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入江南

　　小姐，小姐，老爷叫您呢，一边跑，小翠一边呼喊。没错，主角就是我，一个大小姐，外表看起来清秀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念了几年洋学，骨子中的叛逆却抵不过现实生活中的繁文礼节的可悲人物。接触了西方文学渴望对自由的向往，却扎根于封建家庭，姨奶老爷的时代。“小姐，我可找到你了，表少爷来了，在前厅和老爷说话，老爷让奴婢叫您过去。”“行，我知道了”整理好妆容，看到身上并无不妥，起身朝前厅走去。由远及近，二姨娘的大嗓门闯进自己的耳朵“于大少爷可真是破费了”入堂前，作礼“爹爹叫我，不知为何事？”不带表情，不带波动，反正对这个家已经厌烦透了。“你于家表哥来了，也不知问好，不知你这学识学到哪里去了？”威严的声音，冷冰冰的，什么都没有。对啊！自打我记事以来，似乎一直被称作丧门星，带走了母亲的我不曾感受一丝丝的暖，慢慢也就习惯了。在这个庭台大院，我是可有可无的人，没人在乎没人记得。父亲的忽略不是因为有多爱他的母亲，只是因为他舍不得那几个大洋的入殓费用，母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趣的人，这个，不是下人多嘴说的，而是我自己亲眼看见，他是在母亲忌日时把五姨太抬回来的。
　　“于大表哥好！”于表哥上前伸手阻拦说“表妹不必多礼”的时候上下打量着我，不太舒服的感觉让我下意识的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略为尴尬的手，没错过他眼底的轻蔑。作为没落家族的小分支，没必要谁都看谁不顺眼，都是抱团取暖，有的只是利益。“大丫头啊！快过来，到母亲这来，近来寒风湿气重，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说着紧了紧我的衣衫，却还因为寒冷，缩回自己的暖手炉上。而二姨娘大嗓门如同炸开的炮仗“婷珊啊，你大表哥是提前拜年的，主要还是看看你！婷珊啊！以后出了嫁，可不要忘记老家啊！”“放肆”老爷的一声威严压住了破车的大嗓门，却还是无法震慑她。没办法，谁叫自家的花销全靠二姨娘补给的，说话的气势要弱的多。
　　先介绍一下我们柳家的结构吧！我的称谓父亲是进士科班出身的，赶上的时候并不是很好，他考上进士的时候，传出京城那边推翻天子政权，郁郁不得志，便和我母亲，一个家境一般的人在一起，为了温饱生活在一起，父亲努力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可是本性的劣根很难更改，当母亲怀我四个月时候，父亲为家计出外教书，不多久领回来一个女人，就是现在的大娘，大娘是县官的女儿，树倒猢狲散，底子较丰富，大娘父亲总抱有天子复辟的想法押宝在我父亲身上，可是随后，动乱的局势不让人反应，生活比较困难，就娶了二姨娘，二姨娘是一家商户的小姐，家底丰厚，足以在娘家底气十足，可是依然挡不住三姨娘和四姨娘的进门，听说一个是老太太留给父亲的，一个是二姨娘的丫鬟，留给老爷的是三姨太。五姨太，就是父亲在花满楼喝酒时候认识的后抬进门。
　　我父亲是寒窗苦读十年的莘莘学子，家庭贫苦，老太太担心年纪大找不到开枝散叶的，早早定了一户人家，也就是三姨太，定钱是一个银镯子。后来的了姨太太的势，在京城开了一户药店，日子逐渐好过起来。便接了三姨太回来。
　　大姨太太有一女儿比我小两岁，叫婷荷，为人占带着世故，官家小姐十足，二姨太不知是因为早年身体伤到还是如何，至今不曾生育，三姨太有一女儿婷芳，和我较为要好，也许是因为家庭原因，我们很亲。四姨太本来是二姨太放过去压制三姨太的把柄，不料一夜得子，现满两岁，叫做民淮，是找道士取得，因家属江淮一带，民兼心系天下，谁知不是那老和尚蒙的，自此也就生了别的心思，五姨太没日花枝招展，不曾孕育，不知是不是因为从那个地方出来的，总感觉骨子的媚俗。
　　说起来，老爷子身子还是挺好的，要不然也不能放这么多半老徐娘在身边，这些年，过的不好不坏，要说赏赐物件，小家族，也就是那个样子。母亲临走时候在渡口给我留了一间小店铺，那是个卖小干果山货的店面，连父亲都不知道。母亲本来还有几亩薄地，被父亲拢过去。钱婆婆是母亲老邻居，看着父亲得势到现在，偷偷藏起来留给我傍身，一个孤女，如果长得不是国色天香将来婚嫁会很悲惨的。老人家慈悲心，我记得。自家人的心思，我懂。
　　其实，有时候看看文学名著总觉得有钱才是争端的开始，其实也不对，有权有钱除外，还因为有贪心。作为一个孤女，不威胁他人地位，不争宠疼爱，这十六年也算是顺风顺水，除了节日年假克扣些东西除外，我本就不在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好过些。日子还是这样的日子，动荡的背景也不影响人求生欲，虽是人人自危，可是也要表现的欣欣向荣，给自己一个安慰。 第一章家庭风云
　　二姨太被呵责也不惧怕，反而淡笑说“这不是迟早的事么？于老爷子身子骨不是很健爽，大丫头嫁过去，是个有福气的，难道我说错了？”我抬起头，看座位边上，大姨太不关乎自己，眼睛在于家送来的妆匣上扫来扫去，二姨太含笑晏晏，三姨太沉默不语，四姨太抬头看紧老妈妈怀里的小儿子，五姨娘，风情万种的盯着于家少爷，呵，小算盘的人还真是不少，只可惜富贵缺了人情味。“越过二姨太的话轻声问，爹爹叫我何事？老头的不苟言笑的脸抖了抖说句，“于家老太爷要双喜临门，你于家表哥向我求亲，我叫你过来，是要生辰八字，对合一下”说完似乎松口气，倒在椅子上，呵呵！作为亲生的父亲，居然连女儿生辰都不记得，我不禁勾了勾嘴角笑了笑，父亲大人可曾问过女儿意见？“难道，你不同意？”父亲的脸色很难看，家里的女人不受管制就算了，自己的女儿居然也敢“不管你同不同意，事情就这么定了，下个月就出嫁”我不甘心，求救的眼神看向三姨太。
　　“老爷，这样做，是否仓促了些，嫁衣物事都不曾准备好！”“父命大于天，现在家里什么状况，还要十里红妆不曾？”大姨太太酸溜溜的声音似乎正好滑过父亲的心坎，老葛朗台也是那么想的吧！二姨太坐不住了，“呦，姐姐这话可不对了，老爷的产业都在你手上拿着，怎么到这时候开始哭穷了！可别寒了大丫头的心啊！”四姨太跟着搅水“这女儿啊！出嫁一次配送一次，倒送给人家的人了，女儿啊！都是搭送的！”几个姨娘怒目而视，“行了，没得外人看了笑话！”“老爷，这话可是不对，以后，我们和于大公子，可是一家亲呢！您说是不是呀。”娇媚的声音配合老头干瘪的老脸笑容，说不出的滑稽。于惠州站起身来“老爷，夫人们，晚辈还有事，过几日再来！近日家中有客，不便久留，忘请见谅！”柳老爷站起来，拱手回言“既然如此，闲侄自便，l婷珊，送送你表哥！
　　我起身，淡淡的跟在于惠州身后转出亭楼，于惠州突然停下脚步，转头问我，听闻表妹读书，不知是哪里的私塾？“是四方文城西学馆！”“哦？那你怎么看待西方学术的？”我淡笑，这是要考我么？“不过是外国的玩意，做不得真。”哦？表妹居然这么以为，我于家要在柳老爷医馆出售西药，看来希望不大啊？说完转身离开！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和我说又有什么用。
　　转身回门，看到婷芳出来“珊儿，那是谁呀？刚才我不在，母亲又不让我去看，不会是我未来姐夫吧？”“小蹄子，你又拿我开心，不理你了”“好姐姐好姐姐，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成么，最近听说城内不大太平，你要小心点！"我皱着眉头，笑容减下去了，要不是因为我们校长被着动乱的局势闹的几次被查，我们也不至于听课这样，舒缓一下眉头对芳芳说“现在局势不是那么太平，也算还好，一招天子一招臣。过一阵子就好了，”我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我自己。
　　“快午后了，一会我还要出去，就不陪你玩了。”“哎，你呀，没人拘着就是好，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要不然又有的说嘴了”芳芳很忧虑的说。不知道是不是三姨娘管教的太严，芳芳身上终是有一种懦弱和谦卑，也许她要是有些婷荷的世故圆滑就好了，哎“可怜我姨娘不许我常出去，加上最近县城乱起的很，要不我也想出去，对了，姗姗姐，上次给我买的胭脂没有了，你出去顺便帮我带一点吧！我让翠环把钱给你”“咱们俩客气什么，回来带给你”说这便回去。
　　回到卧室，叫来钱大娘。“大娘，我知道您心善，要不也不会帮我藏起来港口的铺子，可是，我现在身不由己，爹爹说要让我择和吉日嫁给于惠州冲喜，您看、、我现在拿不出什么主意，说实话，看见于家表哥我就知道自己逃不过的，但是那种感觉，让我想要挣脱，您有什么办法吗？”钱妈妈想了一会儿说“我一直觉得表少爷和小姐是相配的，甚至于大奶奶极力推荐自己姑娘嫁出去，为何，小姐好像不愿意？”钱妈妈疑惑的问。
　　“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自己就是利用的工具，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野心和蔑视，如果太平盛世，这是好事，可是现在这样，妈妈还觉得那是好事吗？”我轻叹下，读的书多了，看到事情的真相也就更明白，如果我是婷荷，怕是也要欢喜的，镇定下心，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备车，我要出门。钱妈妈怜惜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也不懂，但是我知道，妈妈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我。说起来我也不懂，县城里风一阵雨一阵，我念了四方文成西学馆却没受什么影响只是说是要装修放几日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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