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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曦梦境
皇后见太医出来,询问一番之后放了他出去。进门与武明说道:“明儿,曦儿这般模样怕是暂时不会好,宫中规矩又不能留他在我宫中,留他一人于重华殿本宫又不放心,你接他到你那养病,要尽心尽力照顾好他。”“儿臣遵命。”“雨停了再回去吧,来人,给东宫传话,说太子殿下在本宫这,雨停了再回去。”“喳!”
武明一直在旁陪着武曦,仿佛一不留神武曦就会不见了。皇后看此情景不由得担心起来,明儿重情义固然是好,可这般重情义日后登基却成为其命脉可如何是好。母子二人都是忧心忡忡,半晌无言。直至午时雨停,武明未敢耽搁,于皇后请辞便带武曦回了东宫。至东宫,武明摒退下人想为武曦涂药,褪去武曦的衣服,那上身的青紫伤痕让武明的手颤抖不已:昨夜是有多禽兽才会伤成这样,今早还这般对待他。越想越内疚,越想越惭愧。
武曦昏迷时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行走在一个喧闹的大街,两边商贩随意的吆喝着。没有人在意他,也没有人过问他,每个人都是肆意洒脱的模样,仿佛生活特别满足,一点忧愁也没有。武曦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干脆停下脚步细细观察。这时一老者来到武曦面前,说道:“阁下年纪轻轻为何紧锁眉头,有何事?”武曦看了看那老者,一头银发却梳的十分整齐,脸上条条皱纹仿佛诉说着一波三折的往事,深褐色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岁月的沧桑变化。双目带笑,嘴角上扬,尽是慈爱之相。一身粗布麻衣,手持藤木拐杖,又给人不可侵犯的感觉。武曦作揖行礼说道:“小子有事不明,还望老先生解惑。”“何事?说来听听。”“在下见这里人个个肆意洒脱,性情豁达,怡然自得,仿佛十分幸福,是何原因?在下也多有见过洒脱之人,却不如他们。”
那老者哈哈一笑,说道:“那是因为知足常乐,知足之人才会如此幸福洒脱。”“他们既无锦衣玉食之生活,又无高官厚禄之荣耀,既要起早贪黑为生活奔波,又要卑躬屈膝为钱忙碌。何为知足?”“虽无锦衣玉食,却可顿顿温饱。无高官厚禄,却可保一世平安。他们因生于太平盛世而满足,因全家饱食而满足,因衣暖不受冻而满足,因床榻无病伤之人而满足。世间之人皆只想着不曾得到的,却不知得到的已太多。不得则欲,欲则贪,贪而无厌,遂身陷泥潭之中不自拔,越陷越深,寸步难行,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武曦听完这话仔细琢磨了一番,自己能认识大哥,陪在大哥身边这么多年已经是万幸,得大哥的百般呵护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却又想更进一步,与他成为伴侣,殊不知再进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终究还是太贪心了。走神半天,回过神想要给那位老者道谢,那老者却早已离去。武曦若有所思地往前走,见前方有一小破庙,武曦走近一看,只见院子里荒草杂生,想是荒废许久。武曦进了那小破庙,只见院内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又见都一白衣妇人在佛像之前端端正正的跪着,武曦开口说道:“在下无意叨扰,还望夫人海涵。”那妇人转过头看向武曦,武曦见她模样心内大惊:“母妃,是你吗母妃。”“曦儿。”“母妃,我好想你,你去哪了。”武曦抑制不住眼中泪水,滚滚而落。“母妃一直都在曦儿旁边看着曦儿,陪着曦儿,曦儿要坚强。曦儿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竟这般憔悴。”武曦听到母妃说这话,想到了武明,犹豫良久说道:“孩儿,孩儿与大哥朝夕相处竟喜欢上大哥了,母妃可怪曦儿这般荒唐?”
“母妃问你,你可知你这是有驳伦理,为天下所不容?”“孩儿知道。”“你可知道你若和他在一起是要受尽千夫所指,万民唾骂,满朝反对的。”“孩儿都知道。”“你可知与他在一起前路风雨弥漫,阻碍重重。”“孩儿知道。”“曦儿什么都明白那便由心,只勿忘初心,勿忘本质,切莫强求。母妃虽不明白你的想法,但是曦儿做什么母妃都会支持。”武曦听了这话,大为感动:“孩儿多谢母后支持,必当谨记您的话。”正当武曦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隐隐有人说话。武曦睁眼想瞧瞧,可因为昏迷良久,适应不了光线。想挣扎着起身,却一点劲也使不出来。武曦只得继续躺着,等头脑清晰点,适应了光线,武曦吃力地用手支撑想要起身,因太吃力哼哼两声,武明听到动静抬头看到武曦醒了过来,惊喜又慌张的说道:“快躺下,你身子还未痊愈,好好养着。”
武曦看了看武明,发现他眼眶深陷,舔舐着发干的嘴唇,皮肤黯淡无光,一脸焦急。武曦沙哑地说道:“我没事,不知我睡了多久?”“已有三天,你可把我和母后吓坏了,快别说话,把药喝了。”武明拿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武曦喝药。
武曦只觉满口苦涩,微微皱眉也不多说。喝完药,武曦开口道:“让母后与太子殿下担忧,曦儿罪不可恕,望太子殿下海涵。”武明听了这话仿佛掉进了冰窟,仿佛武曦和他渐行渐远,心下惶恐,急忙说道:“五弟不必如此生疏,喊大哥即可。”武曦也没多纠缠只说到:“这几日多有叨扰,太子殿下见谅,如今身上已大好,就不打扰太子殿下了,我回去便好。”“不可,你身子还没养好,等过几日再回去吧。”武明有些急了,他从未想过他和武曦会这样生疏,一时手足无措。
“都是大哥不好,前两日你伤的那般严重,我还赶你走,都是大哥的错,五弟别生气了好不好?快躺下好好养伤。”
“那大哥喜欢我吗?”武曦直截了当的说道。
武明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怕武曦对自己生疏,又怕他误入歧途,更怕自己也跟着武曦一起疯狂:“你是我自小到大最亲的兄弟,我自然喜欢你了!”
“是呀,我们是兄弟,你又是当今太子,我是皇子。自然什么都不可能,什么都是非分之想,哈哈。”武曦有些自嘲。
武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地看着武曦的模样。
武曦也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起身想要下床。“五弟听话,快躺好,你还未痊愈!”“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武曦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太子殿下。”看着武曦这般模样,武明心里使不上劲,只能暗暗着急。想要去扶武曦却不领情,也无话可说,只能默默跟着他。
武曦见武明跟着自己,却也不管,只缓缓走出东宫,向寝殿走去。
武曦身上未曾痊愈,回去的路上走得很是吃力,武明知武曦脾性,也不敢上前帮他,只能默默跟着他,心里焦急万分。
武明已册封太子两月有余,却迟迟不见其上朝参政议事。便有人议论起来,皇帝听到些闲言碎语,有些不悦,想想武明已册立为太子,也该上朝参政了,便下口谕让武明于三日后上朝议政。却说武明这段时间对武曦无微不至的关心,两人感情逐渐回转。武曦也想通了,自己突然这么告诉大哥必然不会接受,倘若被人发现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既然如此不如让大哥离不开自己,想到这武曦傻笑起来。
“五弟可是病后留下后遗症,脑袋有毛病了?在那发呆傻笑什么?”
“大哥你取笑我!对了,父皇可是让你上朝参政?”
“是呀,不提这个也罢,一提就头疼。”
听了武明这话,武曦便知道他担心什么,开口说道:“大哥可是担心第一次上朝参政怕说错话,被人取笑?”
“正是如此,若说错了话,虽说父皇宽厚大度,体谅自己,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闹了笑话可如何是好?”
“大哥不必担心,父皇向来最信任的一个是兵部尚书刘道苏,此人对军事战略一向敏锐,倘若有何战事大哥可附议此人之言,内政丞相司马飒和沛国公吕夷都有独到见解,倘若二人观点不一,大哥可糅合二人观点上奏于陛下。”
“五弟所言甚是,我听说这几年父皇宠信那张毅和魏思,二人油嘴滑舌,尽是献媚奸佞之人。”武明小声说道,恐被外人听到。
“张毅魏思之流不足为虑,只善于溜须拍马,又阴险狡诈,斤斤计较。你已为太子,日后便是登基称帝,二人不会放过这献媚的好时机,你只需等他们来讨好便可。切记不可与之翻脸,倘若二人讨好你不成便会下绊子给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惩治二人。”
“恩,也只能如此了。五弟这般通透,如若是别人,只怕我这皇位不保啊。”
“大哥说笑了,只要武曦尚有一口气在,就会护大哥周全。”
武明也不多说,只嘴角含笑看着武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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