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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秋日的夜晚浸着丝丝凉意,一轮弦月遮遮掩掩地探出头来,仿似美人羞怯的轻瞥,然而,这人间月下只有满目荒凉。
在旷野中行走着,青夭紧靠着半点不害怕的苏白。虽不受宠,她也终究是闺阁女儿,从不曾见过这种荒僻之地,更何谈在夜深时分在此地迈步行走。苏白把她从强盗窝救出,他们走了几步,天就慢慢黑下来,他们最终走到了这里。
“呵……”她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望向前方仿佛无穷无尽的荒原。这时,她耳边响起苏白温润的声音:“到了。”
青夭悠悠抬头,一座宅子突兀立在二人眼前,红木大门两侧挂着两个红灯笼,使得夜色中的高宅像一只可怖的巨兽,由颔首到舒展身体、跃跃欲试。“走吧。”苏白一挥袖,率先向前走去。青夭已是十分困倦,她耷拉下眼皮,模模糊糊地想到先前她才见到的那片广阔无垠的土地。
二人走近,那高大门扉就“吱—呀—”自己大敞开来,苏白浑不在意,青夭“呀”地惊叫一声,睡意便消了一些。在踏进门的瞬间,青夭心中一跳,鬼使神差地抬头瞧了一眼,一朵娇妍欲滴的粉色莲花活色生香地开在她右手方向挂着的灯笼里,微风摇动着它探出的大半身子。苏白十分不体贴地骤然急走几步,青夭赶忙回神,趔趄了几步,跟了上去。她默默地在脑海中勾勒那朵莲花的形貌,惊艳之余,唇角染上了笑意。
这座荒宅大得出乎青夭的想象,至少她记得夏府的路,而这儿,她才走了没几步,就已经开始头晕;她甚至早就不记得怎么沿原路走回大宅门口。
苏白从来都是优雅从容的,青夭从没有见到过像这刻一样焦躁、不安的他。青夭急行几步,扯住了苏白宽大的衣袖:“苏白……”苏白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猛地甩头,双眸喷火般直睇着她;那双一直清浅的眸子已经血红一片,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真的火焰从中喷射出来。青夭悚然,全身害怕地一颤,她终究还是依赖苏白,怯怯开口:“苏白……”
幸而苏白恢复了清醒,他沉寂片刻,带着青夭去到厢房歇息,这荒宅里的屋子倒是极干净清爽,青夭靠坐在精致考究的雕花木床上,目送着苏白踏过门槛,掩上房门,直到门外的脚步声也消失不闻,她才把头埋进被子里,沉沉睡去。
……
“你……现今来这,还是太……冒险了些。”这只普普通通的花猫蹲坐在窗台上,诡异地口吐人言,碧绿的竖瞳直勾勾瞪着双眼赤红的苏白。
苏白苦恼地揉揉额角,狠闭了下双眼又再次睁开,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恬淡:“时也,命也……我终归要来。”
花猫默然,它跳下窗台,向门外走去:“……去看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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