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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当然。眼前的人这么回答后就再也没有后话了,他们沉默着,要谈什么吗?叶修搅动着自己面前的豆腐出神地想着,苏雪樱走了,文州走了;在这之前,雪峰走了,包子走了,大眼走了,他好像每谈些什么,身边总得走点人。
他们渴望从他这里获得某些答案,他给了,他们或信不信,都得面对着他退上几步,又或者恨不得冲到他面前,拔掉他身上所有被真实赋予的刺。
有点想笑,说不上谁傻,他明明说了会受伤,是他们不听劝,又留他一个人了。
“想问些什么吗?”即便如此,叶修还是从善如流地开口,他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将那盘已经被整得不成样的食物推走,拿起衣服,“出去说,不想待在餐厅了。”
肖时钦没有开口,对于这个决定也没什么否定与肯定,就这么沉默地跟上了。
出了餐厅,外面早已没有其他三人的影子,叶修点起一根烟,随便找了个方向就开走。看着肖时钦还没有提问,就拉了点家常缓解气氛。那些话题大多没什么营养,有些甚至无法往下接,到最后已经变成非常尴尬的话题,肖时钦也不提醒,就在旁边点点头,即不问,也不开腔。
叶修感觉有点烦。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在来这个世界后变得越来越少了,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被苏雪樱给影响了,很多事情他希望能够尽快地解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婆婆妈妈的,后面那个小尾巴半天不开口难不成是要酝酿什么情绪?都已经一个小时了还不够他酝酿的吗?
在内心里抓狂一番后,他猛吐一口气,松了松自己的衣领,伸手半遮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他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在太阳神那令人无法消受的恩惠下,显得有点颠三倒四,那原本还算正常的步伐渐渐缩小,最终停下,待到叶修反应过来,他已经蹲在一棵树下,仰着头看上面那被树影斑驳了人影。
那个人影有着修长的身材,所有的一切都被遮蔽在光与暗的夹层里,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他细长的手指,暂能令叶修分辨出这是他的好友。好友?
“小肖?”他轻声询问,声音软绵且不着调,从骨子里的无力吞掉了最后上扬的语调。不嫌浪费的阳光晃花了他的眼睛,一点点蒸发着这片大地,散发出红泥的味道。他短促地呼吸着,一口又一口,之前点燃的香烟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只有沉重的大脑时时刻刻恨不得与地面接触。他认为自己的脑袋有点重,恨不得砍掉的重。
这个念头刚产生,他的头就被人托了起来,有双手拂过他的头发摸上了他的后脑勺,还未待他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被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给拉起,腰上也贴上了一股热量,昏昏沉沉间,唇就这么与谁相贴。
他被吻了。
有风,有鸟鸣,有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所有一切,有颗心落地了。
他睁大了眼。
“前辈,你感冒了。”温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似乎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叶修眨了眨他因生病而困倦至极的眼睛,歪了歪脑袋,很想开口说句“你确定现在是该说这个的时候?”,却由于干涩嘶哑只能浅浅回句,“恩。”
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叶修坐回了自己的树下,脑袋倚在树干上发呆。
他被放松了警惕,被卸下了防备,被一双手拉了起来,那个敲他房门的人带着谦谦公子的模样,对他礼貌地请求,“请问我可以进来打扰一下吗?”还未等他回复,这个明明之前还人模人样的家伙,就趁着他发愣之际直闯了进来,连句招呼也不打。
可是这个入侵者,既不损坏他的房屋,也不践踏他的花园,害他无法用正当的理由将他轰走,他欣赏着他心理世界的每一处,在最后那一刻笔直地朝他走来,再次请求,“请问我能在这小住片刻吗?”
就这一瞬间,叶修认为这个提议并不那么坏。
肖时钦半蹲下来扶起已经接近半躺在树下的叶修,好笑地提议道,“前辈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下?”
叶修抬起头,他看了看树,又望了望在天空中漂浮的白云,还有一望无际的蓝天,最后才落到那双伸来的手,点了点头,“恩。”
握住那手的瞬间,叶修想,自己真是太落魄了。
他们直接打车回去,肖时钦的房屋比他想象中的干净整洁,也比他想象中的漂亮和有情趣。叶修三步并两步地倒向沙发,任由那个人在厨房忙活,他希望他是在为自己准备一杯咖啡,每次办案熬夜的时候肖时钦总会这么做,而事实上下一秒他就这么要求了。
“你现在喝咖啡不太好。”被要求这么做的男子脸上带有点无奈,他叹着气,把要滚下沙发的某人给压回去后,还是老老实实地拿出了咖啡豆,“就这一次。”
“肖队万岁!”他举起手,大声欢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欢呼什么,只能把它归根到因为感冒所以大脑已经无法正常运转的缘故。
看到这么小孩子的一面,饶是略带不满也散了开去,肖时钦磨着豆子,带点笑意的说道,“你那么喜欢我,那就不要抽烟了。”
听到这句话,叶修赶紧把自己缩进沙发,掏出烟盒放在心窝里,“这可不行,这可是命根。懂吗?”
“好好好,命根命根,我不懂,”男子尽情地泼冷水,“我们家里禁烟。”
“胡说!我明明看到了烟灰缸!”叶修指着放在不远的烟灰缸,撇了撇嘴。
被这么一提醒,肖时钦也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似乎有点困惑,自言自语道,“奇怪,我家里为什么会有烟灰缸,可能是为来客用的吧,”说完他就把烟灰缸往下一藏,也不在意叶修看到,“现在没了。”
“你哄小孩呢?”
“现在的你不就是个小孩吗?”
“……”
朦朦胧胧里,恍惚中,他记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般和他亲密过。他们的确从未争吵,也未在每年业绩之外的地方有过什么你争我夺,而且科室不一样,也不怎么经常见面,这个世界的叶修和他是怎么样的交流模样呢?
也是像现在这般亲密吗?连亲吻一类也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吗?他想得有点乱,也没萌生什么嫉妒,更像是一种缺失,似乎知道眼前肖时钦到底想做什么。
屋内的温度有点低过头了,叶修环抱着自己的双臂,想去找一条毯子,但是虚弱让他不愿下地走动。意识已经浮在不知名高空,头疼让他恨不得拿刀一把切开再捅上几下,他想喝咖啡,想睡觉,又突然想找人说说话。
他又去想肖时钦,想肖时钦和叶修,想肖时钦的想法,想肖时钦的那一个吻。他把很多都分析好了,轮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就想,也许是哥太迷人,他被自己迷住了,也许是他们一见钟情,也许是当时他太过虚弱而他无法放置不管,因此他为了缓解这种莫须有的疼痛给他来了一个吻。
这样一想,他又认为挺见效的,他又想被吻了。比起头疼,他更想被吻。理由总是能有想很多,时间也能这样磨完。直到肖时钦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叶修才再次收回自己的注意力。
咖啡杯旁边还有两片似乎是为了减轻病情的药片,听肖时钦说他刚刚是为了找这个,才花了不少的时间。咖啡的热气不停地往上飘着,将叶修的眼睛都模糊了,连带着心也软了。
他听到肖时钦开口问,“喻文州说他丢了什么,你知道是什么吗?”
“‘叶修’,他丢了。”他听到自己回答。
“恩……是吗。”那个声音听起来对这个回答并不算特别满意。
“你希望苏雪樱做什么呢?”他问出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对面的声音过了好半响,才慢慢地答道,“……我希望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赎罪。”
“是吗。”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不是自己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有人靠近了他,一只手凑近了他的脸庞,那么温柔,又有手梳理着他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它们的主人带着疑惑询问道,“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你啊。他说不出口。
叶修抬起头,所有朦胧都被打碎,他终于正视着眼前男人的面孔,带着假意的温柔,瞳孔深处满溢着仇恨,那是他看了多少年看了多少张的脸,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嘲笑般打碎眼前青年的所有计划,“你是想把我关起来吗?用那种剂量的药?”
看吧,吻也好,温柔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他所熟知的正直善良的人也好,都不在的,不会有了。
他缩了缩身子,空调的温度有点低,他感觉整个屋子都太冷了,冷得咖啡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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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文章修了下,番外我看了下大家给我的一些回复,吸纳了下,不过番外有点难动手,我到时候再看看。
冷的所有期待都落空了……。最后一句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没想到第一个亲亲是肖时钦……。我写的时候自己都没想到,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同居都同了,一个亲亲嘛。你看他还要关小黑屋呢(x)
如果看的比较心脏的话,从空调温度那里就会感觉不对,看得心脏F4的话,从叶修接过手那里就可以看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