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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帝光
——Zero
刹————！！！
车与车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发出刺耳的回荡，湛蓝色的双眸在那一刻放大缩小，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开出的血色之花绽开在了空气里，又枯萎落下。
耳畔响起噼里啪啦的火花咆哮嘶吼着，夹杂远处少女撕心裂肺的声音，忽远忽近……。
……
猛地抬起头，入眼的只有空旷的病房以及惨白的阳光。
“你醒了？”面色淡然的护士进门时摘下了面部的口罩，紧接着被她缓缓推进空荡荡病房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是然君？和绿间小姐，对吧？”
水川然沉默地从床铺上坐起来，抬头，看到浑身缠满绷带的人眼瞳一缩。
“……是我。”
“阿叶……”耳旁响起的是少女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温哥他怎么样了？”
“然君为什么不劝绿间小姐去休息”略微不悦地朝水川然投去一个指责的目光，身为二哥大哥不在了应该负起大哥的责任不是吗？
“要知道连续守了三天，很有可能会使绿间小姐恶化病情。”
听到白宫叶下意识地逃避回答绿间绫的问题，水川然已经差不多把令人寒心的结果给透了个大概。
“小绫先出去吧，我和小叶单独谈谈。”水川然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少年，昔日柔和的瞳孔里多了许些不同往日的漆黑。
“阿然……”
“先出去吧，有阿叶在不会有什么麻烦。”唇边绽开一抹浅淡的笑容，以前谦让的温吞少年语气带了股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车祸过后的第三天，除了天花板和重复的那个梦，陪在自己身边的几乎都没有什么了。
“……你要好好问问情况。”绿间绫勉强地撑开以往平淡的声线，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水川这样的语气。
强行忍下了喉咙里的哽咽，绿间绫保持以往的淡然拉开病房的门。
“我去门外等着，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好啦，明白。”
门沉闷地响了一声，门外少女的沉默给室内天上几分无形的窒息感。
白宫叶叹了口气，眼圈微微发红，“阿然……”
“……你说吧。”
“脑部严重受击，只有两种结果。”
“植物人……和……”
剩下的两个字迟迟没有从唇边拖出，搁浅在一片沉默中消逝于无形。
“不要告诉她。”水川然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放心，但是，比起绿间，我现在更担心你……，…你应该是本先挡在最外面的那个吧。”
“被大哥撞开了。”
“果然……”
——
三个月后——
帝光，是一所管理与教学并进，迅速崛起并快速在日本引人瞩目的学校。
樱花纷飞的安详时期，正是帝光今年招生的日子。
“文学社啦！社团活动福利超棒哦！”
“绘画社让你的人生更有色彩！”
“来我们信息社吧！开始三天免费一对一哦！”
“音乐让你的灵魂丰富多彩！”
即使是在眼神锐利如商贩的社员面前，戴着足以盖下半张脸耳机的水川然也巧妙地避开了他们所有的“拐卖”点。纯白轻盈的白短袖衫下扣紧一条颜色相近浅灰棉裤，拎起大包小包的袋子就算是晃晃悠悠也快速脱离了人群，也一个人都没有挨到边。
耳机里扬起悠扬的音乐声过滤掉了人群的吵闹，水川然不紧不慢地拖起行李箱朝教学楼晃去，手里按绿间绫给的幸运物超运气地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形巨浪。
帝光的热闹超乎了他的想像，原本以为顶多就是个菜市场，预料外得已经过年的火车站媲美。
“呐，阿大，决定好加入哪个社团了吗？”人群里的粉发少女抬起头，与他并肩的是一个发色深蓝的高大个，看似随意的步伐缭乱无律，却帮眼前的少女挤过不少人群。
“什么啊，事到如今这类显而易见的问题还用问吗？”少年挑起无奈的眉梢，回答了少女的明知故问。
“当然是篮球部啦。”他说道，随即语气一转，渗出几抹笑意，“听说这里的水平很高，我很期待啊。”
“是嘛？”少女果不其然地感叹了一声，借题发挥，“那我当个经理怎么样？还可以帮你做便当哦。”
果然，这才是她的意图吧？青峰大辉只觉得有阵冷风从他后背吹过。
“还是算了吧……吃了你的便当我还能上场比赛吗？”
“喂！你是什么意思嘛？”
桃井愤愤然地撇过头看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青峰，青峰别过脑袋，不由得往前的力度把迎面而来的凉意扰乱。
“不好意思。”凉意冷淡地道了句歉。
“啊？”
“我就说你没听我的话了！”少女却把青峰的无所谓当成对她的回避，不爽地瞪眼。
“不……不是的……”青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回头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呆滞的唇边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容，身子下意识地颤了颤过后不由地往前快速跑了几步。
“怎么可能有那种啦！这可是帝光啊……”轻声的念叨被桃井细节地捕住。
“说什么？”
“……不不、没什么……”
“哼！就是没听我说话啊！”
唇边挑起一抹淡笑，被偷听了个全部的水川然没有任何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后钻入人群。看起来帝光的确很热闹啊。
彭————！
零零碎碎的数据漫天飘扬，本以为幸运地避开前面的那两人后可以幸运地到达教学楼，水川然大包小包的东西被少年撞倒在地，留下来的两个人则互相尴尬地大眼瞪小眼。
“……非常抱歉。”发色浅蓝的少年在呆愣了几秒后连忙道歉，敏捷的身子不等水川然反应就开始自觉地弯下腰。
“不……是我没看到你。”水川然拍了下白衫上的灰后挠了挠脑袋后把耳机拿下，一大沓的数据因为纷飞而散落到地下，很快就被不明所以的同学给踩得到处都是。
敏捷的直觉让他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不对劲。先放开那一堆人群都被他巧妙避开的事实，就算是面前的少年……不，他刚刚没有感觉到他的一丝气息。
浅蓝发的少年闻言未语，只是蹲下身淡定地把数据快速拾起，咳嗽了一声后诚恳地想把东西递给水川然。
眼神明显有些疑惑地打量四面，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谢谢啦……”水川然尴尬地把身上的大包小包拿起来，说实话面前的少年的存在感真是薄弱到了家，竟然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黑子不动声色地颤抖了一下后扭头把一沓数据递给水川然，声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没关系……本来就是我的错。”
仿佛溪水般淡然澄澈的声音却让水川然越发惭愧。
“不是的啦……分明是我没有看见你。”分明是他没有看到他的好吗？越说他还就越愧疚了怎么办？
“……那么，我先走了。”蓝发的少年略微沉默后果断地看了他一眼后迈开步，眼底的疑惑清晰地被水川然捕了下来。
分明从一开始就暗暗打量对方了一会，却从道歉后还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水川然有些疑惑地想要把目光投向少年远去的背影，却发现……他又不见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水川然扶了下额头，想了半天才想出合适的形容词。
……还是先看看那堆没用的破纸捡完了没有吧。不然又要被那个老头给唠叨个小半天就完了。
嗯……美国前的一切数据、来美国的转学手册、日本的地图以及帝光的介绍、还有……一本麻衣的写真、嗯，麻衣的写真。
等等麻衣的写真？！！
震惊之余首先就是想到自家老头那丧病到已经不是地球人的重口味，水川然差点一个手抖把手里的那本烫手的家伙给扔到地下，脑袋里浮想起来的还是那一脸猥|琐的小老头的脸。
他开始明白从三秒前开始……那一个个帝光校服的学生为什么有明晃晃的视线打在他身上了！
“那个……同学。”
“嗯……有什么事吗？”
还没回过神的水川然随意地回了句，肩膀上突然被人搭上来一只细长的爪子，看起来万千哀愁思绪集齐在一起的无奈语气轻飘飘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但是水川然并没有被他的把戏吓到，事实上在美国前他就已经在万圣节把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肝练到石化，想要习以为常地把头淡定地转过去，对上的还是一副囧到都灰了的脸。
原本的一脸淡然顿时在那酷似非洲移民的脸下崩塌，三分前遇到的鬼先生刚刚消失，就又来了一个形似恐怖大片里的3D真人僵尸……敢情帝光是鬼屋吗？
“同学，你手里的应该是我的……书。”僵尸先生却板起灰黑的脸正直地开口，爪子上的力道加紧了些，有些不切该年龄段的力度让水川然有些骇然。
呆呆然了几秒后水川然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麻衣的写真……应该是数据沓藏到身后，看起来应该是帝光的新生。
抿唇在想要什么时候摆脱这个怪人。下一秒却听见对方无比正直加诚恳到让人以为那本小工口书不是他的般的语气。
“同学！那本书是我在街上蹲点三个星期抢到的所以能不能还给我！”
勉强用不到及格线的语言水平说出酝酿一番的话，青峰连忙把愣住的水川然扯出人群，高大的身子一下就挡下了所有阳光，看起来像极了美国街角不怀好意的小混混。
一头浑水地摸了摸被捏疼的肩膀，水川然被他拉得趔趄了下勉强站好后，目光扫过还在青峰魔手之下的另一边肩膀。
“……同学，请放手好吗？”
“啊？抱歉！”
青峰诧异地扫了一眼手里捏的东西，连忙放开手低头说了句抱歉，与刚刚在人群中与粉发少女迥然不同的态度让水川然有种换了人设的感觉。
本抱着平静地度过帝光国中的态度，水川然把那本写真从数据沓里抽出来，深吸一口气后恢复平静的情绪。
“给你，其实不必那样的。”
虽然搞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国中生的爱好都像他家老头那么重口，但他家老头看的东西绝逼比这个口味重多了……眼前的这位就算不求他也会还给他的。
不然被他家老头看见了就麻烦大了……估计又会是一场血腥风雨。
“没关系…啦？”青峰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那本书后扫了几眼，又把目光挪到面前少年的身上，开了下口想说句谢谢，又发现……他不见了。
咦咦咦……他为什么要说又呢？
下意识地扭头往四下扫了一圈，卷入眼帘的是滚滚人海。
“我去…该不会真闹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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