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十七

　　第二次上门拜访，彼此熟悉很多，也就自然很多。我递上家乡的特产，“这是老家生产的鹿茸片和鹿血酒。对身体好，我带回来送给叔叔阿姨。”
　　赵青青用眼神示意徐嫂将礼品收下去，拉着我坐下来。“难为你有心了。这次回家怎么样？”
　　“家里人都挺好的。”
　　“那就好。今年爷爷奶奶都打听你，说明年一定要带你一起去京城过年。”
　　“……”低头、红脸、不说话，面对无法回答的问题这一个套路一向管用。赵青青很开心，看了看我的耳朵，“果然年轻，容易害羞。从不逛街的天成请他表姐作参考给你选了新年礼物，就被问出了你。都是一家人，总会见面的。”
　　“阿姨。”我羞怯地看赵青青一眼。
　　“我不说了。他爸今天还要上班，下午陪着我玩。我约了两个太太打麻将，三缺一。顺便把你介绍给她们。”
　　“嗯。”
　　“徐嫂，饭做好了没有？”
　　“夫人，做好了。”
　　“我们先吃饭，然后接着聊。”

　　饭后，赵青青把封天成打发去公司上班，拉着我说了一会话。两个打扮华丽的阿姨上门，这两个阿姨看着就有趣，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
　　“哟，这就是上官雪丽？”瘦高个走过来，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坐。“给我倒杯茶，今天终于没有人上门拜年了。”
　　“哈哈，这姑娘漂亮。”白白胖胖的太太坐过来，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我，“我姓富，喊我富阿姨就好。以后来天香楼吃饭，阿姨给你打八折，也不用预定，随时都有位置。”这个富阿姨是开酒楼的，难怪长得如此富态。
　　“谢谢富阿姨。”
　　“依依，你也真小气，初次见面就给一个红包？”瘦高个喝下一口热茶，取下手上的红宝石绒面的戒指递给我。“我是晶晶的妈妈，谢谢你上次把毛料卖给我们韩氏。也谢谢你这一次带给我们的土特产。你苏阿姨什么不多，就是珠宝多。这个戴上，拿着玩。”
　　“可可，你认识上官小姐？”
　　“晶晶的好朋友，晶晶一直夸她，是个好姑娘。”这样说着，这个苏阿姨又拿出一个红包，“见面礼是见面礼，过年的红包是红包。”
　　富阿姨被苏阿姨挤兑得不服气，一双大眼瞪得更远，胸口起伏两下。
　　“你们可别吓着雪丽了。雪丽，这是韩氏珠宝的韩太太，姓苏，你喊苏阿姨就行了。这位是天香楼的梁太太，本家姓富。别吓着，她们两个就是欢喜冤家，都是闹着玩得。”
　　“对、对，我们闹着玩。刚才是阿姨没有反应过来。”富阿姨说着要取自己的玉镯子。我连忙拉住，“富阿姨不用这样。今天就是见见我，我们一起打打麻将，不需要较真。”
　　“依依，消消气。我们马上就要打麻将了。火气这么大，怕胡不了牌？”
　　“听你们的，难得今天可以出来玩。”
　　“这边，徐嫂桌子都给我们支起来了。”
　　坐在麻将桌上，我其实是拒绝的。精神力升到三级后，好处多多，但是坏处也是一些。比如在打麻将上，一个雀后级别的人如何和一般人打牌？拿到的第一副牌，就是天听碰碰胡。富阿姨打了一个东，我忍了。封妈妈（以后这样称呼赵青青）打了一个冬，我也忍了。苏阿姨打了一个东，我还是忍了。到我的时候，我摸到一张东。一口血冲到口前，张嘴就出来。
　　“雪丽，你怎么了？”
　　“是不是牌不好？想要什么和阿姨说。”
　　“快打，多摸几张就好了。”
　　我把牌一推，“胡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双大眼在我的牌上面拉回扫荡，苏阿姨感叹一声，“你的财运也太好了。”
　　封妈妈虽然听说过，但是还是第一件见到，很是新鲜。富阿姨则是直接掏钱，“小姑娘也是心地好，我们三个人都不舍得胡，这不就自摸了！”
　　“再来。”封妈妈也掏了钱，“再来一局。”
　　苏阿姨付了钱直接码牌。
　　第二局，我的庄，拿的牌非常散，一条九条、一筒九统、一万九万、东西南北中发，加一对中。我忍不住抽动嘴角，“天胡，十三幺。”
　　“继续，再来一局。”
　　第三局，还是我的庄。这一次没有前两局那么好。我打了一个一万，富阿姨碰了打一条，封妈妈打西风。
　　“碰！”我拦住苏阿姨起牌，打二万。富阿姨打九万，封妈妈打东风。
　　“碰！”又没有机会拿牌的苏阿姨开始嘟嘴。我打三万，富阿姨吃牌，打一筒。封妈妈碰牌，打南风。
　　“碰！”再一次别跳过的苏阿姨眼角抽动，富阿姨呵呵笑起来。我打四万，封妈妈碰牌，打发财。我看了看苏阿姨没有说话，苏阿姨心情一好，拿牌。
　　“我不信邪，北风。”
　　“杠牌。”我将北风杠上，从末尾拿牌，西风，又杠。从末尾拿牌，东风，再杠。拿牌，抬起头看到三个阿姨盯着我手里的牌。我推牌，“自摸白板，大四喜、字一色。”
　　苏阿姨眼睛快要瞪出来，要把我的牌吃下去。她脾气比较急，直接站起身，“不打了，打不好了！”
　　富阿姨直接倒牌，叹了一口气，也没了兴致。
　　“不打了。打牌要有数有赢才有意思，和你打不好玩。不要在意，如果你放水就更没意思了。徐嫂，把麻将桌收起来。”封妈妈拍拍我的手，“依依、可可，我们玩别的。”
　　“玩什么？”苏阿姨斜了斜眼，很是傲娇。“难得出来打牌，你给我找了一个这样的牌友！哼哼，大过年都不让我胡牌。”
　　“依依，这是你就是怪老天爷都不能怪雪丽。”
　　“我不是生她的气，我就是，就是不高兴。”苏阿姨弱弱的一句话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苏阿姨居然是“不高兴”的真人版。
　　“你笑什么？”
　　“苏阿姨真可爱。”
　　苏阿姨脸一红，“说什么？别以为你是晶晶的朋友就可以没大没小。”
　　“好了，不生气了。难得过年，我们出去唱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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