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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大娘
想到在包大娘面前闹起来将会有的种种后果,余念君权衡几番,还是收起了怒容,冲那边笑意盈盈回了一句:
“原来是包嬷嬷,这又是送什么好东西给三妹妹呀?”
余首辅和余致远总爱赏东西给余慕君,这在余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这两位主子给的东西自然非凡物,余念君还好,毕竟要端着长姐的架子,余乐君虽面上还算镇静,眼神却藏不住,不往包大娘身后的装东西的托盘来回逡巡。
包大娘心下鄙夷,嘴上却还是带三分笑意:
“是老太爷和老爷说三姑娘今儿功课做得好,所以赏一些女孩儿家用的小东西呢。”
因为下雨的缘故,那些东西多半用红布盖着,余乐君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到每个小丫鬟手里捧的东西都是沉甸甸的,能从祖父和父亲手里出来的,定然都是一些平常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她心里一嫉妒,嘴上就嚷了出来:
“祖父和父亲赏的哪里有小东西,干什么都把这些好东西赏给一个妾生的贱人。”
“妹妹!”
余念君急急的斥道,余乐君就是太没有遮拦了一些,这些话平时跟她和范氏说说便罢,余慕君再怎么说也是府里的小姐,父亲最讨厌的就是府里姐妹失和,而这包大娘又是父亲心腹,这话也是当着包大娘能说得的?
果然再看包大娘面色就淡了许多:
“这些都是老太爷和老爷的意思,老奴不过一个跑腿的,眼下雨下的越发大了,二位小姐还是不要在这里耽搁了,要是淋了雨伤了风可就不好了。”
包大娘在这府里得脸,还真没有把范氏看在眼里,说话也不是十分客气。
余念君还是带着得体温柔的笑:
“谢包嬷嬷提醒,我们姐妹不过找三妹妹取乐顽的,既然妹妹有事,我们这就告辞了,嬷嬷专心做差事便是。”
“谢大小姐体恤,老奴这便进去了,二位小姐请便。”
说着带着身后的几个小丫鬟草草的冲她们行了个礼,便急急地转头冲还在屋门口余慕君的背影喊道,“三姑娘请留步,老爷命老奴送东西给您呢。”
余慕君果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已带了一丝柔和的笑:
“原来是包嬷嬷,大雨天劳动您跑一趟,快进屋吧。”
这态度比对余念君姐妹俩热情尊重多了,余念君看到她这样子心里的火又忍不住往上冒,怕自己情急之下失态,余念君索性眼不见为净,拉了余乐君便要走,包大娘不知道前事,只想着二位碍眼的主子走了她好办事,连声应余慕君道:
“哎哎,不过跑一趟腿罢了,哪里就算劳动了,三姑娘也太跟老奴客气了。”
说完也没有再去搭理门外的两姐妹,喜气洋洋的跟余慕君闲话,余慕君让她进屋,她就带着三四个小丫鬟进去了,连回头瞅她们一眼的空闲都没有。
余慕君自然是不会管院门外的那两个人,把包大娘迎进屋后任凭几个伶牙利嘴的丫头子一边跟着往屋子里去一边顺手关上门:
“这天气月越发坏了,小心别让凉气进了屋子让姑娘着了凉。”
“就是,咱们姑娘身体不好,可受不了这些闲气。”
“就是怕有些人没眼色呢,大上午的扰人清静。”
这满京城里庶女的丫鬟能这样不把嫡小姐放在眼里的,也就余府一家了,何止是没放在眼里,简直都快骑到主子头上了。
余乐君气得不行,即便余念君死命拉着她往外走,她还是朝里头狠狠啐了一口:
“呸,一个分不清主次的奴才,还当自己有多大脸面呢,正经主子在这里,上赶着去巴结那些不入流的人,叫你们蛇鼠一窝,以后有你们的好日子过呢。”
余念君虽拼命忍着,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母亲无能,不仅府中大权抓不住,害的她们俩这几年居然被一个庶女压得死死的,现在连一个贱籍的奴才也要爬到她们头上去作威作福,难道这样的日子要一直持续到她们出嫁?
但她终究比余乐君多一分城府,纵使知道余慕君不把她们两个放在眼里,但此时包大娘在这里断然不是最好的发作时机,她又是带着余首辅和余致远的话来的,要是闹将起来,祖父和父亲现在倚重那个死丫头,吃亏不过还是她们俩。
范氏虽然是这府里名义上的主母,却实在没有过什么风光的时候,余慕君幼时她的姨娘白氏尚在,府里就有她帮着打点上下迎来送往之事,后来白姨娘去了,余致远把府中内院琐事大部分都交给了包大娘,包大娘是余家的家生奴才,余夫人手里出来的老人儿,京中的规矩要比范氏了解的多得多,资格也老,在府里哪怕是余老太爷也要给她三分薄面,区区一个范氏她还真没有放在眼里,包大娘办事不受主母约束而是直接受余致远安排,自然样样措施都能雷厉风行的交待办理下去,也就更能在府里的两位主子面前说的上话,这一来二去,府里后院的正房竟就这样被撇在了一边,主母也名存实亡,范氏还没有余子安的姨娘夏氏过得舒坦。
“也不知道她给家里人的吃了什么药,不就是几年前进宫时侥幸救了五皇子一回么,姑姑就这样看重她,连祖父和父亲都这样给她脸面。”
余乐君被姐姐拖离了余慕君的院子,终究是气难平,不由悻悻的说道。
提到这个余念君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她才是这府里的嫡长女,要说论身份论体面,怎么都应该她是头一份才是,可自从余慕君在几年前在一次进宫时侥幸救了五皇子一次,宫里的姑姑打那以后每逢家里女眷进宫必问余慕君,见着她们了也只跟余慕君一人说私房话,别的人一概不理,要不是父亲拦着,还要到皇上跟前给她讨封赏,真真是气煞人。
最令人不安的是打那以后,祖父和父亲也时不时召她去前头书房商议事情,对她的信重也一日多过一日,有时候一高兴就是大笔的赏赐,府里的下人们也惯会见风使舵,把一个没了娘的庶妹捧的比嫡出的小姐身份还高,她余慕君说一句话比她余念君十句还顶用,放眼整个京城,还要哪个府邸会是这样嫡庶颠倒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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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念君和余乐君这两个角色的原形来源于生活中那些在公众场合总是心怀恶意的人,我想,那些动不动就用自己的恶意来揣测评判别人的人,在私底下的面目应该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