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答续

　　速度地套好A班老师递过来的校服以后，水川然拿起包在上课之前跑进教室。

　　出于内心斗争的懒惰完败显眼，在自认有礼貌并且大方而不惹眼地朝周围同学打了个招呼后，水川然在老师介绍下自我介绍了一番。对于他这类不需要继承家业的少爷来说，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吧，反正也没人约束他——

　　但现在不是了。温哥出车祸之后，膝下无子的水川家除了一堆女孩子，只有他一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男孩，一个家和企业的压力都会慢慢从美国病房里的人转积到他身上。

　　“看起来水川是一个很阳光的人呢，呵呵，新的学期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即使面对水川然不惹眼的普通介绍，讲台上的老师也仍然面不改色地把事先打好草稿的语句背的行云流水，目光却瞥见她护着的少年朝最角落的那个位置走去。

　　“……水川，就坐在第五排第二个座位吧。”

　　“呃，好。”被勒令回来的水川然乖乖地答应了一声，扭过头看见他的红发同桌正笑呵呵看向自己。感觉内心一堵，却又看到了讲台上女老师“不过去就碾死你哦”的目光。

　　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汉堡包里的肉排一样被两边夹。就算过去……赤司估计也认不出他来对吧？

　　心里稍微想了一下后虽然还是觉得变扭，但还是在已经快要黑化的老师发火之际赶快坐了上去，水川然查看了一下课桌和抽屉，和料想的一样，上面乱涂乱画的油性笔渣滓估计刚刚擦干，水渍在暖人的阳光下闪烁光芒，应该是换过位置腾出来的。

　　是故意的没准了吧。理事长爷爷还真是不搞平凡对待啊，从小到大都是特别针对他，而且最主要的还是每次都在虐待他过后一本正经地说一句“打是亲骂是爱”。

　　拥有这么一个是真爱的爷爷真的好吗？这是水川然十多年来一直思考的问题。

　　“你好，赤司征十郎。”内心不断的碎碎念突然被打断，对面的人朝水川然友好地伸出白皙的手，水川然抬头，咫尺的红发少年温和地笑着说道。

　　“你好，我叫水川然，请多指教。”回握他的手，感觉上面的温度不冷不凉就像其人一般冷热难衡，但是目前可以确定——他应该还没有认出自己疑似就是小时候和他干过架的那个孩子。

　　水川然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问题，赤司很少和人握手，并且平常不和人握手。

　　松开手后拿起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水川然也并没有无趣地多说什么，拿起密密麻麻的日文课本开始预习。

　　原本自己除了成绩和家室本就没什么特点，喜好的是安静和音乐，除了和温哥打了几次篮球并没有多少喜好。

　　不冷漠不暖人不热情不死皮赖脸，更不会随意地跟风粘人，除了在小学三年级打过一次群架，连朋友都几乎很少和他交集。

　　早晨的早读却意外得没有想像的那么热闹，一个班都仿佛笼罩在悬疑小说里的气氛里，个个小心翼翼地朗读，时不时还抽开目光仰望了一下台上的老师，她一双眼睛从来都没有移开过学生们。

　　而让水川然有些惊叹的是旁边淡定着看书的赤司，无论老师的眼神光波多少次临幸到他头上他都可以随意无视掉，直到下课铃叮铃一声响起后，才淡然地合上书看着老师一脸挫败地拿着教科书走出教室。

　　本想看看他的态度，却发现他同样也很惊讶地朝自己看了过来，因为上课时老师激光射线般的目光并没有打到自己头上，一次都没有。

　　虽然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水川然还是乖乖把笔记从包里拿出来预习了一下课程表上的课程，觉得可以后才收起书后准备先去新校园逛上一圈。

　　“同学。”刚刚抬起的脚啪嗒一声落了下去，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子正脸递给自己一张社团报名，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说。“每个人都必须去参加社团活动，方便勾选一下吗？”

　　水川然愣了下，接过社团报名单扫了一眼。帝光的社团真是五花八门啊，将棋八卦占卜网球排球绘画……还真巧，基本上每个他都会一些基础的东西，但是绝非擅长。

　　“能不选吗？感觉我还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下意识地冒出了退避的意味，却见一旁的同学瞬间把头扭过来，齐齐用无比同情加怜悯的目光投向自己。

　　“……？”

　　“呵。”冷笑一声，突然浑身冒黑气的男孩推了推眼镜，清秀的脸上笑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想成为众矢之，本班长大人温馨提示你一下，我们班选社团的规矩是：‘随便蒙眼睛填一个都可以少死一次’。”

　　“……”

　　——班长就是第二个老师。这句话现在看来绝对是一句千古流传的至理名言。

　　还有对同学的有爱吗。身子颤抖了一下，水川然目光扫过一个个社团，看都没看拿起笔一勾，“……就它了。”

　　“…篮球社？”班长大人把眉梢一挑，笑着刷刷地拿出报告册龙飞凤舞地把笔一勾，语气略微惊讶，“啧啧，不愧是同桌，两个人的口味都一样。”

　　“……”果然以后做事情还是要冷静。

　　“班长大人，请问现在还可以更改一下吗？”

　　“很抱歉啊、新来的，”拿起报告册在半空中扬了扬后，班长大人甩给水川然一个犀利的背影，“对于的不可能的请求…我只能表示驳回呢。”

　　“……”手无力地松开那张被抓皱的社团勾选单，教室外还隐约传来班长“祝你好运”之类的回声。

　　帝光篮球部，人数是帝光屈指可数几个大社之一。

　　不像其他棒球排球社之类平常练练，比赛挑几个矮子里的矮子去打就行，来帝光时还听闻篮球部的严厉与竞争性，甚至还把人数分为一二三军三个等阶。

　　而这并不是最主要的——白金耕造是帝光篮球部的教练。

　　如果在他白菜煮开水的学习生涯里又摊上白金爷爷这么一个炸锅老师，可想而知要是自己退社，理事长大人又会想些什么累死累活的“小把戏”来打是亲骂是爱了。

　　——

　　宽阔的室内篮球场里，一群男生整齐地站成行列，清一色的深色衬衫以及动都不动的站姿整齐得就像军营里教官训出来的士兵，让刚刚进门的穿着帝光校服的水川然有些尴尬。

　　本打着早点来篮球部而不掩人耳目，却未料到却是最后一个迟到的一个。而且看到一群人惊讶的目光就可以自然而然的明白自己是和这里有多么格格不入了。

　　“那个，抱歉……”连忙退后一步，转身刚想说一句“我走错社团了”便被第二层观众席上神出鬼没的笑声活生生地咽了回去。

　　“咦，是水川吗？”白金耕造乐呵呵的语气传来。

　　“…是。我是来…加入篮球社的……”

　　目光扫过白金耕造脸上的笑容,水川然感觉到一丝的不太对劲。

　　这种诡异到扭曲的笑容——分明就和当时选社团时班长的一模一样。

　　……这老头分明就是和A班那群人串通一气，设个套让自己跳进来的吧，虽然气愤却又感觉到内心已经见怪不怪的无奈，让水川然越发确定了这种感觉。

　　“年轻人要加油啊~~”在下方自家小子真相的小眼神里，白金耕造脸不红心不跳地朝水川然抛过去一个“哎呀你看啥看呀我又没做亏心事”的目光，唇边勾起一抹不明显的狡黠。

　　低下头压根不想搭理老头子嘚瑟到开花的表情，被摆了一道却只能认栽地把包拿下，任由楼上的那位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是来加入篮球社的。”茶色的眸子里浮上几抹无可奈何，水川然把申请表递了过去，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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