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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上): 心底的声音
我叫本一奈奈子,今年17岁。
如大家所见的,我正处于高中的水深火热般的生活。
我多么希望,明天就可以毕业。
“啊,又是个雨天,真扫兴。”
“阿庆,今天是打不了球了,下次吧。”
“那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见。”
他是禄宇庆哉,高二(A)班的学长,也算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儿时也不是常常黏在一起,只是邻居了很久罢了。姐姐那时老是跟他说让他多照顾我。但其实我知道,阿庆喜欢的一直是姐姐,不过我也很“感激”他那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也许我不能想姐姐一样和他有说有笑,可我至少可以在雨中远远地看着他。也许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地喜欢他。
我慢慢地消失在雨中,因为我知道,我的心本不属于这里。我好想让他知道,这一刻,有他在,天晴着。
走进教学楼,那段路的灯坏了,我只能凭借着教室的灯寻找方向。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伸了过来抓住了我的胸部。
“啊!”我猛地回过头才发现,又是姐姐的恶趣味。
“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低俗呀。”
她是我的姐姐,本一绿是这里的实习英文老师。今年二十五岁,我一直没有告诉阿庆,姐姐已经订婚了。我不确定阿庆对姐姐的心意。更不敢想象他伤心的时候,我的心有多痛。
“奈奈,要不要姐姐开车送你回家啊。”
“不要了,你不是还有课吗,我拿完伞就走。”
“奈奈,你真的没事吗,我的课取消了,我准备今天提前下班去一下大使馆,办一下签证。”
“那好吧,外婆明天出院,你去吗。”
“嗯……到时再说吧。”
“好吧。”
简短的谈话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甚至疏远到她再也没有带我去过我们的“秘密基地”
我还记得,那是邻居家废弃的车库,自从邻居家搬走以后,我们经常在那里玩。房子的新主人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儿子在北海道工作,所以她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那次还在车库玩办家家酒,奶奶的车开进了前院。
“你们是谁啊,在我的车库里做什么?”
姐姐挡在我面前,“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里有人搬来了。”
“你们是谁家孩子啊?”
“我们是住在隔壁的,我叫本一绿,这是我的妹妹本一奈奈子,给您添麻烦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哦,我是新搬进来的,我叫清诚宫子。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奶奶人很好,让我们一直玩儿到黄昏,还给我们准备了麦茶和羊羹,直到外婆下班后来接我们,我们才知道,宫子奶奶是从东京搬来的,她好像厌倦了大城市的纷扰。后来奶奶一直把车停在院子里,有空就和我们在车库里玩,渐渐地我们也熟悉了,宫子奶奶和外婆很喜欢一起聊聊古代文学。我们的秘密基地也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拿着伞,走出了教室,正好撞见阿庆。
“奈奈子,我们一起回家吧。”
原来阿庆的伞落在了教室,他们班的教室已经锁门了。
雨中,我和阿庆慢慢地雨中踱步,伞很小,我们贴得很近,我的肩膀一直在雨中淋着,可另一边,我却仿佛能听见他的心跳,或许那个心跳声并不是他的,也许只是这一瞬间,我们心与心的距离,又在靠拢。
我多希望,他与我,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哔哔!”
是一阵熟悉的喇叭声,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姐姐的车,雨越下越大,我很难看清车里的人。车慢慢的驶向我们。
“今天是暴雨,应该不会有公车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车里,三个人的尴尬气氛不比刚才雨中的聆听,车里的凉气很冷,窗户上起了哈气,指尖不由自主地在车窗上画画,一颗心,两颗心……到后来我已经忘了,我花了多少颗心。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窗外的风景不再移动,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家了。
“外婆出去了,明天才回来。你去宫子奶奶家避雨吧,我送阿庆回家。”
“好吧。再见,禄宇同学。”
我下了车撑开伞,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了大雨里。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我按着门铃,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们儿时也曾称呼对方的乳名。可是现在,我只能叫他“禄宇同学”,而姐姐作为长辈却可以和他有说有笑,还可以称呼他为“阿庆”。这是嫉妒吗,我嫉妒她那么多年。神啊,由衷地请你庇护我。
宫子奶奶好像不在家,我只好抱着侥幸心理再按一次。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隔着门我仿佛听见一阵急促下楼声。宫子奶奶今天怎么那么走的那么急。门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
“你是谁啊!”
我一阵害怕,吞吞吐吐的挤出来几个字:“我是……我是住在隔壁的本一奈奈子。”
“你来干嘛,我奶奶现在不舒服,请你出去。”
心情本来就不好的我还没等他关上门,就一手扳住了门,手一使劲强行拉开了门。
“听着,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自从宫子奶奶搬进来我就没见过你,收起你现在假装出来的着急,我认识她那么多年了,他也是我的奶奶。”
我推开了挡在面前的他,进了门急忙脱了鞋子就跑上了二楼。
推开了卧室的门,宫子奶奶正坐在床上,手里端着一碗烧焦了了的白米粥。我看得出来,宫子奶奶又是犯了低血糖,我突然想起书包里还有在学校买的巧克力牛奶,我连忙去翻书包,把巧克力牛奶递给了宫子奶奶,她的手被碗底烫得通红。接过冰凉的牛奶估计也算是沙漠里找到绿洲了。我帮宫子奶奶把碗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宫子奶奶,您先喝点牛奶,我去煮饭。”我刚想把那碗烧焦的白米粥拿出去倒掉,奶奶却拉住我的手。
“奈奈,你拿它干嘛?”
“去倒掉。”
“不用了,放在那儿吧,我的孙子给我煮的,他不会煮饭。他这样已经不错了。我刚刚听见他又再喊了,他煮了一下午白米粥了,我本来是小感冒的,可是他坚持要给我做饭。现在又犯低血糖了。”
“他就是您北海道那个儿子的孩子?”
“嗯,森二太宠他了,家里什么活都不让他干,觉得以后他娶了妻子,妻子会为他打理一切,可是他那么凶,哪个女孩会喜欢他。”
“谁允许你进来的。”他气冲冲的跑到宫子奶奶的房间里指责我。
“春树!”
“宫子奶奶现在低血糖,你给他煮的都是什么?奶奶为你辩护了那么久,你看不出来你奶奶现在低血糖吗你能不能考虑过她的感受再强装作贴心!”我从没那么生气过。也许是因为阿庆只会在需要我的时候找我,或者是姐姐明明看得出我的心思,却不愿让我跟阿庆单独在一起,她明明已经订婚了啊。
此刻,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阿庆,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窗外的雨不停的下,仿佛神都在为我倾诉着我堆积起来的复杂心情。
宫子奶奶或许跟我一样吧,不敢大声说出心底的声音。那个真实的声音。
我好想,无所顾忌地,说出我心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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