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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刺荆打情郎:痴心女子负心汉
夏雪宜当着何红药的面盗得三宝走出毒龙洞,自此一去不回,痴情的何红药在云南眼巴巴地等他回来还剑与她团聚,何红药生怕他回来时她不在让他扑空,在犯下这等弥天大罪的情况下,在明明知道她可能遭到最严厉的惩罚的情况下,她依然没有逃跑,而是待在万妙山庄苦苦地等人,幻想能够与她的夏郎相携一生,白头到老。
何红药哪里知道,她最爱的夏郎利用她给他的兵器向敌人报仇,已经名扬天下,他非但从来没有回云南找她,更从来没有替她的处境考虑过——他把自己取名为“金蛇郎君”,用的是五毒教的金蛇剑金蛇锥,这不是明摆着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可知他压根儿就没有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虽说五毒教总舵不在中原而是云南,但在江湖上有相当的地位,消息肯定灵通,本教三宝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少年手中,教主怎能不生疑?结果一查下来,教主发现这事竟是他的宝贝妹妹干的,他气得够呛——貌似五毒教教主是被他妹妹的这种胳膊往外拐的行为给活活气死。
虽是自己亲妹子犯了事,五毒教教主也无法回护。他只能依着教里的规矩,让何红药身入蛇窟,受万蛇咬啮之灾,还依五毒教教规,三十年之内乞讨活命。自此,何红药由一位花容月貌的少女变成了一位面容丑陋恐怖的乞丐,三十年内以乞讨为生,不许偷盗一文一饭,也不许收受武林同道的周济。
可怜的何红药,一直到死,她都在说:“我给成千成万条蛇咬成这个样子,被罚讨饭三十年,那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那日我带他去毒龙洞,这结果早就想到了,也不能说是他害我的。他对我不起,却是他对我负心薄幸。”——赞!何红药被负心郎害到这等程度还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从来没有说情郎害她失身与毁容。试问整个武侠世界又有几位女子有此担当?至少李莫愁就做不到。
何红药不知道夏雪宜自始自终都没有爱上她,自始自终都只是把他当成报仇的工具,痴情的她还以为夏雪宜就像她爱他一样爱着她,只是因为报仇才没有回云南还剑。得知夏雪宜的讯息后,她从云南一路乞讨到浙江,风餐露宿,受的苦头可想而知。
她知道他的讯息了,原来他被仇人擒住,手筋脚筋被挑断,仇人押着她最爱的夏郎前往华山。她几次想下毒害死敌人。但这些人早就在防他下毒,茶水饮食,甚么都要他先试过,这一来她就没法下手。
何红药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得以和她的夏郎见面,夏雪宜告诉她他武功全失已成废人,世上只有一人能救他,那就是华山派掌门穆人清。何红药,这位痴情到了极点的女人,便打定主意,要是穆大侠袖手不理,她就在穆人清面前横剑自刎,宁可自己死了,也总要救情郎出来——为救情郎而自刎,对于别的女人来说,不一定做得到,但对于何红药,她绝对能够做到,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爱情付出自己的一切,已经容貌尽失,沦为乞丐,那她为了情郎活下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又有什么奇怪?
夏雪宜深知面前这个女子爱极自己,只要找到穆人清,一切都会照着他的计划而行,他就可以脱困了,可能是命运想要惩罚他对何红药的薄幸,不让他获得真正的幸福,竟让何红药发现了她最不想发现的事实:她最爱的情郎已经另有所爱。
在此之前何红药一直一厢情愿地认为夏雪宜是爱她的,认为他只是因为复仇才没回云南找她,现在蓦地看到情郎珍藏着另外一位女子的定情物,这对于何红药无异是晴天霹雳,她为了情郎遭受万蛇咬噬,由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变成相貌奇丑的乞丐,最疼爱她的兄长也因她活活气死,她为情郎完全牺牲自己的一切,不想情郎另有所爱,并且这么重视那个女子送给他的定情物,气苦到了极点。
“我气得全身颤抖,问他是谁给的。他不肯说。我说要是不说,我就不去求穆大侠。他闭嘴不理,神气很是高傲。”
这下夏雪宜的傲骨与他对温仪的深情完全显示出来了,他以前为了复仇可以贱踏道德,可以用花言巧语去欺骗何红药,可以在毒龙洞与她逢场作戏,而现在,他为了保护他最爱的女人,却选择高傲的沉默。
何红药见夏雪宜如此,气得发狂。她为情郎失去了女人最重视的相貌、失去了最疼爱她的哥哥,失去了她原本最快乐无忧的青春时光,还由一位衣食无忧的五毒教高层美女变成一个须得乞讨三十年的乞丐,她为情郎付出了她作为一个女人所能付出的一切,情郎却另有所爱,她焉能不抓狂?仇恨得极点之时,她连情郎的命都不想要了,曾经想过要毒死夏雪宜,小说就有情节如下:
“等那一伙人上了华山,我也不去找甚么穆大侠,暗中给看守他的人下毒,心想就算连那负心汉一起毒死,也不理会了,终于弄死了两个道士。那几个姓温的全没想到暗里有人算计,一疏神,我就将他救了出来,连金蛇剑、金蛇锥都一起盗到了手。我将他藏在一个山洞里。”
何红药把情郎救出来后,便逼夏雪宜说出他情人的姓名来,夏是何等聪明的男人,当然知道一经吐露,何红药定会去害死他的心上人。他武功已失,又不能赶去保护,因此始终闭口不答。何红药恨极了,一连三天,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用刺荆狠狠鞭打他一顿……试想,一位失去爱情,失去容貌,失去一切的女人,出手殴打自己本来爱得要命现在却恨得要命的负心男人,要有多疯狂就有多疯狂,要有多狠毒就有多狠毒,可以想象夏雪宜被她打得多有厉害。
青莲以前对何红药分外同情,现在却觉得这人既可怜又可恨,倒不是说我认为她不能用刺荆毒打她的情郎——站在女人的角度,青莲根本不会同情夏雪宜,夏对何红药如此忘恩负义,就算被何给打死也是活该——我只是觉得何红药不应该迁怒于温仪,众所周知何红药为什么会打夏雪宜,她除了深恨夏的薄幸之外,更对他的心上人温仪充满着嫉妒之心,想要从他口中得知温仪的姓名,然后再把他的心上人给杀了,或者说她更想做的事不是让温仪死,而是将她毁容,然后把温仪带过来,看夏雪宜还说他爱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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