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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夕
有道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又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又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李子言跪在前堂,望着自家老爹神游,前人古词背得上句没下句,一知半解,李庄哭笑不得,一戒家鞭不痛不痒的抽了过去。
李庄怒道:“崽子,平日让你去私塾做甚么?这点词句都背不得,李家怎么出了你这个......”
李庄气得又抽了一鞭,连说了数三声的“岂有此理”!
于是乎,还是拎着李子言扔到柴房关了起来。
听数着脚步,待到李庄走远,李子言一个打滚爬起,随手搬来一木凳,踩上,从窗外向外张望。
半晌不曾见熟人路过,李子言心中奇怪:“莫不是薛直大哥在哪睡着了若他不在,只怕我就要在这待上一天了,不好!”
这时,窗外传来异响,一个人头冒出。
这人眉如墨画,脸庞称得上端正刚强,眼瞳却极为淡薄,发冠高高束起,正瞅着李子言微微皱眉。
此人正是李家的家奴周子魁。
周子魁为人严肃,不苟言笑,长李子言五岁,正是弱冠之年。
背不熟诗书被罚,李子言这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说李庄为了独子读圣贤书书识万里路可是下足功夫,年足四岁便送去私塾。却不知是哪出了乱子,这言小子却不喜四书五经,钟于在外摸鱼打滚,可不自在!
李庄顽固成性,平日少不了打骂,除了那薛直小乞儿会安慰李子言半句,也还有家奴周子魁会护着他。
周子魁看了一眼愣在里面的李子言,沉默片刻,才道:“为何又犯错了?”
李子言摸摸脸颊,一道刚愈合的伤口很是明显:“脸又疼又痒,心躁得很所以背不下书了......”
周子魁伸出手轻触他的脸颊,新肉刚长确实会痒,这才柔声:“明日老爷出趟远门,怕是要走上几月,你且随我去道个别。”
李子言:“我爹现在可不想见我,不去行吗?”
周子魁:“不行。”
李子言气得跳下木凳,不看周子魁,来一招眼不见为净:“我娘打我、我爹骂我,活得不快活,现在还要在这里受你气,甚么世道!”
只听一声叹气,周子魁慢慢道:“当下战事不断,京师不定,道个别也是求个平安。”
京师起义军蠢蠢欲动,朝政内乱,百姓恐恐不安,谁也不敢猜测他日会是个什么局势。
李子言惊恐,忙道:“这么危险?爹这是要去哪!”
周子魁:“不知道。”
没想到这回,李子言开始惊慌,又开始追问起来,久久不见窗外的周子魁答复,忙起身爬在窗台上,却不见人了。
抬头扭脖间扯了伤口,李子言疼得“嘶”了一声。
这时,柴房的门开了,周子魁拿着药罐进来,伸手就是将李子言像拎小鸡一样抓到跟前,把金疮药敷在他侧脸。
李子言疼得抖了抖,实在忍不住惨叫道:“你别别别别别,辣得甚,轻点啊!!!”
被割的伤口从耳根到嘴角,虽不大却深到皮下,等敷完,李子言半条命都没了,一副半死不死的模样。
周子魁环上他的背,微微直起身板,让他睡在自己膝盖上,淡淡地道:“以后夫人下楼透气时,再见到你,就走的远远的。”
李子言低落道:“可是我想见她。”
周子魁:“远远的看着,懂吗?”
李子言:“......嗯”
周子魁垂下眼睑,看着他的脸颊:“明早去道个别。”
李子言闭眼:“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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