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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谣言对谣言
顺着这条关系线揪出了埃尔顿家的仆人,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但仍需要关键的证据。魏莱、爱玛和奈特利一同去找了邮局的威廉询问,一开始他还装傻,在奈特利的逼问下,他才说:
“上周四,费尔法克斯小姐来邮局寄信,她刚走,埃尔顿夫人就来了,她问我费尔法克斯小姐的信是寄到哪儿的,我听说埃尔顿夫人和费尔法克斯小姐是朋友,就告诉她了,是寄到伦敦的。”
这下,所有疑点魏莱都想通了。
“说实话,我早就怀疑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干的,但是我不能说,我知道奈特利先生对埃尔顿先生评价一向很高,我可不想因为那个俗气的女人受到奈特利先生的批评,虽然我经常被他批评。”
爱玛现在才明白那晚舞会埃尔顿夫人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居然想要挑拨她和简费尔法克斯的关系!
她和简之间虽没有和哈莉特那般亲如姐妹的友情,她也曾讨厌简,甚至讨厌贝茨一家,但是她们同一年出生,自小认识,贝茨小姐虽然聒噪,但也给她深居简出的父亲带来了欢乐,就凭这些,她也不可能会因为一支舞就把简当做她的对手。
一想到她在埃尔顿夫人那个自以为是、毫无素养的女人眼里是这样不堪的形象,爱玛就更生气了。她提议要去埃尔顿家当面对质,要让埃尔顿夫人在海伯里名声受损,最好让她灰溜溜地滚回巴斯。
魏莱和奈特利都不同意。
奈特利说:“爱玛,我要澄清一点,我对埃尔顿先生评价并不高,我一直都清楚他的为人,也并不愿意和他深交,我不让你随意批评埃尔顿夫人,确实是为了你好。埃尔顿先生娶了那位妻子,品性就更卑劣了。”
爱玛第一次从奈特利嘴里听到他对别人的评价,她惊讶地睁大了眼。
奈特利淡定地理了理领结,说:“我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不过,爱玛,我不赞同你的提议,我们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猜测,缺少证据,如果我们冒然指责埃尔顿夫妇,他们完全可以辩解说是仆人的个人行为或者威廉在诬陷他们,这样的话,我们有理也成了没理,那么就偏离了我们要解决问题的本意,说不定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埃尔顿在海伯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每周做礼拜,小小的教堂里坐满了人就能说明埃尔顿的重要性。
魏莱也赞同奈特利的意见,这种事是最让人无奈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算他们知道是埃尔顿夫妇作恶,但证据呢?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也没当场逮住他们夫妻造谣,正如奈特利所说一切都是猜测,尽管是无限靠近真相的猜测。
魏莱一连几天都吃不下,睡不着,胸口闷得就像被人狠狠地踩住,整个贝茨家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中。
不过,就算不能正大光明地把埃尔顿夫妇揪出来,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奈特利看出了简不会就此罢休、忍气吞声吃闷亏的心思。虽然简看起来柔弱,但她自小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肯定早就锻炼出了坚强的性格,更何况,埃尔顿夫妇的所作所为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不能接受的恶行。
于是,奈特利先生对魏莱说,让她只管放手去做,万事有他担着。他还怕简对付不了埃尔顿夫妇,主动提出要帮忙。
“奈特利先生,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能查出幕后主使,但凭我和姨妈的力量是绝对不行的,我永远感谢你、伍德豪斯小姐和哈莉特对我的帮助。”魏莱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次轻松的微笑,“你不用担心我会下不了手,我不会对刻意伤害我的人手下留情,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就算被其他人知道了,认为我做的太过分,我也会这么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魏莱都是下了决心就不会轻易改变的性格。
两天后,魏莱和贝茨小姐收到科尔夫人的邀请去她家参加下午茶,魏莱苦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经了这一遭,贝茨小姐沉默了许多,原先嘴一张就说个不停,外人根本没法儿说话,现在倒好,一整天也不见得说几句话,望着窗户愣愣地发呆,跟贝茨夫人一样沉默。家里时常一整天也没人说话。
贝茨小姐止不住地会想起贝茨家还没落败时的好日子,如果现在贝茨家还有从前的光景,就算简真的喜欢阿米迪欧先生,也不会惹起这么多难听的嘲讽,别人只有满口祝福的。
她总是想着想着就掉泪,魏莱害怕她待在家里出毛病,因此接到科尔夫人的邀请就一口答应下来,或许跟老朋友们说说话,贝茨小姐会恢复到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科尔家的下午茶会上,在座的夫人们都有意识地避开关于简的谣言,就算有哪位夫人不经意地提起了,也会被故意拿话岔开。
贝茨小姐知道这些老朋友是在照顾她和侄女儿的自尊,心里又伤感又感动,眼里一片水光。
魏莱倒真的从谣言的伤害中走出来了,不介意别人说什么。
“这些日子,关于我的那些谣言在海伯里传得满天飞,我扪心自问,对阿米迪欧先生从没有过任何想法,也不知道是谁会这么可恶,恶意传播这种谣言。我心里不好受,也很少出门,可我总待在家里也不能解决问题,幸好有科尔夫人的邀请,我和姨妈才有勇气踏出家门。各位夫人都是姨妈的老朋友,我相信你们是绝对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
科尔夫人满是心疼地握起魏莱的手:“可怜的姑娘,我们当然相信你,我在海伯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有这么恶毒的谣言。我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你!真是太可恶了!”
科尔夫人是这个小圈子的领头人,她发话了,其他夫人自然也只有赞同,即使其中一些夫人也没少看贝茨家的笑话,甚至添油加醋,但现在,至少看起来,她们都只有同情和怜惜。
夫人们家长里短地聊了一会儿,聊到了埃尔顿夫妇。
时候到了。
魏莱装作无意问起:“埃尔顿先生是去巴斯才认识埃尔顿夫人的?据说他们是在一场舞会上认识的?”
埃尔顿先生和科尔先生交好,他在巴斯同埃尔顿夫人订婚后,第一个来信告诉了科尔先生。
科尔夫人说:“是一见钟情。埃尔顿先生才去巴斯四周就结了婚,除了一见钟情我想不到别的理由。埃尔顿夫人年纪轻轻却很有风度,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相信他们能幸福地共度一生。”
听见夫人们夸赞这对夫妻,魏莱的嘴能拉到胸口。
“他们是在枫园认识的吗?我总听埃尔顿夫人提起她姐夫萨克林先生的枫园,说是又大又漂亮,就跟仙境一样,如果是在这么美的地方一见钟情,那就太完美了。”
科尔夫人说:“据我所知应该不是枫园,埃尔顿夫人也经常跟我说她姐夫的枫园,她说枫园跟我家的房子很像,无论是外观还是陈设,但他们不是在那里认识的。”
“天哪,我也总听埃尔顿夫人提起那座枫园,虽然她把枫园夸得极其漂亮,但我还以为就是一座小院子,原来跟科尔夫人你家一样漂亮!”另一位夫人说,“这么说来她的姐夫家境富裕,她姐姐运气真好,嫁了一位值得依靠的丈夫。”
“可是埃尔顿夫人的运气就没她姐姐好了,虽然我很尊敬我们的牧师,但是我不得不说从财力上讲,埃尔顿先生可真不算什么,就是在海伯里也不算富贵人家,跟她姐夫就更没办法比了。”
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话题带向了魏莱期望的方向,她为科尔夫人添上一杯茶,说:“或许埃尔顿夫人能够像她姐姐一样嫁给有同样财富的绅士,但是她爱上埃尔顿先生,甘愿为美好的爱情放弃生活的享乐呢。”
听到这话,夫人们哈哈大笑。
科尔夫人说:“费尔法克斯小姐,你还年轻,思想难免不成熟。美好的爱情固然宝贵,但是在生活面前,爱情远不上能让生活无忧无虑的财富。”
魏莱不好意思地笑:“是我天真了。不过,埃尔顿夫人在巴斯就找不到合适的丈夫吗?她的姐姐、姐夫也没有帮她吗?而且埃尔顿夫人比我还大几岁,之前就没遇见让她心动的人吗?”
“这个……”
夫人们又是一轮热火朝天的猜测。
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
就当关于简·费尔法克斯的谣言快要消失的时候,新的流言又在海伯里传开了。
约翰森太太跟贝茨小姐说:“这些天海伯里就没有消停过,真是邪门儿了。贝茨小姐,你知道吗?原来埃尔顿夫人的姐姐和姐夫很有钱,但是她姐姐不愿意给她介绍富有的男士,或许是怕她妹妹过上跟她一样的好日子,埃尔顿夫人害怕年纪大了,结不了婚,这才跟埃尔顿先生结婚的。”
贝茨小姐听得目瞪口呆。
魏莱淡定地喝茶看书,她总算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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