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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魏青的工作很快敲定了下来,不过老板要先用他一段时间,就是所谓的实习期,三个月,工钱是底薪的一半。
“本来就少,这下连咱俩的饭钱都不够”
第一个月的工资很快发下来了,钱薄到魏青都不想看,他打赌超市门口那个老是蹲着不走的乞丐都比他工资高。
“你怎么知道”
闻川后来问他
“那乞丐一看就是个小头头,这种乞丐啊,手里管好多小乞丐呢,他们赚的钱都要交给他的,白天乞讨,晚上没准就烧烤去啦”
“你还懂得挺多”
“嘿嘿,我热爱生活嘛,对了,发工资了,我请你吃饭,不过我请不起好的,楼底下烧烤撮一顿吧。”
“算了,我不爱出门,你去买点菜家里做吧”
魏青经过一个月的生活,发现闻川是真的不爱出门。
“你已经一个月没出去了吧,你之前不出门吗,别告诉我你不产垃圾的啊”
“楼里有垃圾回收箱,我干嘛出门”
“那吃饭呢?你吃空气过活啊”
“土包子,用过外卖吗?”
“你这家伙,我今非得把你拽出去”
魏青言逼不行,只能靠武力了,奈何闻川居家多年,已经炼成神功,下盘极稳,魏青自诩孔武有力,臂力过人,硬是拽不起来闻川。
“看你挺秀气的,结果还挺重”
这是魏青抱不起来闻川,坐在地上大喘气。
“拜托,不要用秀气形容一个男人”
“哦~看来你很讨厌嘛。不过你这家伙细皮嫩肉,肤白貌美的,我说你秀气显然是客气,你要是穿上裙子,肯定有人当你女生。”
闻川正在画画的手停顿了。
‘挺有用的嘛’魏青想
“而且,现在女孩哪里会喜欢你这种只知道家里蹲的怪人啊,还有,你连门都不出,怎么接触女生,人是社会动物,要依赖社会活下去,你这样脱离社会,可是会被抛弃的”
“你话真多”
“全是好话,忠言逆耳利于行”
“谢了。我天生耳背”
说完,闻川起身打开了门,把吵死人的魏青赶了出去。
“你这叫逃避!”
魏青大声喊到,回答他的是金属乐的轰鸣声。
好像是吵架了的两人其实没过十分钟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只不过魏青是做了一顿好饭表示歉意,闻川则是将男主的脸蛋画的帅了一些--这个人物是按照魏青来画的。
晚上吃饭时,魏青理所当然的先道个歉。
“抱歉,刚才我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后来想过了,我不应该强迫你”
道歉这种事,第一个开口的最难过,剩下那个人不过是顺着台阶下,闻川当然也很大方的表示自己不在乎。
“不过…”
魏青还是忍不住说了
“你以后要是想出去了,记得告诉我”
“好”
闻川很大方的答应了。
其实说起来,闻川对外出并非有什么恐惧症,只不过他实在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他活到这么大,朋友数量基本为零,也没有同事,自然不会像正常人那样平常跟好朋友出门。若说爱好,他唯一喜欢的是打电子游戏,只不过他是个独行侠,任何网络游戏在他手里都能玩成单机。所以说是性格如此,不能怪他。
而魏青从一开始就显然跟闻川绝不是一路人了,他喜欢运动,喜欢跟人交往,在陌生的环境里,他往往可以第一时间跟别人打成一片,是个性格开朗的家伙。
今天的摩擦其实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在往后的日子里可能还会遇上,虽然他俩现在对彼此都有需求,属于互惠互利的朋友关系。可这种平衡也会打破。现在,这两个人的一生因为彼此正在发生若隐若现的改变,这种改变究竟是好是坏?恐怕只有老天知道了。
今天天气晴朗,魏青起床时却觉得怎么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去工作的地点要坐20分钟的公车,站了一会之后他感觉身体更酸软了。不过他还是咬牙走到了超市。
保安平常的工作不算太轻松,他早上7点到超市,换好衣服就要开始帮忙搬箱子,平常他一个人可以搬十几箱,今天他只做了一会就没劲了,好在有同事看他身体不舒服,帮他干完了。
魏青挺不好意思的,他很少生病,没想到一生病就要麻烦别人,心里挺过不去的。他希望自己早点好起来,就去药店买药。店员问他什么症状,他只觉得浑身酸软,认为是落枕,买了一盒贴剂。用完感觉还是那样。
很快就到了超市开门的时间了,他要赶紧去帮忙。这一忙就是一天,中午连饭都只是随便吃的,结果到了下午他开始浑身发烫,这个时候他才察觉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在药店买了快速退烧药,虽然店员建议他去医院,但他还是去工作了。他不想因为生病请假,毕竟找份工作真的很难。
结果魏青晚上回家时,几乎是摊在家门口的,不过他还是惦记着得给闻川做饭。掏钥匙开门,左开右开开不了,把以为是小偷的闻川吓了一跳。
“你这家伙干什么呢”
闻川举着平底锅问他。
“没事,有点感冒,我先给你做饭,”
闻川看魏青满脸发红,心想这人实在太老实了。
“你一会做一半还不得晕啊,赶紧去休息吧,”
魏青有些难过的看了他一眼
“你…会肚子饿”
“我会自己订饭的”
闻川算是服了。不过内心深处却又挺暖的,毕竟这种时候了还要给他做饭吃,真的是很在乎他才会这样。
魏青睡了一觉,中途被闻川叫起来吃饭,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饭后闻川喂他吃了药,魏青一会就又沉睡过去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魏青醒来时有点懵,昨天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
下床的时候他差点一脚踩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病了,而且昨天多亏了闻川照顾他。魏青心里很感激。
魏青在客厅找到了正在吃饭的闻川,闻川工作了一晚上,现在才开始吃饭。他看魏青气色好多了,心里也放心下来了。
“喝点米粥吧”
“好”
魏青胃里空空,现在正需要食物的安慰。
“对了,你今天不上班没关系吧,我想帮你请假,但不知道你单位电话”
这句话把魏青吓了一跳,糟糕,他忘记给单位请假,而且他现在还在试用期,无缘无故旷工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最终考核。
魏青打电话到单位,说了自己的旷工原因,上头看他确实身体不好,没有批评他,还关心他要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谢谢”
魏青感激的挂了电话。
“你真正要道谢的对象在这吧”
闻川有些调皮的说到,魏青当然也要表示自己的感激。
“明天我会带麻辣小龙虾回来的”
这是闻川一直很想吃的东西,不过魏青不会做。
“明天就要去上班?不用再休息吗?”
“不好意思再请假,而且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别太逞强,实在不行我送你”
闻川没意识到,这句话对魏青的影响有多大。
“你…愿意送我?!”
“对啊,怎么了”
闻川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曾经目前是个家里蹲的高级玩家。魏青怕他反悔,赶紧叮钩。
“不许反悔的啊”
“跟你反悔有什么意思”
魏青觉得闻川终于改变了,而且好像还是因为自己,心里别提有多美了,结果兴高采烈的下场就是他完全忘记问自己的表弟用什么送他,怎么送他。
“这…就是你的爱骑?”
第二天,闻川带魏青见识了自己的坐骑,一辆看起来弱爆了的电动自行车。
“对啊,赶紧上来吧,一会该迟到了”
“可你说会送我去,我以为是…”
坐在电动车上,魏青忍不住问闻川。
“汽车?我哪有钱买那个”
“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说要送我说的太帅了,结果是坐电动车,有点心里落空啊”
“电动车不好吗?”
闻川骑的不错,在早上的人潮里轻轻松松杀出一条路。
“好!当然好!”
魏青以为闻川认为自己嫌贫爱富,赶紧改口。
花了十五分钟就到了超市,闻川表示自己下午还会过来接他,出于某种心情,魏青是百分百乐意。
今天他别提多有劲了,干活干的又快又好,午饭吃的也多,一天乐的像个小孩一样,大家见了他都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魏青没有说他弟弟的事,私心里,他为他表弟高兴,不过这种高兴,他希望自己能够将秘密私藏,就像害怕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小孩那样。
下午闻川准时来接他,两人甚至在外面吃了饭,魏青高兴的开了啤酒,在夏日的燥热里,两个人从白天喝到晚上。
“你…交女朋友了没?”
“没有…你呢”
“我…我也…是光棍…哈哈”
两个醉鬼在回家的路上又哭又笑,哭的那个是魏青,笑的是闻川,原因是魏青一脚踏空,摔了个狗啃屎,还赖在地上不起来,闻川觉得魏青哭的像个熊孩子,笑得胃疼。
“你…过来”
魏青向闻川招手
“干嘛?”
闻川蹲在魏青身前。
“你就不好奇我的秘密吗?”
说话的魏青忽然不打绊子了,两颗大眼睛认真的注视着闻川。
“你…你能有什么秘密?”
“我?我的秘密有好多好多,我先告诉你我绝对不要告诉别人的好不好”
“好啊…你说吧”
闻川把头靠在魏青肩上,闭上了眼睛。
“其实…我是警察”
“就这个?”
“对啊,而且我在抓犯人,恩,你知道我要抓的人是谁吗?”魏青调皮的说
“不知道”
“白姜”
“…你要抓市长啊?”闻川大笑
“你干什么笑!”
“好啦,我不笑了,还有呢”
“我…好高兴你能陪我”
“恩”
闻川靠在魏青身上,闻到他身上有熟悉的饭菜味道,模模糊糊想起来是刚才吃过的饭香,但这味道让他很安稳,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奇妙能力。
魏青沉默了好久,他呆呆望着天空,似乎在想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两个月亮。最后他决定告诉闻川这个奇观。
“闻川?”
“干嘛?”
“我要说最后一个秘密”
魏青一喝酒就要胡言乱语,不过他自己不知道。
“…”闻川没搭理他
“闻川”魏青又叫他
闻川竟然在魏青身上睡过去了。
魏青呢,迷迷糊糊的,也搂着闻川睡着了。
凌晨的月亮好亮,只有孤独的星星跟着他,夜晚的空气里,也净是孤独的。
巡逻的保安发现了倒在小区的两个笨蛋。最后两个人是在保安的办公室里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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