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它总是不正常

　　问了几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对方看到姚聂的长相后，都为难地摇摇头。便利店最怕的就是半夜打劫，姚聂这长相，明显就是要提高被劫率啊。即使姚聂拿出自己的学生证，也无济于事。
　　Z大法律系的课程排得又满，教授又是出了名地难搞。一双火眼金睛，每节课必点名。就连这次喊“到”的人声音和上次喊“到”的声音不一样都听得出来，在他们眼皮子地下逃课，简直是与虎谋皮，自找死路。
　　还经常将课排到晚上六七点，下课了再去打工，一般的咖啡店餐馆肯定不会接受。
　　除了通宵营业的便利店，就只有酒吧夜店能成为选择。
　　可姚聂那长相，去酒吧夜店打工不是引人犯罪吗？
　　之前打工的酒店，老板是相熟的朋友，在姚聂上班的时候跟其他员工也打过招呼，照应着他，才能一直相安无事。可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某天晚上，就被一名出手大方的醉鬼给骚扰了。
　　一开始姚聂隐忍不发，当班经理也从中周旋，可醉鬼是不讲道理的，铁了心要姚聂作陪，还动手动脚。气极上火间，姚聂就将那人暴打一顿。
　　那人看着人高马大，实际上还那么不禁打，一边求饶一边叫嚣着“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xxx。”最终结果是，引来了酒吧其他员工的群殴。
　　当然，人打完了，打爽了，对方还真的有头有脸，有点权势，全身上下包成木乃伊要追究责任。为了不连累酒吧，姚聂只好辞职，还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赔给了那男人，回到学校。
　　好在那人不知道姚聂的底细，而酒吧那边也肯定不会透露。人一离开，石沉大海，那人有心要找，也未必找得到。
　　碰了几次壁后，姚聂决定去南山路看看。
　　南山路有许多店是网络上的网红店，营业时间都会比别处的店面长。
　　坐上公交车，路上接到洛阳的短信。
　　洛阳：妖孽，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姚聂：刚下课，出去找工作，如果来不及的话可能不回去了。
　　洛阳：哦哦，那你路上小心。
　　之前姚聂打工不归宿的时候，都是其他三人帮着打掩护，想尽各种办法，居然都能相安无事，化险为夷，只除了被颜泓抓包的那次。
　　来到南山路，又是另一番景色。
　　梧桐树的树身被刷成白色，彩灯一圈圈绕在树上，变换着不同颜色的光晕。路上来来往往的人流，热闹非凡。南山路靠近Z市著名的景区西子湖，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游客众多。
　　经过一家女装店时，见门口玻璃上贴着一张招聘启事。随手用马克笔写的，字迹潦草扭曲。
　　“招聘店员一名，男女不限，要求能够通宵上班，价格面议，有意者入内详谈。”
　　虽然是家女装店，但既然店主都说男女不限了，他也就不拘小节吧。
　　店面不小，两排挂着琳琅满目的女装，一路走到里处，才看到一名短发女人坐在收银台后面，被电脑挡着脸。
　　“咳……你好。”姚聂清咳一声，开口道。
　　女人闻声抬头，那是一张，很难形容的脸，五官很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说是好看，也不恰当，普通的话，又好像有吸引人目光的魅力。
　　“呃……我看到您贴在门口的招聘启事……”
　　“你是男人？”女人的声音沙哑，颇中性化。
　　“难道我长得像女人？”姚聂反问。
　　女人起身，上上下下打量着姚聂，姚聂今天穿着短袖白衬衣，牛仔裤，尽可能地增添书卷气学生气：“今天开始上班，晚上十一点到早上七点，七点开始会有人来接班，每个月工资三千，月结，可以吗？”
　　“可以。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姚聂没想到女人这么干脆，什么都不问。
　　“你就坐这儿，衣服上都有标价，卖了什么衣服在电脑上登记一下，就可以了。”女人走出来，将收银的位置让给他。
　　“……”姚聂不敢置信：“就这样？”
　　“就这样。”女人已经一边拎起自己的包一边往外走了：“今天我有点事，你就提前上班吧，我会给你加班工资。”
　　“还有，我的电话，你记一下。”女人飞快报出一长串数字，姚聂措手不及，慌忙拿出手机拨出这个电话。
　　“我的号码也显示在你手机上了，还有，请问您怎么称呼？”
　　“曾冉。”
　　曾冉离开后，姚聂看着偌大的店面，只剩自己一人，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玄幻了。
　　坐在电脑后，电脑上的界面还是微软自带的纸牌游戏。
　　将椅子往旁边挪一挪，取出自己的专业书，开始看书。既然曾冉只要求他看店，一边看书一边看店也不算违规。
　　店里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偶尔有几名走进来的客人，晃荡了一圈之后便又走了出去。有几名女生见到正在看书的姚聂，兴奋地悄悄靠近，多瞄了几眼，姚聂也并没有发现。
　　不知是姚聂的魅力，还是衣服好看，一晚上还真的成交了几单。
　　“小哥，你们店里的衣服还挺贵的啊，这么一件T恤就要一千多了呢。”全身名牌的女顾客嗲嗲地对姚聂撒娇。
　　姚聂一边将衣服型号输入电脑，一边淡笑：“什么价格的衣服配什么样的人，小姐这么漂亮，自然能将这简单的T恤穿出上千的品质来。”
　　简单几句话，惹得女顾客心花怒放，花枝乱颤。
　　书看得累时，姚聂便走到店门口伸展一下胳膊，顺带招揽一下顾客。几名女顾客被姚聂的桃花眼一看，就算不想买衣服也不会拂了面子，意思性地走进去。
　　用美色揽客，姚聂觉得自己的牺牲还是挺大。
　　侧过身让女顾客进门，正准备转身跟进去时，身边经过一辆黑色的SUV。
　　车里的人往姚聂身上扫了眼，眼底暗波流动。
　　“周哥，咱们的店选在这里，可真是明智啊，比在其他地方的店面生意好了不止一倍！”开车的邵伟兴奋地说道，眼睛已经变成两个符号。
　　“咱周哥是谁啊？那眼光，向来是精准毒辣。这地方的租金虽然高昂，但也算物有所值，是吧周哥？”坐在副驾驶的高凡不忘拍拍周政的马屁。
　　“哟，物有所值，高凡你当了经理之后文化水平见长嘛！”
　　“这多亏了周哥啊，一直让我们多看书多看书，我不就多看书去了吗？你要有空啊，也可以多看看书！一天到晚就知道开车，咱们周哥需要的，也是一个有文化的司机好不好？”高凡趾高气昂，听身后周政不发一语，扭头一看，只见周政望着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讪讪地扭过头，闭上嘴，不敢再打扰。
　　姚聂是被人声吵醒的，米糊地抬头，只见自己面前不知何时站着一名笑脸盈盈的圆脸女孩。
　　“你就是曾冉姐说的新聘的员工吧？”
　　“是。”姚聂揉揉酸胀的眼，一晚上没怎么睡，就刚才忍不住眯了十几分钟。
　　“我叫乐言，你好。”
　　“姚聂。”姚聂开口自我介绍。
　　“本来我们服装店，差不多时候就可以关门了，偏偏曾冉姐非要坚持通宵营业。之前找了几个人，都是没干几天就吃不消了，还有个，居然扔下店跑去旁边的酒吧混，被曾冉姐抓了个正着。”乐言叽叽喳喳地说着。
　　姚聂根本没听进去几句，将书放进书包，背起：“你来了，那我就走了。今天晚上上班时间再来。”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诶……”乐言看着姚聂修长的背影，微微发愣。
　　清晨的南山路，人迹稀少，不似夜晚繁华热闹。露水沾染树梢，马路上也染了湿意。空气中弥漫着氤氲之气，晨起的环卫工人拿着扫帚敬职敬业地清扫落叶。
　　姚聂走过去，背包里正好放着一瓶没开过的水，将它取出来，放到环卫工人用来放垃圾的三轮车上，继续往前走。
　　待环卫工人清扫玩落叶，带着畚箕回到三轮车上时，只见车头放着一张百元钞票，立刻高兴地拿过来仔细敲了敲，确定是不是□□。
　　回到宿舍，其他三人已经起床，洗脸刷牙，准备上课去。
　　姚聂合衣往自己床上一趟，连衣服都懒得脱。
　　洛阳探过头来，贱兮兮地笑：“姚聂，你这一副被榨干的模样是为哪般啊？”
　　姚聂没有回答。
　　“你今天早上没课吗？我记得周一早上人人都有课的啊？”洛阳再次提醒。
　　姚聂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让我睡半小时。”
　　洛阳和陈大胆对视一眼，无奈地耸耸肩。
　　为了防止姚聂睡过头迟到，三人在临走之前强行将他从床上拉起，架着他往学校食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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