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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劫重生
这是梦?
白傲灵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怀里抱着一个男子,男子只剩下一口气,她们满身血污。
女孩不停地磕头,鲜血爬满稚嫩的脸,像一条条爬行的蜈蚣。
“…我求求您…救救他,上仙,我求您救救他…”女孩的声音渐渐嘶哑,等到她彻底喊不出来了,怀里的躯体也彻底冰冷僵硬。
真卑微,白傲灵想。
傲灵侧头,看着现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女孩怀里人死了他才从屋里走出来。
“卑贱的狐妖,也妄想得我师父的救治?呵,快滚!”一个道士模样的少年甩甩袖子,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要是被师父撞见他隐瞒下此事,少不得一顿教育。
狐妖善媚,这个狐妖却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比一般妖孽还不如,还想得他师父出手医治?妖孽就是妖孽,不比人类,妖,都是邪恶的!道童看着凄惨的二人,眸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仇恨和敌视。
“要怪,就怪她是妖!”道童心中如是说着,好平复他自作主张将这事瞒下没有告诉闭关中的师父。
师父闭关,就是为了研制药物救小师妹,那妖物,怎么能有他机灵可爱的师妹重要?那男子在那妖物身边,活该倒霉!对,要怪就怪她是妖!不关自己的事!
小道士转身进屋,将门捂得严严实实的,再不往屋外看一眼。
事实上,小道士告诉她想要得到道仙的救治,要有诚意才行,让她三跪九叩从山脚来到山顶。
山路崎岖,多得是碎石荆棘,他想让她知难而退。
她却真的不用一点法力,血肉之躯扛了过来。
然而。
想救的人,终究是救不了。
想留的人,终归是留不住。
“我是妖,可他不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就算我是妖,可千百年来,我从未害过人性命。你是人,可你却见死不救。你枉为医者,枉修仙途!”女孩抬起一直卑微低着的头,撩起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却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小道士耳朵生疼。
女孩的手一挥,怀中男子仍像从前,干净静默,她也一如往昔,粉裙广袖。只是以前是她窝在他怀中和他撒娇,如今她抱着他,他却没了生气,不会再温柔地对她笑,不会再温柔地叫她,灵儿。
白傲灵看着女孩抱着男子,一步一步走下山去,那一袭粉裙又被伤口处的血液染红,怀里的男子白衣清俊,不染纤尘。
路的尽头,女孩突然挺住,回身白傲灵的方向,眼眸流转,一双黑瞳霎时金色流光,那样熟悉。离得远,只看到那双金色眼眸,带着满目凄凉和不甘,戾声道:“你都忘了吗?”
傲灵眼中褪去黑色,金瞳微眯。
她忘了吗?不,她没忘,她忘不了他为什么死在她怀里,忘不了就是因为她是妖而被拒之门外,她忘不了那种屈辱不甘!
“不,你忘了,所以你自甘堕落,荒废修行,到头来不得好死。”妖媚胜女的声音,傲灵一转身,赫然是红衣凌人的血魔九歌。
白傲灵像被踩住痛脚,九尾如刃,将九歌绞碎。
“事到如今,你还是自欺欺人,你真是我九尾一族的耻辱!”白傲灵一听这清清冷冷的声音,眼中满是惊异,“长老…”
不错,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九尾一族的大长老,玄怜!
“我九尾一族何其高贵,你却向小小修仙者摇尾乞怜…”
白傲灵撇开头,不去看那双眼中的鄙夷:“我没办法,我只想救他,只要能救他,我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他还是死了不是吗?”玄怜手指凌空微动,白傲灵不得不正视她。“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让自己的软弱得到慰籍,给自己的无能寻找借口。只要你够强大,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白傲灵一言不发,倔强的不去看玄怜。
“窝囊废!”玄怜手指微挑,白傲灵整个人就像遭受卡车撞击飞了出去,连连撞折好几棵树。
白傲灵挣扎抬头,哪还有玄怜的影子。
“长老…”
“啧啧啧,小妖,真是可怜。”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余光处。
白傲灵一听这声音,眼中霎时满是恨意,“噬月玄帝!”
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若不是他,长琴转世岂会重伤,以致死在她怀中?!
像是知道她所想,噬月玄帝认真道:“害死他的,不是我,是你!”
白傲灵一愣,怒极反笑。
“你太弱了,所以他死在妖族的生存法则之下。”
“妖。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有本事你就来找本座报仇,没本事,就只能怨你自己。”
白傲灵转头,四处再次空无一人。
“真的是我太弱了。”
“是我害死了他。”
“我是妖。”
“他死了。”
…如果她够强大,他不会受伤;
如果她够强大,那个道士又岂敢那般侮辱于她?
如果她够强大,那所谓道仙就不得不救他。
原来,一切都是她吗?
白傲灵匍匐在地,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
可是他死了,一切都太晚了。
“不,只要你想,一切都不晚。”娇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白傲灵看去,瞪大了眼。
“你是谁?”与自己无异的容貌,却透着一股魅惑,一颦一笑间,满是风情,一身红衣,烈焰红唇,白傲灵大胆做出猜想,“你是心魔?”
女子风情万种的笑了,“何谓心魔?这不过是那些嫉妒、害怕强大力量地人用于蛊惑世人的措辞而已!”
一袭暗色红袍,广袖一挥间,白傲灵眼前的小树林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蓬莱,被迁出海底的蓬莱。
一身红衣,“我永远不会怪你,怎么舍得怪巽芳呢?”
火,无尽的大火,直至消逝,璧人吝于一眼于她。
画面一转,屠苏在烛龙背上,留下最后一滴泪,带着满目不舍,似解脱,又似不甘,终究魂飞魄散。白傲灵扑上去,想抓住那消散的光点,可是,她什么都抓不住。
渐渐地,她红了眼,金瞳内红光潋滟。
眼前,又是一阵扭曲,再现,却是天墉城。
天墉城的青玉石板,不论雨多么热情,也无法再打动它冰凉的心。
傲灵看着凌越穿着掌门的服饰,站在那,望着远方,久到青丝白头,久到原本拿着伞站在他身后的芙蕖也不见了,只有那油纸伞,在一阵风过,也离开了他。
“你们,都走了…”
终于有一天,那挺直的背影不再出现在天墉城入口。只余下那柄佩剑,代替主人继续他未等到的遗憾。
最后,眼前一切,烟消云散。
那如玉般的手伸到她面前,“现在,我将改变一切的力量放在你面前。”
白傲灵定定地看着那只手,喃喃道:“改变一切的力量?”
“对,改变一切。只要你想,我们就将成为三界六道的新魔神!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阻碍,都不在话下!”
“新魔神?我要怎么做?”诱惑,血红色的眼睛里,是对力量的渴望。
红唇一勾:“让我…吃了你…”
白傲灵抹去唇角的血渍,余光看着喜色难掩的心魔,眸光一闪,深藏眼底的情绪,她缓缓走向心魔,搂住对方的纤腰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
手在那魅惑的脸庞流连,笑得露骨。“好啊。”她湿热地气息喷洒在对方耳蜗。
下一刻,毫不意外地被扑倒在地,暗红色的衣摆覆上白色的。
看着心魔眼中的得意,白傲灵双手柔若无骨地环上她的脖颈,十指纤纤,笑得温柔。
只是这温柔却让心魔觉得莫名的恐惧,只是,那即将获得宿体主权的诱惑让她无暇顾及心底的那奇怪的恐惧。
“吃?是一定要吃的”白傲灵娇声道。
“不过,是怎么吃,谁吃的问题了…”
白色将暗红色压下,黑色的发丝和红色的渐渐缠绕,渐渐地,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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