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皇阁

作者:子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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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足浑氏自白


      我是可足浑氏,父亲是可足浑翼,别人对我的笑脸几分真实,几分虚情,几分假意,一切不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吗?我打小就比大人看的通透,不是因为我才智多高而是从小因为身份卑贱受尽的白眼,但也成了我今日的铠甲。软肋和铠甲也许本质上是一样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与经历上给人以不同的感受。
      我遇到了他——慕容俊,这个改变我一生的男人,我们的相爱,是因为我们的感同身受,我们拥有一样的软肋与铠甲,一样的野心与抱负,从与他成亲的那日便知我们将是同行一生的人。
      我有着卑微低贱乃至于卑贱的身份而他天之骄子,龙之九子中的世子,他有着高处不为人知的孤独。他也得忍受着来自竞争对手的威胁,即使他是世子。而那个对手就是慕容垂。
      咸康八年(前燕九年,342),那是那个对手还叫做慕容霸,那年的他16岁。燕王慕容皝率军攻高句丽。时前燕与高句丽相邻,慕容皝常惧其乘虚入,视为心腹之患,一山不容二虎,遂于十一月采用他庶兄、建威将军慕容翰之策略,分兵两路进攻高句丽。慕容皝自率主力精锐4万从南道进攻,而慕容霸则与慕容翰为前锋,初生牛犊他就是不怕虎。慕容皝还另命长史王寓等率兵1.5万从北道进攻。高句丽王高钊闻知,判断燕军主力必从北道而来,乃使其弟高武率精兵5万防守北道,自率弱旅防南道。前燕军在南道大败高句丽军,乘胜追入丸都(高句丽都城),高钊只身逃走,苍凉的背影下不值得人怜惜。成王败寇,一念之间。
      而慕容霸,也有了战神的称谓,功高震主,自不量力的他,他做不了王,为何又要来抢我夫君慕容俊的声望呢。愚,愚不可及。他如果乖乖的做一个不出风头的皇子,也许等待他的是荣华亦或富贵,但奈何,父皇终有驾崩之日,他的保护伞就分崩离析了。而我夫君继位为新燕王了,他是王。
      在我的怂恿之下,我把慕容俊内心的邪恶一面挑逗了出来,慕容俊就以慕容霸曾经堕马而撞断了牙齿为由改其名为“慕容(垂夬)”,后更去“夬”而改名慕容垂。多好的名字,让他谨记那段历史,屈辱的历史而非他的战功赫赫,为人臣子只能像哈巴狗一样学会摇着尾巴讨得主人的欢心。但是他不怪,次年后赵皇帝石虎去世,国内因诸子争位而大乱,慕容垂于是上书慕容俊建议出兵后赵。慕容俊初以慕容皝新死而不允,在皇帝头上指手画脚当他是谁了,但慕容垂亲往都城龙城劝说慕容俊,更自请为前驱领兵威逼邓恒。在封奕等人、老顽固的阻挠下,慕容俊无奈只好命以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选二十多万精兵准备伐赵。
      他还有好多好多的战功,足以令我那内心敏感的夫君提心吊胆,既然他不敢动手,就让我来吧。
      宫闱之内的巫蛊是个置人于死地的好办法。他的妻子段氏不是自诩贵族,高贵的让我触不可及吗,不是才高气傲吗,那她就会是我杀的第一只出头鸟。一根根拔掉她的羽毛,静静地看她角落战栗的求饶,再给她生的希望,再剥夺、抽离,我要像一只猫一样玩弄我的猎物,直到她的血尽,留下黯然无光的眼珠兀自的开着,多美。
      这还一石二鸟,帮我的丈夫慕容俊一个小小的忙。牵连。但是段氏宁死不屈,也不肯说出与慕容垂的牵连,我仍然记得她最后的眼神竟然不是恐惧,是一种死得其所,一种准备好死亡的状态。
      我又在想我有慕容暐、慕容瞱、慕容冲及一女清河公主,我和不为他们找到一个强大的母家呢?我本想让我的姐姐长安君与他联姻可惜他不懂得妥协,竟然续娶段氏之妹,只能怪我用强的了。
      不听话的猎物死有余辜。但这由我点燃的怒火最终烧伤的竟然是我的孩子。我一生谁都对得起,唯独我负了孩子。如果我没有动给你们找强大的母家的念头也许也不会触动他的底线,也就没有今日的兵败。
      一切都不会重来,苦果只能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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