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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往事已成烟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说不上无趣,也说不上有趣,就像是鼓楼下的那一条小溪,一年四季都在,不急不缓,却一直流淌着。
苏淇猗最喜欢的也就是这样不急不缓如流水的日子,闲看鼓楼花开花落,漫随御街人来人往,没有波澜壮阔,只有细水长流。
许幽萍发现苏淇猗今天已经发了一上午呆了,这可与平时的她不太像,指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担忧的问苏淇猗:“小妹,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叫小凤今天先替你半天?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许幽萍突然发问,让思绪有些飘忽的苏淇猗心头一惊,但她很快调整了状态,摇了摇头说:“没事,没事,就是天气太热了,又没生意,站太久了,有点困了,我活动活动就好了。”
许幽萍心想也是,这么热的天,感觉整条街都要着火了,别说人了,就连一片树叶都没有。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更何况,小妹作为店长压力肯定很大,这个月已经十八号了,营业额还没有上个月的三分之一,这个数据让人有点心忧啊。于是安慰苏淇猗说:“小妹,没生意你也别太上火,又不是我们不好好上班,街上根本就没人嘛,所以说也不是我们的错,对不对?”。
苏淇猗也没有想到许幽萍会这样安慰自己,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营业额的事情了呢?虽然老板娘从不为难自己,但是拿人钱财就必须为别人尽心尽力,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嗯,好的,许姐姐,你最善解人意了。下半个月咱们一起加油,争取达标,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苏淇猗故作轻松的说道。
其实她的心里还装着其他的事情,只是那件事情,不能对旁人说。
“好好好,但是今天许姐姐先请你吃饭,怎么样?”
“真的假的,你今天请我吃什么,吃麻辣烫?还是炒河粉?”
“都不是,许姐姐今天请你吃大餐!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大餐啊?难道你要请我下馆子?”
“NO!NO!NO!都不对,看你猜的这么辛苦我就告诉你吧,今天我老公休息,说给我送饭,我就让他顺便给你也带了一份。是你最爱吃的蒜泥空心菜!还有酸菜鱼,怎么样?许姐姐对你好吧。”
“哇塞,真的啊,谢谢许姐姐,只是这么热的天,真的辛苦姐夫了!”
“没事,你只要请你姐夫喝瓶水就好了。”
“那是必须的啊,你放心你也有份。”苏淇猗笑着说。
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许幽萍的老公来了,看上去三十七八的样子,个子不高,头发有点秃顶,不过皮肤倒挺白净的。说话也比较斯文,从对许幽萍说话的语气来判断,应该是一个体贴的人。
“姐夫,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久仰大名啊!”苏淇猗文绉绉的打趣说。
“哪里,哪里,我才是久仰小妹大名?你许姐姐在这里上班还要多托你照顾呢?”。
其实许幽萍来思叶上班才三个月而已,但是和苏淇猗很是投缘,感觉像是很多年的老友。
“见外了,是许姐姐照顾我,你看,今天就是托了许姐姐的福,才有口福吃到大厨您烧的菜呢。”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互相拍马屁了,我听了都矫情的慌。”许幽萍看着两个互相拍马屁停不下来的人,一脸的无语。
“好好,听老婆的,小妹你要再拍下去,你许姐姐会让我回家跪搓衣板的。”许幽萍的老公偷偷看了许幽萍一眼,打趣的说。
苏淇猗只是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傻笑。
“小妹,你傻笑什么呢?”许幽萍被苏淇猗看的不好意思了。
“没有啊,你们聊着,我去上个厕所。”苏淇猗说着便溜了。
这世道妻管严还真多啊,苏淇猗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老妈也总是这样欺负老爸,在家里占有绝对的主权,平时老妈的话就是圣旨,老爸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敢违背。就像老爸说的,找一个人管着自己,才是生活。
其实上厕所,并非真的上厕所,一来是给许幽萍夫妻两个留点私人空间,二来是买几瓶水。
外面的天还是那么热,就连公共厕所也开了空调。
苏淇猗拎着三瓶水回到思叶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得救了,夏天空调救狗命。“妈呀,晒死人不偿命啊!”边说边给许幽萍递过一瓶水。
“小妹,你真去买水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你看你,这么较真干嘛?”许幽萍接过水,埋怨的说。
“干嘛,我又不是买给你的,我是买给我姐夫的,你是顺带的。”苏淇猗笑着又递给许幽萍的老公一瓶水。
“姐夫,不要嫌弃。”
“好好,小妹都这么说了,姐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谢姐夫赏脸。”苏淇猗把自己的那一瓶也打开喝了起来,这么热的天,不喝水真的可能会晕。
“小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一份菜就把你收买了。你还真是吃货啊,干脆让你姐夫给你介绍个厨师得了,这样你就可以天天有菜吃了。”
“别介,许姐姐,求你收起那颗八卦的心吧,我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就别再挖人家墙角了,你挖不动的。”
“既然这样,小妹什么时候把你家那位带来给姐姐瞧瞧啊。”许幽萍这句话把正在喝水的苏淇猗吓的呛着了,接连咳嗽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姐姐,你八卦的心怎么那么强?”苏淇猗平复了咳嗽,反问许幽萍。
“算了,算了,看你这样子是不肯带来了。”许幽萍罢了罢手,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老公。
“老婆,你就不要难为人家小妹了,你看小妹都不好意思了。”
“额……”苏淇猗彻底的无语了,心想我哪有不好意思啊,我是在想我从哪里去找我家的那位啊,这慌撒的不怎么好呢。
三个人七嘴八舌的聊了一会,许幽萍的老公便走了。
其实苏淇猗以前从不喜欢吃空心菜,只是在H市待久了,便入乡随俗,喜欢上了。许幽萍老公炒的确实很好吃,最起码,比苏淇猗自己炒的要好吃很多。
傍晚时分,来思叶的游客也多了起来,做了几单生意,才打破了今天没开张的尴尬局面。思叶的生意从来都不靠销量,一般真丝的旗袍一件就可以卖上千块,所以一天卖个七八件就已经很好了。
下班回到宿舍,苏淇猗已经累瘫了,孔凤茹不在宿舍,去找男朋友了,这是老规矩,每次孔凤茹休息都会去她男朋友那里。
随便洗漱了一下,苏淇猗才掏出手机,去朋友圈看了看。
昨天晚上,苏淇猗听大学好友苏小兰不经意的说起,李霁沐要结婚了,其实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并不诧异,毕竟他今年应该三十了吧,是该结婚了。
李霁沐是苏淇猗在大学认识的,也不算是认识,因为她认识,但是李霁沐却不认识她,他是苏淇猗的暗恋。
遇见李霁沐是在苏淇猗大二下学期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有太多的专业课,苏淇猗便经常去图书馆看书,她喜欢去三楼东区看小说,有时候可以一天到晚不吃不喝的坐在图书馆一动不动。
很多次苏淇猗都在三楼东区看到了坐在自己前面一点的李霁沐,慢慢开始好奇在自己前面坐的男生在看什么书,直到有一次借着接水的机会,苏淇猗才偷偷看到了李霁沐的正脸,有被惊艳到,是绝对的帅哥!
要知道在师大看到帅哥,就好像在动物园看到大熊猫一样稀奇,因为师大男女比例严重失调,而李霁沐是迄今为止她在师大见到最帅的男生。
作为外貌协会的会长,苏淇猗慢慢开始对李霁沐产生了好奇,有一次乘着大家去吃午饭了,周围没人,偷偷的去李霁沐坐的地方看了他的名字。不仅知道了名字还知道了他的字,是刚劲有力的行书。
但是她没有勇气积极主动的去认识他。
直到有一次期末考,苏淇猗还是一如既往的在三楼东区复习,李霁沐看到了她桌子上放的毛概参考资料,便问苏淇猗要去复印,才有了第一次的交集,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但是后来却也没有联系过。
自此,两个人见了面还是会相□□头示意问好,但是却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曾经有一段日子,苏淇猗经常会望着李霁沐的背影发呆,她感觉自己是喜欢上前面坐的那个人了。
习惯每天看到他的背影,甚至只要一天在图书馆看不到他,便会寝食难安,胡思乱想,有时候上课的时候也会突然走神。
慢慢的苏淇猗开始失眠,她开始想李霁沐会不会有女朋友,会不会喜欢自己。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她苦不堪言,最后下定决心,去操场跑步,让身体的疲惫去挣脱心里的痛苦。
她以为可以徐徐图之,她以为还有以后。
就当她鼓足勇气,克服胆怯,准备把那一份撕了几十次好不容易写好的人生第一份情书递出去的时候。现实给了她一巴掌,让她无地自容,又让她回到了自己那个小小的世界。
这天苏淇猗在操场跑步,在做第二天表白的心里建设,就遇见了李霁沐和另一个女孩牵着手在操场散步。
想到自己这些天的患得患失,想到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这样无疾而终,她突然有点想笑,又庆幸自己的犹豫不决,才不至于那么丢脸。
后来苏淇猗还是会去图书馆,只是她转去了四楼;还是会去跑步,只是会约一堆的好友。
她没有再去打听李霁沐的任何消息,一开始她还是会常常想起他,后来便是偶尔想起,最后便将此人永远的关进记忆的小盒子,此后,直到大学毕业她都没有再见过李霁沐。
后来听好友苏小兰说起过李霁沐的女朋友,她和苏小兰两个人是一个英语班的,绝对是气质型美女。
至于李霁沐,说是物电学院的,其他的说了什么苏淇猗也不记得了,只是毛概的那个资料是李霁沐帮他女朋友借的,而且两个人经常一起去上自习。
想到这里苏淇猗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的自己怎么能那么蠢,为什么就是没有看见坐在李霁沐旁边的他的女朋友呢,果然爱情使人盲目,但是又想自己的这算哪门子的爱情?不过是自己见不得人的单恋而已。
打开朋友圈,看到了李霁沐晒的结婚照,苏淇猗撑大了眼睛看了很久,总是感觉新娘不像李霁沐以前的女朋友。
忍不住问了好友苏小兰,才知道,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在很久之前就分手了,现在的新娘根本不是曾经的女友,果然青春是用来回忆的!
时隔多年,苏淇猗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自卑的少女,现在的她是要马上奔三的人了。该放下的早已经放下了。
只是曾经再怎么惊艳的相遇,如若没有共同的回忆,最后都会消散在时间里。
拉回思绪,苏淇猗还是在李霁沐的结婚照下面评论了“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这几个字。
也许而立之年的我们早已经没有了对爱情的憧憬,而是踏实的过日子,而能过日子的人不一定需要爱情。
其实很多时候能和我们相守到白头的人大多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合适,因为能过日子仅此而已,但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苏淇猗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回想自己是怎样从那段心神俱疲的日子里挣脱出来的呢?
好像是不停的学习,不停的背书,所以大三那一年自己考过了英语六级,拿了国家奖学金,看了很多书,充实了自己的大脑。
果然情场失意,考场得意,悲痛的力量是巨大的。除了李霁沐,大学的日子总是那样平静,波澜不惊,随心所欲,无拘无束,真好。
就这样苏淇猗竟然窝在沙发里睡着了,直到半夜的时候被冷醒,窗外的城市沉静在深夜里,说不出的静谧,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苏淇猗突然没有了睡意,特别想找个人聊聊天,但是翻遍了整个通讯录,也没有找到一个适合在深夜凌晨聊天的人,曾经的朋友都已经为人父为人母,只有自己这根光棍光的彻底。
有时候苏淇猗特别想加几个陌生人,这样无聊的时候还可以聊聊天,但是她又是一个胆怯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也从来没有把这个想法付诸实践。
深夜失眠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许孤寂,正如李煜所说“罗衾不耐五更寒”,不仅仅是夜寒,最重要的是夜半孤单。
虽然睡不着,但是鉴于明天还要上班,苏淇猗还是硬着头皮回卧室睡觉了,辗转反侧了很久才隐约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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