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35章
长谷川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望了望顶楼,又看着面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只觉得心底有某种隐秘的欲望正沸腾。
表面上,他仍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和善地劝锦瑟道:“我看你脚伤了,我那里还有些药,不如带你回去搽一点,很有效的。”
锦瑟的面上惊惶未退,闻言抬眸望着他,隐隐有些不信任。
明台下到四楼,站在长谷川的房门前,从袖子里抖出一根铁丝,送进锁孔里,小心地左右探了探,这才轻巧地翻了翻手,悄无声息地混入房间里。
房间格局开阔,明台的目光落到盥洗室门旁不远处,心里有了主意。他低头看了看时间,将近五点一十五分。
在长谷川刚看来,锦瑟的反应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如果锦瑟是真的害怕,想要离开,那么她刚才就会走。
长谷川是个谨慎的人,但面对锦瑟那双盈盈若春水的眼睛,怜惜之余,他心底难免有些大男子主义的骄矜。
这样一个柔若蒲柳的中华女子,不至于对他有什么要命的威胁。
他探寻的视线自锦瑟秀气的面容一路下行,滑过柔软起伏的胸脯、纤细的腰线以及修长的大腿,每个地方看起来都藏不下武器。
感受到长谷川的注视中赤裸裸的欲望,锦瑟垂下眸子:“那麻烦长官了。”
“我住四楼。”长谷川走在前面,领着路,一边还礼貌地套着近乎,“鄙姓长谷川,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于。”锦瑟想到许久之前养父的名字,随口道。
“于小姐。”
谈话间,他们走到四楼中间,长谷川刚取出钥匙开了门,随即躬身向里伸了伸手:“请。”
锦瑟的脸上,有一抹绯色云霞散开。
气氛很安静,房间深处的老式钟表“嘀嗒”走着。锦瑟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紧张,后背起了汗,微濡的潮湿感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长谷川刚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翻来翻去,最后真的拿了一个小圆盒出来,大概是他说的药膏。
锦瑟脱了鞋子,正要伸手接过,却被他推拒,语气诚恳地道:“于小姐扭伤了脚,怕不太方便,我替你搽吧。”
他贪婪的视线黏在锦瑟裤腿未掩住的白皙脚踝上,不顾锦瑟面色为难,便蹲下身子,用手指抹了一把药膏,握住她的脚掌。
锦瑟挣了挣,似乎牵到伤处,“嘶”地抽了口冷气。
长谷川怜惜道:“你不要动,很快就好了。”
锦瑟两道细如柳叶的眉几乎拧在一起,眼睛里又有水雾氤氲起来,姿态楚楚可怜。长谷川眼角余光瞥见,只觉得细腻的触感灼得掌心发热,这滚烫的感觉顺着奔流的血液一路传回心里。
原本他还用指尖轻揉着脚踝伤处,渐渐地,那指尖带着温度,不大老实地顺着小腿往上。
锦瑟咬着唇,一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羞极轻喊了声:“长谷川先生,请不要这样。”
一直装得温文尔雅的长谷川刚这才露出本来面目,大笑道:“于小姐,你们中国有句话叫‘羊入虎口’,你现在已经进了我的房间。”
“我比你那个怂货男朋友要好得多,你乖乖地服侍我,我可以让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长谷川傲慢道。
身前的女子泪眼盈盈,眉目间那一抹倔强更刺激了长谷川的欲望。他手已经滑到锦瑟腰线之下,用力一按,少女曲线玲珑,满手柔软。
锦瑟“呀”了一声,出口还有低声的喘息。她似乎被长谷川方才的话打动,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家人可以过上好日子?”
“只要你服侍好我。”长谷川刚见锦瑟果然被利益打动,语气有些傲慢。
锦瑟柔柔一笑,原本推拒的手向后绕过他的脖颈,暗示性地向上一推,将人拉近自己身边。
暗处的明台窥见这一切,后槽牙咬得死紧。匕首自他藏好之时,就已从裤腿里取出,现下情绪激动,不自觉地向外拔了几寸。
他藏身于衣柜中,为了方便观察,留了一道缝隙。
长谷川刚正低头抽着自己腰间皮带,突然窥见衣柜细缝里反射出的一点光亮,警觉心当即提起,不顾美人在前,动作极快地拔枪上膛,指向衣柜的方向。
锦瑟半倚在沙发上,她原本就伸手向后,要将头发放下。见突发变故,动作也很快,取了发簪,没有半点犹豫,趁着长谷川转头警醒衣柜的恍惚瞬间,猛力将发簪刺进他颈间。
这个角度其实不是很好,原本按她的设想,是要在长谷川倒在她身上,更没有防备的时候再下手,但此刻由不得她。
好在在军校的反复训练此时起了作用,锦瑟感受到簪尖刺破血肉的阻力,又狠狠横向划开。同时,她又屈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长谷川□□扳机之后,不让开枪的动静引来其他人。
长谷川吃痛,骂了一句“贱人”,一手努力往外抢枪,另一手直接掐上锦瑟细嫩的脖子。
锦瑟面上还有方才调情留下的绯红余韵,一双清透的眸子却欺霜赛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簪子往里送得更深。
明台手持着匕首,扑出衣柜,但到长谷川身前,一双手却不由得颤抖起来。
他过的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连鸡都没杀过,遑论杀人,他下不去手。
在长谷川的桎梏下,锦瑟的呼吸越来越紧张,窒息的作用下,她的手逐渐失去力气,眼见得枪就要被长谷川重新抢回去。
长谷川注意到了明台,暴怒的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踩进了这两个小孩的圈套,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锦瑟。
锦瑟的眉蹙得很紧,她仍努力抓着长谷川的衣袖。但力量悬殊之下,她的努力也是徒劳。
屋内的钟半点报时,“噹”地响了一声。
沉闷的响声终于唤醒了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明台,他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又清楚地看见锦瑟正面临着怎样的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在长谷川重新争夺回枪的控制权之前,用力地将手里的匕首送进长谷川胸前。
有血花向外爆开,温热的血液溅在明台的脸上,将他浇懵了。
长谷川颈间的血与胸前的血流到一处,他猛然睁大双眼,目眦欲裂,但只从喉咙里发出“咭咭”的声响,随即便徒然地倒了下去,手中的枪脱力跌在茶几上,碰撞出沉重的声响。
锦瑟挣开他的手,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接着又神色淡定地冲明台道:“匕首给我。”
在明台木呆呆的眼光里,锦瑟将簪子从长谷川的喉咙里取出,重新将自己的长发挽好,又接过他的匕首,在长谷川的喉间狠厉划过,遮住她用簪子刺出的痕迹。
“用簪子太特殊。”锦瑟淡淡道,“查得出来。”
她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领子与衣摆。须臾间,脸上的风情妩媚已经褪去,只剩冷淡与从容。
长谷川的尸体颓然倒在地上,锦瑟用手指擦去自己脸上温热的鲜血。
“走吧,回去换衣服,收拾一下。”锦瑟道。
他们下楼,走的是工作人员才用的楼梯,在楼梯的拐角处,很偏僻,比公用的楼梯窄许多。
现下不是工作人员洒扫或者送东西的时间,要安全得多。
回到各自的房间里,锦瑟与明台迅速将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褪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将衣服上的血迹洗去时,锦瑟透过房间的窗户,远远地看见一辆外形熟悉的车。
顾不得多想,锦瑟去拍明台的门:“明台,我姐姐来了。”
“啊?”明台还在洗脸,他换下的衣服扔在水池边,看起来也是准备洗掉的。
“我看见我们家的车了。”锦瑟说。
“你没有看错?”明台问,“曼春姐怎么会来?”
“不知道。”锦瑟皱眉道,“来不及了,快把衣服装进箱子里。”
“干什么?”明台低呼,“半个小时后,如果下面的人发现长谷川没下去,一定会上去查看,他们一发现人死了,一定会封锁搜查,我们现在不处理掉痕迹,逃不掉的。”
“我记得你会抽烟。”锦瑟道,“你的香烟呢?”
“我不会,是老师说的,要伪装。”明台解释道,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锦瑟的意思,“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火柴给我,快。”锦瑟催促道。
他们把衣服扔进箱子里,锁好扔在床边,锦瑟擦亮火柴,点了根香烟,又往火星处吹了吹,让红色燃烧得更亮。
随后,毫不犹豫地,她将烟头往窗帘底下扔去。滚烫的红点在地毯上灼得越来越开,很快便有一股毛绒被烧的焦糊味,单薄的布制窗帘也渐渐地冒起烟。
“你在这里等着。”锦瑟道。
她说着,从衣柜里拿出备好的浴袍,将外套解在地上,急急地往浴室里走。
火渐渐地烧起来了,明台把两只箱子往起火的地方踢了踢。锦瑟拉起了浴室的门,他去另一边洗手池边,继续洗着脸和头发。
屋里开始熏烟了,浴室里响着水声,明台不紧不慢地擦着头发,却又神色紧张地注视着他们的箱子。
看到火舌慢慢舔舐上精致的牛皮花纹,又爆得更开时,明台才松了口气,只希望火能烧得再快一些。
明台被呛得不住咳嗽,楼下有人在大声地呼喊“起火了”,楼道里也不断有人急切地跑动着,杂着火焰燃烧的“噼啪”“滋啦”声,嘈杂一片。
“差不多可以了。”明台对着浴室里说道。
锦瑟拉开门,披着浴袍,领口处低敞着,露出精致锁骨。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上、身后,把毛绒打得透湿。
走之前,锦瑟回头看了一眼,箱子已经整个被火包围,大概过不了多久里面装着的东西也都会被烧成灰烬。
她回过头,被明台扶着,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
“大小姐,好像着火了。”司机远远望着向外弥漫的浓烟,提醒道。
“火?”汪曼春眯起眼去看,“这个位置是三楼?”
她随即坐起身子,面色冷肃:“锦瑟住的就是三楼,开快点。”情急之下,不久前那句“开慢些”的嘱咐早已被她抛到脑后。
汪曼春下车的时候,正看见衣衫凌乱的明台拉着只穿着浴袍的锦瑟从门口跑出来,两人都灰头土脸的。
她心里无名火起,走上前去:“丫头。”
锦瑟听见这一声喊,面色诧异地回身,继而惊喜地喊了一声:“姐姐。”
“曼春姐。”明台也乖觉地跟着喊了一声,却被汪曼春没好气地剜了一眼。
汪曼春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来,披在锦瑟肩上,怒气沉沉道:“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感冒怎么办?”
锦瑟刚想说话,先打了个喷嚏,汪曼春的神色更加严厉。
“着火了。”锦瑟可怜巴巴地道,“我在洗澡。”
汪曼春伸手替她擦去脸上被烟熏出的黑灰,问道:“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烧的是明台的房间,我们的行李可能都没了。”
“怎么会烧起来的?”汪曼春瞪向明台。
“我……我抽烟,一不留神就把房间给点了。”明台不好意思道。
“他房间着了,你那么急做什么?老田给你俩安排的应该是斜对门,往外跑怎么也不多披一件?”汪曼春问道。
锦瑟低下头:“我是在他房间洗的澡,开始不知道,后来烧起来了,外面都在喊,他过来拍门,我一时情急就……”
“你在他房间洗澡做什么?”汪曼春心底的担心都被怒气取代,她狠狠瞪着明台,“明台,你给我说清楚。”
锦瑟拉了拉汪曼春的袖子,被她一把甩开:“你一会儿说话,让他先说,待会儿收拾你。”
“不是,姐姐,我房间的热水坏了。”锦瑟小声道。
汪曼春这才知道,事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锦瑟并不是要与明台做什么龌龊的事情。
但她仍旧很生气,低声训斥道:“那你可以叫人上来修,你们两个还年轻,孤男寡女地待一间房子里,像什么话。”
“曼春姐,不小了。”明台嘟哝道。
“你给我闭嘴。”汪曼春余怒未消。
锦瑟的手又拉住汪曼春的手,小丫头的手掌心冰冰凉凉,汪曼春这才想起来,她跑出来的时候,大概没来得及擦干身上,心又软了下来。
“先跟我回去。”汪曼春道,“回去再说,一会儿要感冒了。”
她说话的时候,睨了一眼明台:“那你呢?你要跟我们回去,也可以,但是你闯出来的祸,我会给你哥哥打电话。”
谈话间,救火会的人到了。昏暗夜色里,长长的水龙带被一路铺展在地上,翻滚间沾了不少雪渍。
这边的动静,汪曼春是没去管的。她带着人,就要走,但原本在门外聚成一圈,看着像在争吵什么的卫兵大概是认出了她,推了个头目模样的人走过来。
“汪处长。”来人恭敬地唤道,面色却凝重得很。
汪曼春认出了他,新政府调了一队人负责长谷川刚的住宿安保事宜,这人是他们的队长,姓曾。
“曾队长。”汪曼春客气地回应道。
“您来得正好。刚才三楼着火,住客们都跑了下来,不见长谷川先生,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我们的人上去看了一下,才发现长谷川先生已经遇害了。”
听到死人的消息,锦瑟惊呼一声,满脸惊惧地躲进汪曼春怀里。明台也很抗拒似的,神色惶恐地往旁边避了避。
“怎么还死人了,我不要住这里了。”明台道。
汪曼春扫了他一眼,没把他的少爷脾气当一回事,只搂紧发抖的锦瑟,沉声道:“怎么回事?”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