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的约定(笑倾三国同人)

作者:陈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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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驴子在这个世界上占什么样的位置呢?我想,这个问题除了我,会去想的一定很少。
      没有人会去想,连同自己忙着拉磨的同类也不会去想。不过,我总是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想这个问题,而且我总认为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小有成就。因为我会花很多时间在思考这个问题。[话外音,小毛的吃饭时间很多~~]
      但是从我懂事情以后,我想,我的主人会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就是那个牵绊着主人的女人。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农户家,从我出生以来我只见过我娘,听别人说,[插话,插话,诶,那别人当然是说别的畜生拉。咦?偶怎么感觉有东西在毒视我,应该是错觉!]爹在不久前被屠杀了,那时候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杀。因为不懂,所以我也没有不快乐,在娘的保护下健康的成长着。
      娘总是看着我,对我说“乖乖,你长的很象你爹。”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晃晃脑袋,不明白娘为什么会那么哀伤的看着我。
      农户的男主人是个憨憨的农家汉,每天一大早就来给我和娘喂吃的。我很高兴的吃着,草的清香扑满了鼻子,这个时候,我会觉得很幸福。
      隔壁的圈子里住着猪大婶和她的五个儿女。每当娘去拉磨的时候,我就跑到猪大婶圈子里,他们围着一圈闹哄哄的,好不热闹。
      二子跟我最好,我们经常一起玩耍。我和他经常逃出去玩,可是每次都被农户的男主人抓回来,骂我蠢驴,还狠狠的打我,很疼,很疼。我总想,那么一个憨憨的人,打起我来怎么就那么有劲。
      我知道蠢驴的意思是在很久以后,可当我知道的时候却什么感觉也没有,我原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却没有。
      大概在我半岁的时候,一个一脸猥琐满脸横肉的人盯着我,对我笑的很可怕。他对着男主人说,“这驴子真嫩,宰了吃了肯定不错。”[大变态,连小驴都要吃,偶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男主人一开始说“大爷,驴子还小。”
      那人从袖带里拿出一小块闪闪的东西放在男主人手里。
      男主人点头哈腰,马上改口,大爷你把它牵走吧。
      我被那个人牵走的时候,娘嘶鸣着,她叫我逃跑,快逃跑,不要象你爹一样被屠杀。
      二子满眼悲伤的看着我,圆圆的眼睛里就象快要滴出水来。可我很快就被拉得老远,我只能隐约听见娘的撕心裂肺。
      我想着,难道我就要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了?再也见不到娘,见不到二子,见不猪大婶了吗?我突然间变的好怕,杀,在我的脑袋里盘旋,我嘶鸣着,死命的拖着不走。难道我就这样玩完了吗?

      这时候,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
      [话说主角遇难定会有人相救,不过,驴能算主角吗?
      靠,说啥呢,老子就是这文主角,闲杂人哪凉快哪待着去。
      编剧安排,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远远看见高的那人一身白衫,年事已老,留着很长很长的白胡子,还拿着一把浮尘,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矮的是个孩童,一袭青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大大的眼睛清澈无比,我觉得他的眼睛长的象我,亮亮的,有着长长的睫毛。[汗一个,这个生死时候竟然还在想眼睛长的象谁谁谁。驴脚一踹,吵什么吵,编剧不会让我死的。]
      待他们走近了,我咕噜咕噜的叫着,想要让他们救我,因为我感觉他们不坏。那牵着我的人在我脑袋上用力的拍了一掌,还恶狠狠的说:“再吵,本大爷现在就宰了你。”
      那一掌拍的很痛很痛,痛的头晕眼花,痛的眼睛里马上蓄满了水。我眨了眨眼睛,那水就自动掉了下来,我好奇怪,二子眼睛里的水怎么跑我眼睛里了?
      孩童停下来,眨着大眼奇怪的盯着我,我也盯着他,可是眼睛里的水还在冒出来,使我的视线有些模糊。
      “师傅,你快看,快看,驴子在哭,好可怜” 暂不听他讲的内容,孩童特有的清脆嗓音传到我耳朵里说不出的舒服。
      “师傅,我们救救它吧”孩童扯了扯老人的衣袖,憋着嘴说着。
      牵着我的恶人凶狠的吼,“臭道士,滚远点,小心本大爷对你们不客气”。
      那个老人把浮尘靠在左手腕,开口道:“徒弟,驴哭,此驴与你有缘,今定要相救了它”
      “这位壮士,所谓上天与好生之德,这驴通人性,就放它一马,你看如何?”老人彬彬有理的跟恶人说着。
      “想让本大爷放了它,可以,这畜生是我一两银子买来的,你出一两五钱我就转卖给你”
      “这,我与徒弟是到各地游历,并没有那么多银钱,可否…”还没等老人说完,就吼道:“死老头,没钱给我滚远的”说着一把推开老人。
      我听着对话,有些急,转头歪下耳朵轻轻的刷了刷孩童的小脸,我有点为难的蹭蹭了蹄子。
      孩童却笑的一脸温和,凑在我耳边说,小驴,不要担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孩童的话象是有魔力,给我安心,给我力量。我拼尽力气挣脱了恶人的桎梏,狠狠用后蹄踹在那恶人的胸口,恶人大叫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孩童顺着我的毛爬到我身上,我扯开蹄子就跑,只听见孩童大喊:“师傅,快跑”
      就这样,土黄的小道上,一头驴驮着一个孩子狂奔,后面跟着一个跑的气喘吁吁的看起来还算健朗的老人。在他们奔跑过的地方扬起了滚滚的黄尘……[话说那景象应该不错,我无能写不出意境,自行想象吧~~]
      待我跑到跑不动的时候,我渐渐放慢了脚步,停下来重重的喘着粗气。
      孩童突然开口,道“小驴,你好厉害,竟然把师傅甩的那么远,你看,你看”。我鼻子里出了口气,想,敢情你趴在我背上不累啊。可我还是转过头,看到不远处,那老人,慢慢的跑着,跑两步歇三步,好一会儿才跑到我身边。本来雪白的白衫不知在什么时候变的黄黄的,原本的仙风道骨透露着些凡人的风尘。
      休息了半晌,老人一把把孩童从我背上拽了下来。
      恶狠狠道“臭小子,敢把师傅一个人抛在后面。”
      说着竟一脸的委屈样,“你不知道为师会害怕~~”声音可怜到了及至,原本就皱巴巴的脸拧成一团。[不要被雷到,要想象成帅气的老人,哈~]
      “师傅,都怪徒儿不好,可是让小驴驮两个人的重量根本跑不快,被抓住了不就完蛋了”孩童笑着说,那笑容如沐春风,让我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孩童转身对着我,开心道:“小驴,我叫郭嘉,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说着,指了指老人“这是我师傅,默嗔老人”。
      我傻傻的看着,心里反复念着,郭嘉,郭嘉,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就深深印在我心里了,以后,他就是我的主人了。
      小郭嘉摸着我的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顷,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笑道:“小驴,你的毛好滑,好顺,以后就叫你小毛了。”
      就这样,我就有了自己的名字,我就叫小毛。

      郭嘉救了我,所以我就跟着他,当然他师傅默嗔老人也救了我,可我觉得还是和主人来着比较亲近。
      我们就开始了三个一驴两人的游历。每天看到的是我在农家没有看到过的景象,我总觉得外面的天空要比原来的蓝,云要比原来的白。
      我经常撒着蹄子在绿绿的草地上乱跑,就象是放了圈的动物。[咳嗽,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本来就动物,不是象。]
      主人总是拔了把嫩草喂我,白白的肥嘟嘟的小手伸过来,我总是恶作剧的咬着他的手不放。害得他哇哇大叫。这时候,师傅默嗔老人总是一脸鄙夷,还酸溜溜的说:“自找的,最好把手给咬折了”。
      听到师傅的话,我总是很乖的放开主人的小手。主人就笑着摸摸我的头,抓抓我耳朵。然后再拔一把草,对着师傅说:“师傅,不要吃醋了,这给你,小毛有的师傅您也有”
      “你,你,你”你了三遍也没说出什么,忽然两个人就噗嗤一声笑了。真的是从心里发出的快乐,那时候,我也开心,原来我除了吃,也会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不过,跟着主人以后我除了吃草就没别的东西可以吃了,因为师徒俩人是穷人。在街上走过的时候,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些美食咽口水。
      凑巧经过字画摊的时候,师傅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郭嘉也该取字了”
      主人怪叫了一声,看到师傅射过来的白眼,就立刻禁声了。我也怪怪的看着那些人的文字,凑过去嗅了嗅,有墨的香味,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不知道好不好吃。我伸出舌头舔了舔那字,苦的,我吐吐舌头,驴叫了两声。
      师傅突然哈哈的笑了两声,“有了,你看,小毛都喜欢那个孝字,按你家祖谱排名该是奉字,以后你就叫奉孝”
      “孝?主人喃喃的说几遍,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的失落,伸手摸着我的毛,最后恩了一声算答应了。
      师傅总是教主人一些东西,可是我从来都听不懂,不过,我知道,那些东西一定是非常有用的东西。所以当师傅教课的时候,我总是安静的蹲在旁边,时不时驴叫着附和一声。害的师傅每次都白我眼,然后无奈的说:“小毛,你又不懂,你瞎叫唤什么?”我也只好无奈再回他两声驴叫,这时候主人总是会笑的一脸柔和的看着我和师傅。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过了二年。走东走西,看过了大片的地方,我觉得主人在这段时间一定学过不少东西。
      有天,在山林,师傅突然语重心长对郭嘉说,:“孩子,师傅的日子不长了”
      郭嘉皱着皱眉,没有开口。
      师傅见主人没说话就接着道:“昨天为师夜观星象,斗转星移,又卜了一挂,要变天了。三国似梦天下乱,自在飞花逐水流,一缕香魂随风逝,凉州铁骑入京都……奉孝,你要找到神女,跟她说,何处来,何处去。”
      自从有了字,师傅就从未叫过主人郭嘉,直接喊奉孝。每当听到奉孝两个字,我就特别的舒服,暖洋洋的,因为是我取的,想到这里,我就得意洋洋。[你取的,鄙视,大字不识一个,文盲驴。]
      “师傅?”主人疑惑的叫了一声,但声音中有一丝哽咽。
      “奉孝,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掉眼泪,知道吗,跟小毛先回家看看,然后再去找神女知道吗?”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主人回答,师傅默嗔老人就低下了头。[挖靠,说死就死,牛人。]
      主人叫喊着师傅,可是,师傅再也没有回应主人。主人的眼睛里也冒出了水,那些水都滴在了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在此刻,我突然知道,逝去会给人带来那么大痛苦。我好伤心,突然担心主人也会离开,心里莫名的害怕。我舔了舔主人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静的守在他身边安慰他。师傅的死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明白死亡的意义,一次很淡的生与死。[淡就是很正常的死亡,没有刀杀啊,枪杀啊,血嘭的一塌糊涂的那种死法拉。]
      我叫着,不知怎么的叫出来的声音有些恹恹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主人或许听到我异常的叫声,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看着我,哑哑道:“小毛,奉孝不哭了,小毛也别难过,师傅仙逝,该是上天的”
      哭,我的主人郭嘉教会了我,原来很伤心很伤心的时候,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眼睛里就会蓄满俗称眼泪的水,然后掉下来。
      主人把师傅埋在了土里,在高高堆起的土堆前重重的头着地。我不明白,凑到主人的屁股后面,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把主人给搞翻了。[呃,这个,那个,偶没啥评价,只能说是失误,绝对是失误。]
      “呸,呸,呸”主人满脸沾满黄土的看了我一会,用袖子擦了擦,有点短气的说“小毛,我们走吧”
      我慢吞吞的跟在主人身后,看着主人孤单的背影竟有些萧条瑟瑟的悲凉。
      主人突然回过头,捧住我的头,顺着我的毛抓着,认真的看着我:“小毛,以后我就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
      我似懂非懂,只能伸出舌头舔舔主人。
      由于刚刚过于激动,主人原本粉粉的脸变的红红的。主人仰着小脸“小毛,我就算你答应了”突然咧嘴一笑,爬到背上,拍了一下我屁股“小毛,走吧,我们去完成师傅临终的遗愿”

      就这样,只剩下我和主人,一路上,难免会感到寂寞。原本还有师傅可以陪主人,现在除了我,没有别人了。可我又不会主人的语言,不能和他交流。我只能尽力与主人靠的近一些,让我的温度告诉他,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我背着主人走走停停,主人说要听师傅话,先回家一次。可是一路上主人领着我不知道走错了多少次。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主人站在路口想了好久,然后再满吞吞的爬到我身上,说:“小毛,我们先走这条路,不对再折回来走另一条”。这种事情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次次有几条路选择的时候,主人总是会选择一条错误的路,然后折回再走另一条,我感觉到主人并不想回家,他一直一直都再拖延着。
      “小毛,你说回到家我该说什么好呢?”主人突然伏下身体凑到耳边问道。
      我扑了扑我的驴耳朵,有点痒痒的,我想,回到家那自然该开心的笑,和父母拥抱。如果我回到家我肯定和我娘说好多好多话,聊好多我看到的东西,娘反正听的懂我的话。想到着,我就叫了两声回应主人。
      主人好开心的说:“我就知道小毛和我想的一样,回家就先不说话”
      我一听不对,这不是我想的,又急急的叫了起来。
      主人更兴奋:“小毛,你真是我奉孝知音呐,奉孝一定不负所望的”。听了主人这样的回答,我又不会反驳,驴耳朵一下子就耸拉下来。
      终于在一个月三天后,我和主人到达了颍川阳翟。主人站在镇门下长叹了口气,抬腿踏了进去。
      [呜拉拉,我可爱的方框又来了!
      小毛,你不是没学过算术嘛,怎么会数数字的,怎么会知道一个月三天的?
      小毛突然害羞的低着头羞答答地小声说道:“主人说滴”。突然呕倒一大片。
      作者艰难的爬起来说道,各位请注意,最近流行驴流感!]

      我瞪大了眼睛瞧着四周,可并没有像以前经过的大城那么繁华。两边街道的摊子显的有些冷清,没有多少人上前询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色,整个镇子显的有些压抑。我不由自主的往主人身边靠了靠。主人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小毛,过了三字路口,再走一条街就到家了。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抖了一下,主人叫我别怕,难道主人的爹喜欢吃驴肉?我害怕的想着,“主人,你叫我别怕,可我怎么不怕呢?”
      在三字路口,主人毫不犹豫的选了中间的一条。我有点纳闷,主人今天怎么这么干脆利落?突然心里有点烦闷。难道以前真的都是故意的?
      一转眼过穿过街左转,豁然出现一大门。朱漆圆木,看起来家境还不错,可主人为什么还要跟着师傅出去受苦,着实想不明白。[你是驴,你想明白了就不是驴了!]
      主人上前拍了拍门,不一会就有一丫头出来开门。丫头见了主人一愣,随即惊叫起来:“小少爷!”随着叫声,好象门内好多人都涌了出来。主人拉长着脸走进去,一大帮子的人都让出一条道来。我跟在后面突然感觉特别好。[原来驴也有虚荣心,这都成什么世道了!]
      到了大厅口,就看见正座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威严的中年人,周正的脸型,锐利的眼神,整个人瞧起来就是孔武有力。
      我的前蹄还没踏进大厅就被小厮拉了出来,我以为他只是把我拉出大厅,谁知道他一路不知要拉我到哪里,我怒,嘶吼了几声。
      闻声,主人转身走到我身边冷冷的对那小厮道:“那是我的驴子,谁也别动它”
      “可是这牲畜怎可进大厅,小少爷,就让奴才把它拉后院去”
      “不用,就在门口就好”转过身,摸着我的头说:“小毛,乖乖待在这,不要乱跑”
      我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算是答应了。我看见他对我笑了笑,有种春风扶面的感觉,原来爱笑的主人才是主人。
      主人折回大厅,走到那中年人面前跪了下来,喊了声爹。我眨巴着眼睛想着,那个人是主人的爹?可怎么和主人一点也不象呢,主人那么可爱,可他爹一看就是个好严厉的人。
      “终于知道要回来了?”那人问道
      可主人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答?”
      呃?主人怎么不说话呢?主人不回答,那人也没问下去,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跪着,就这样僵持着。
      突然一女子进门,看见这副情景,立马上前去扶起主人。难道是主人的娘吗,好年轻,好漂亮,我一边想着一边低头啃着脚边的青草。这草味道还不错,甜甜的,还有股特殊的香气。
      过了好久,我把脚边的草啃完了,准备转移地方去别的地方啃了。
      主人才说道:“师傅去了”那声音很淡,可我觉得我的眼睛有想掉水了。
      中年人和那女子明显一愣,神情有些凄然,中年人有些缓和道:“难道这你才想到回来吗?”
      “师傅让我回来的”
      显然中年人被主人的回答气到了,用力的拍着桌子“难道师傅不叫你回来你就不回来了?”。女子轻拍着中年人的背,在耳边说了不知说了些什么,中年人叹道:“罢了,罢了,你先去休息”然后挥挥手示意主人下去。
      主人出来看见我脚边的青草,狠狠的敲了我一下脑袋:“你主人在屋子里受罪,你到是舒坦”我怪叫两声,又不是我想这么吃,实在是这里的草好吃嘛。
      主人趴在我身上喃喃,又似自言自语,又象是要讲给我听。可我听清楚了,主人的娘在生了他以后就身体不好,主人的爹又在期间娶了别的女人,没过多久主人的娘就死了,所以主人才不喜欢待在家里,总认为是主人的爹害死了他娘。
      晃荡了许久,主人终于带我到了一棵树下,主人有些歉意道:“小毛,委屈你今天就待在这里了”我有些不情愿,可又不能怎样,谁叫我是头驴呢。
      傍晚,主人带了很多吃的,有萝卜,青菜,甚至还有鸡腿。我一开始准备当只素食的驴子,可闻到那诱人的香味,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正式成为了一头杂食驴子。
      主人正拿着一根萝卜喂我,隐约觉得有人走了过来,我抬起脑袋,看见白天见着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笑着开口道:“郭嘉,你这驴子还真是奇怪,怎么什么东西都吃”
      说我奇怪,我那里奇怪了,我哼吱哼吱的呜咽了几下。
      “小娘见笑了,小毛是我和师傅在旅途中救的,它很有灵性,似乎听的懂我的话”原来她就是再娶的女人,我歪着脑袋想着。
      “是吗?难怪你怎么喜欢它”说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继续道:“嘉,有些事情我必须和你谈谈”
      主人没出声,只是转过身去。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下了山,西面的天边只残留着大片大片的暗红,苍茫的蓝空中隐约出现点点暗沉,整个世界也因此变得寂静无比,一丝声响也没有,也许现在这个时候是外面的世界最静的时刻,家家户户都在吃饭。
      “嘉,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的事情你都看的很清楚,你明白那些事并不是你爹的错,可你就为什么非要和你爹作对呢?自从你娘去了以后,你都没有好好和你爹说过话。那时候答应你师傅带你出去,一来你身子也不是很好,出去历练历练也是有好处,二来也是怕你在家闷出病来,出去散散心,回来的时候也就想通了。可你一去就是三年,你知道这三年你爹都受的什么罪?你知道吗,你回来你爹有多高兴,可你就……”说着说着小娘呜咽起来。
      主人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难。
      “小娘”主人转过身,眼底清澈无痕“我明白,从一开始就明白,这都是我娘安排的,只是我不想承认而已,为什么不是圆满的,我只是害怕不肯低下头而已。在与师傅历练的日子里,我看到了很多,也懂了很多,苍生即如此,我又何必拘泥。师傅给我取字奉孝,就是怕我不悟,可我懂,执著只是给美好的东西,那些恼人该宽容。”
      黑暗里走似乎有个人在晃动着过来,我不安的叫了两下。
      待看清楚原来是主人的爹,透过房里淡淡的烛光,似乎看见他的眼里有泪光,可他朗声:“奉孝,你师傅真是给你取了个好字”
      谁说是师傅取的,是我小毛取的,是我小毛,不过我啃着好吃的,也不分心去辩驳了。
      “爹”
      “相公”
      “既然如此,奉孝可否与我一同用晚膳”
      主人先愣了一下,复而笑了,跑过来拍拍我道:“小毛,等我吃完再回来陪你”
      我能不答应嘛,别人一家三口,我就一驴,不答应也要答应,答应也还是要答应。
      “奉孝说话都是这样老成?以后要改改”主人的爹开口问道,随即唤道“清柔”
      我看着主人的爹手里抱着主人手牵着那女子转过弯去,再也看不见。
      我又开始低着脑袋啃着还剩一点萝卜思考,我在这世界,到底占着什么位置。以前,我是娘的儿子,现在我是主人养的驴子,难道单单只能是主人养的驴子吗?我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嘴里的萝卜越来越少,可是问题却从来没有少过,我突然发现我想那么多做什么,现在跟着主人就是了。思考完,吃完,我就开始打瞌睡了。

      晚上主人也没来叫醒我,所以我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才醒。
      我一睁眼,主人的脸就赫然出现在我面前。主人见我醒了,就对着我说:“小毛,今天我带你去见识一下颍川阳翟的能人荀彧文若”
      就这样我一大早就被主人骑着去见那能人荀彧文若。还没到进门,主人就嚷上了,文若兄,文若兄……我恨不得把自己的驴耳朵给塞住了。难得有人可以让主人如此叫唤的,我突然有些想见到这样一个人了。
      迎上来的是个阳光少年,整个人身上都充满了活力,不象主人那样翩若惊鸿。
      主人和那叫荀彧文若的少年进了房间,我当然只有站在门外草地上的份。啃着青草我又开始思考我的人生,直到主人出来,还是一无所获。
      在主人家里待了几天,主人就带着我辞行父母去完成师傅的遗愿了。找到神女,然后让她离开。
      主人说,听荀彧讲,凉州有一神女,所以我们就到那里去找。我发誓,如果我知道去凉州的这一趟会对主人以后的一生有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一定不会伏他去,死也不会。
      因为主人真的在凉州找到了神女,可是看着比主人还小的女孩身上,我看不到神在哪里?
      主人念着师傅临终前留下的诗“三国似梦天下乱,自在飞花逐水流,一缕香魂随风逝,凉州铁骑入京都”那女孩象是懂的一样,她还叫出了主人的名字,真的是好神气。
      可是后来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人把那女孩抓走了。主人也跟着,可是再后来,那群人好凶恶,他们拿了大刀,好多血,好害怕,散发着恶心的血腥味,我不顾一切的往外跑,想跑出这一片红红的世界,我甚至忘记了要把主人带出来。
      我跑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突然发现身边的主人不见了,我好着急,我回头去找主人,可是我
      又好怕,可我忽然发现身边没有了主人,我的世界真的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转身往回走,走了不久我就看见门口楼梯上坐着主人。看着主人奔到我眼前,伸手给我的食物,我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主人摸着我头,我觉得整个身体都满满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无论主人到哪里。
      那个女孩不知道给主人讲了什么故事,回到家非要把我的毛剃光,可我想,如果没有了毛,那冬天我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我每天都在院子里乱跑,主人凑过来我就逃跑。可主人依旧不一不饶,非要把我剃光。我突然有点酸酸的,凭什么那女孩说什么主人就做什么,这不公平,生平第一次我想做一个人。
      这样,至少我可以对主人说,我不想把毛剃掉。
      可到后来,我还是被剃光了,可得到的优惠就是冬天可以在屋子里过冬了。看着主人贼兮兮的把剃下来的毛埋在那棵樱花树,我就觉得奇怪,难道我的毛可以给樱花树施肥吗?
      主人每次干完这件事总是很得意的问我:“小毛,你应该没看见吧”
      我不响,主人就乐呵呵的抱着我:“小毛,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主人我会永远也不离开你,可是你藏的东西我都看见了。当然这些他都听不到,永远也听不到。
      后来,主人每天在书房里读书,他平时不与俗人应酬往来,却很注意结交英雄豪杰。所以一有机会主人就会带着我到处走走,看着这大千世界,主人总是会感叹这乱世。
      主人一天天的长大,我也跟着长,可我总觉得自己没主人长的快,还是说我被剃掉的毛是我的营养?
      主人一天也没有忘记过凉州见过的女孩,每天总会抽出点时间在我耳边叨唠。说她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可爱,怎么怎么没见过这般的女孩。每当听到这些,我总想对他吼,你也很聪明,你也很可爱……可是我是头驴,我没有开口说话的权利,我有的只是哼两声,然后继续陪在主人身边。
      别人的身体总是越长大越好,可主人却相反,若有若无的总是会咳嗽。主人的父母也请了很多大夫,可也不见得好转。别人都为他着急,他却象没事的样子,照样过活着。
      我知道主人有自己的抱负,在主人清澈的眼睛里隐隐可以看出那宏图之志。所以,有一天,当主人对我说:“小毛,我们去找可以统一天下明主”我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我说过,主人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过了不久,主人带着我到了一处大营。主人对我说那是袁绍的地盘,还说袁绍能够礼贤下士,或许是明君。在那里我还看见主人的同乡辛评和郭图,那时候被剃了毛,我还被他们嘲笑过,现在见了,他们还是指着我的驴头笑我。我只是不睬他们,主人说过他们不是坏人,可我心里就是有气。
      没过半个月,主人就带着我准备离开了。
      郭图拦住主人问道:“奉孝,你这是做什么?大业为成你就离开”
      主人看着郭图道:“ 智谋之士首要在于审择明主,只有那样,才能百举百全而功名可立。如今,袁公只想学周公的礼贤下士,却根本就不懂得用人的道理。他只是招揽人才,却不予以重视;临事又好谋而不能决断。若想和他一道拯救天下的危难,建立霸王之业,实在是难啊!
      ”
      辛评和郭图面面相觑。
      “我劝你们也早些离开为好”说着,主人牵着我就离开了。
      我可以感觉的出来,主人现在很失望,明亮的眼睛也有些暗淡了。
      主人带着我一路往北走,他说,或许曹公会是个明君。
      在去的途中,意外碰到了荀彧文若。那个原来阳光般的少年依然成为伟岸的男子,跟主人比起来,主人显的有些清瘦。
      荀彧对主人说:“奉孝,今曹公需奉孝一样的能人,你随我一同去见见曹公罢”
      主人回道:“文若兄,小弟正有此意。”
      他们谈完正事,总算眼里还看见我。荀彧热情的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见,小毛,你最近是不是又刚剃毛,怎么身上光溜溜的”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又一个笑我的人,不理他。
      “文若兄,莫要在笑了,小毛会生气的,小毛生气了就不背我去见曹公了”
      荀彧止住笑声,叹了句:“你啊!”
      就这样,荀彧带着主人还有我拜见了曹操。主人在曹操的房间里谈了一夜,看着房间里的烛火亮了一夜,我在房外傻傻的等了一夜。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在外面,我明明可以自己找个地方去睡觉。是担心着主人那孱弱的身体还是要遵守对自己说的承诺,永远不离开主人?
      主人出来的时候明显很开心,一点也不见疲色。他兴奋的对着我说:“小毛,我终于找到了”
      主人能找到他心目中的主公,我也很为他高兴。可是一想到主人的身体,我又有点不高兴。
      过了半个月,主人又带着我到了洛阳,在那里,我再一次见到了害我被剃毛的罪魁祸首。那个女孩长大了,变得很漂亮,可是我觉得她的眼睛里总是透露着忧伤。
      主人跟着她开了个店,我只好沦落到给她拉磨。我要反抗,可看到主人见到她很开心,她也给我好吃的,所以我也忍着,拉磨就拉磨吧。
      在小店里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人,每天川流不息。有次还看到过曹操,他是主人的主公,以前我都没见过他。
      他一身明紫的长袍衬的他无比亮眼,再看看旁边一身青衫的主人,可我觉得在我眼里,主人才是最养眼的。
      再后来的后来,主人有天突然哭着对我说:“小毛,若若死了”
      很久没见到主人哭了,久的只记得笑的主人忘了原来主人还是会哭的。我知道若若是那个女子,那个有着一双充满忧伤的眼睛却能笑的无比灿烂的女子。她死了吗,那个在主人心里活了十几年的女子死了吗?我的心突然也跟着抽痛起来。
      之后,主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可还是坚持给曹操出谋划策为他夺得天下。
      过了几年,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和若若笑的一样灿烂的女子。一开始主人还记得那逝去的女子,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主人好象把那个叫若若的女子忘记了。
      我想忘记也好,也不必再为她伤心难过了。
      就这样过了些安生日子,可是我能感觉到主人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我怕他有一天会离开我,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主人象是知道我心里想的,有空拿着食物喂我的时候总会说:“小毛,你一定要比我活的久,答应我好吗?”
      我不动,默默的吃着东西。主人总会自以为是的说,“小毛,你可是答应我了,不可以反悔,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
      我会答应吗?为了不让主人不理我,我还是答应吧。
      那一天还是到来了,看着那个有着与若若相同气息的女子为主人煎药,忙近忙出。可最后,我还是看见主人在一棵樱花树下倒下了。
      主人,你可还记得家中的樱花树下埋着小毛的毛吗?
      主人,我答应你要比你晚去,可没说要晚去多久,对不对,主人不会不理我的,对不对?
      看着那眼前最爱的吃的,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原来,没有主人气息的世界,小毛也不能活下去了。
      我的眼里又开始盛水了,眼皮很重的压了下来,一滴泪掉在了土里,消失不见了。
      主人,如果有来世,我想做个人,你伤心,我陪着你说话,你开心,也让我陪着你说话,让我来填满你心,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你一生一世,这样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主人,你听到了吗……不要再为那女子伤心了。
      主人,你听到了吗?
      来世
      让我成为你的妻,让你成为我的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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