仵作检查了靳慧云的尸体,还请了老郎中来,确认中的是‘贺子归’。靳慧云服‘贺子归’而遗体跪在佛像前就好像是在忏悔一样。
      刀旗见靳慧云已死,奇一任也查明了他的软肋并派人前去保护,终于不再紧咬牙关,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刘员外刘振明敌不过酷刑,承认派人绑架凤鸢,但他却并不承认给过靳慧云任何毒药,虽起色心却并无杀意。
      靳慧云下毒是她一人的主意,下毒后虽未致人于死地却遭受良心的谴责,最终忏悔佛前并服毒自尽。这就是官府给出的版本。
      刘员外被判六年牢狱,靳慧云的尸身葬于荒山上,未有一碑。
      三日后,白诗桦身着一身黑色男装,头上依旧发带捆绑。然而此时的她泪眼汪汪,不胜凄惨。
      那日,白诗桦被白晏庭待会白府,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严厉打骂。
      “你哥出征回来,在都城当了官。”
      “真的,”白诗桦眼睛一亮,“那是好事,爹你怎么好像没那么高兴?”
      白晏庭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深深叹了口气,“你去都城找你哥吧。”
      “爹,你说什么?”白诗桦想,自己大概是幻听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
      白诗桦一蹦三尺高,“愿意愿意,怎么会不愿意,我在府里呆得快发霉了,我要出去,我愿意去都城找哥哥。”
      “行吧,你收拾收拾,我会给你准备些干粮和银两,五天后出发。”
      这五天,白诗桦开心极了,父亲不再约束她的行动,凤鸢姐的事也真真正正有了着落,还听说朝廷的人来请凤鸢姐去太后的寿宴表演,没想到凤鸢姐名气这么大,天鸢戏班托福也被请去唱戏了。
      等到了这一天,白诗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上路的人只有自己。
      “爹娘,你们不去吗?”
      “爹娘在家,等你和哥哥回来。给你的东西要拿好,知道吗?”
      白诗桦咬唇不答,她不想和他们分开。
      “你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上路,与你同路的人正在路上,一会就到。”
      “我不想和陌生人走,我想和爹娘一起。你们就不怕他们是坏人,我半路上被他们卖了吗”她想劝说他们同她一起去。
      “这点请白姑娘放心,本人家境富裕,不需要做这等害人的勾当。”
      白诗桦转头,发现竟是凌云深和他家保镖。
      “是我们,算起来我与姑娘应该是相识的,不是陌生人。”
      “这没关系,我吓吓父亲母亲的,你别来掺和。”
      “好,我不掺和。”
      沈君燕噗呲一笑,离别的愁绪被吹散了很多。
      “好了好了,都十八的大姑娘了,还哭成花脸猫似的,多难看。”她用手中的丝帕一点一点擦干她脸上的眼泪。
      白晏庭看向凌云深,“小女第一次出远门,望公子多照顾照顾小女,白某感激不尽。”
      “白老爷客气,逸桦兄的妹妹,我们自然是要多加照顾的。”
      “时辰不早了,诗儿,别哭了,去吧。”
      白诗桦用袖子往脸上擦了几下,跟父母道别后,跟着那两个人渐行渐远,离开了白家,离开了三云城,前往她从未知晓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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