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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袭白袍映衬着满头青丝愈加黑亮,微风带动着他披散的青丝,扬起优雅的弧度,步伐沉稳而缓慢,踩到落下的秋叶哗啦做响。虽然看不清脸部的表情,修碣却能想象出那必定是丰朗俊逸,风姿卓卓。
白袍男子抬起手,空中的人立马开始痛苦地尖叫,挣扎,却还是抵不过窒息的感觉,眼睛不住向上翻,嘴巴张得极大。
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后,男子的身体软软倒下,修碣来不及想他被掐住脖子怎么惨叫,因为那人直接从空中掉到地上,差点砸中修碣,还好修碣向旁边一滚躲开了。空中再没有人,却有一团黑色的烟雾,烟雾中央有两颗绿色的泛着幽光的洞,也许是眼睛。
“饶了我吧!”雾里突然传出声音,它左冲右撞,就是怎么也离不开一个特定的区域,而在修碣看来,那里什么都没有!
白袍男子不为所动,用手做了个握紧的动作,那团雾气被缓慢的挤压,越来越小。黑雾又开始尖叫,带着拉长的颤音,听者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情不自禁生出胆寒之意。
“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你还不是没有仙缘?”黑雾即愤怒又恐惧,临近死亡,它只能做最后的挣扎,“功德再深厚又怎样,终究是逃不过天劫!”
白袍男子不为所动,临近死亡,黑雾愈来愈癫狂,它的体积已经缩小了八成,只剩下拳头大小,它在不停的诅咒。“可恶,你一定不得好死,永生永世受尽天雷炙烤,地狱业火焚烧,不死不休,我诅咒你——”
尖锐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黑雾的身躯完全消失不见,天空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狰狞的声音还在心尖回荡,却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只是个离奇的梦。
“啊啊啊——”
修碣痛呼出声,冷汗顿时簌簌往下掉。
从身边那个死尸般的男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冲了过来,胸口立马感到如针扎一般,随着心跳的节奏疼痛难忍。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痛,他额头上的汗珠迅速汇率成流,将他的眼睛刺激得不敢睁开。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颤抖,却没办法缓解这疼痛分毫。
白袍男子这才转头看了看矮灌木丛这边的人,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
修碣顿感身体一轻,他轻易地被浮到空中,与男子同高,他没有感到惊讶,只是失重的感觉很不好,他费力的睁开眼睛。
明明痛的恨不得立马晕过去,但是当他看到白袍男子时,却还有心思呆愣,事后,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只那么一眼,他居然将那张脸记得清清楚楚。
深刻的五官点缀着一双没有波澜的眸子,并不冷酷却十分冷漠。那双深黑色的眸子仿佛映不下任何身影,修碣明明在他面前,却觉得男人没有在看他。
威仪天成,冷漠孤高。
“你已被魔气入侵。”男人薄唇轻启,淡淡的语调仿佛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
只一句话,修碣便下意识地伸出手,拼命抓住男人的衣袍前襟。直觉告诉他,若是不抓住他,他一定会将自己丢在这里自生自灭。那双淡漠的眸子,已经说明了一切,自己在他的眼中恐怕是蝼蚁般的存在。
果然,当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抓住,男人好看的眉蹙起了。
月亮慢悠悠地从天边走来,清冷的光芒将一处墙角照得亮堂堂。男人一袭白袍仿佛在发光,竟好似与月光不相上下,他青丝微扬,神色淡漠,威仪天成。修碣担心,下一刻他会毫不犹豫将他丢开。
剧烈的疼痛让修碣说不出话来,就连呼吸都愈发困难,他只能用眼神无声恳求着白袍男子,希望他不要见死不救。
也许真的是修碣的眼光太过期切,男子终于还是没有丢开他,带着他瞬间消失不见,只剩地上落叶兀自扬起。
于此同时,修碣再也撑不住,陷入了混沌的黑暗。
月光清冷,那个人漠然,月光与人相交辉映,竟好似一尊高贵的神像。那双平淡无波的眸子,仿佛映照不出任何影像,连光芒都退避三舍。修碣呼吸微窒,鼻尖似乎闻到了一股草木清香,是他的味道吗?他仔细去闻……
“醒了。”低沉的的声音不大,却将修碣的瞌睡瞬间吓没。
他惶然地睁开双眼,入目却是密密麻麻参差不齐的白色椎状石头。这是一处山洞,白色钟乳石上还酝酿着晶莹的水珠。山洞顶部没有缝隙,唯一的光源是头顶奇怪的光团。山洞里弥漫着稀薄的白雾,修碣发现自己正光溜溜地泡在洞底的温泉里。而离他不过三米的地方,是同样□□的男人。
记忆的碎片随着男人的脸印入眼帘而涌入脑海,原来那并不是梦,胸口的疼痛已经不在,但是那个淡漠的男人还在,这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
“身体可还有不适?”男人偏过头,漆黑的眸子与修碣的对上。
水面上朦胧的雾气夺走了多余的氧气,修碣有些喘不上气,他转开视线,不与男子对视。
“无碍,无碍。”修碣道。
虽然淡然无波,好歹算得上是种问候,修碣想。
男子淡淡嗯了一声,收回视线,将头放在温泉池边,闭目养神。
山洞里很安静,头顶钟乳石上水滴滴落,拍打石壁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修碣看着男人,有些犹豫该不该和他搭话。
最后修碣终究按耐不住好奇,轻声问道:“你,是神仙吗?”
会法术,能腾云驾雾,还能降妖除魔,应该是神吧。何况男子风姿卓绝,威仪天成,遗世独立。
“不,我是妖。”男子没抬头,但是很快回答了修碣。
妖?!
修碣不敢置信,这等风华,竟然是妖?传说中,妖魔不都是残暴邪恶的存在么?“那你追杀的那团黑雾是什么?”
“魔。”
“你是妖,为何除魔?妖魔不是同属一脉?”修碣立马追问,但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唐突了,这样追根问底实在不可谓尊重。
空间里陷入尴尬的静谧,男子没有回答他,修碣更后悔,他惹他不悦了吧?
修碣思索着开口道歉:“抱歉,我不该过问太多。”
男子依旧没有抬头,但是却给出了回应:“无事。”
“在下姓修名碣,请问您怎么称呼?”修碣问,语气尊敬,却不卑不亢。
“堇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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