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撰

作者:夜皎皎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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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阿娇的记忆


      公元前148年汉景帝中二年
      三月
      刘荣因侵占宗庙地修建宫室犯罪,被传到中尉府受审。
      郅都责讯甚严,刘荣很恐惧,请求给他刀笔,想要写信直接向景帝谢罪,郅都不允许。窦太后堂侄魏其侯窦婴派人悄悄送给刘荣刀笔,刘荣向景帝写信谢罪后,在中尉府自杀,命丧黄泉。
      这样的结局不是所有人初衷,窦太后听闻讯息勃然大怒,对郅都深恨不肯宽容,在其干预下处死了郅都。

      当一个好的君王就是要更会演戏,刘荣是景帝的长子,多年来的孝道礼节景帝是喜欢这个儿子的,只是因为温驯的性格担当不住帝王的抱负。
      刘荣之死,刘启竟然很偏袒案件的负责人郅都,不想处理郅都,可汉景帝怎么可能对自己儿子的死真的无动于衷。
      郅都是一个秉章办事,是景帝时期非常信任的臣子,他不能明打明的泄愤郅都,让其他尽忠明案事的大臣寒心,只能迂回借刀杀人。
      终究郅都被杀,还是泄了愤怒。
      公元前147年汉景帝中元年,阿渝舅母卒。

      春正月
      宣出薄皇后死的消息,那年我还没到十三岁,我没有哭,只是呆了片刻。
      我还记得上次进宫还在外廊上看到她,她很瘦,以前她还没搬进那个宫宛的时候舅母会带我吃好吃的点心,那时她很疼我,和那些攀龙附凤献媚的人不一样。
      外廊上我和她隔着一条河,她对着我微笑,移了眼看着我的母亲,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母亲对我说这里风大,待久了会着凉便带我下去了,我再转头看舅母时,她只是依坐在廊上看着远方。
      我的记忆中,舅母一直都是个说话柔柔的慢慢的嘴角含笑的女子。
      消息传出来,宫里还是一如既往,所有的一切还是那么井井有条,没有一点措手不及。感觉什么都像是被安排好又或者是宫里已经对死人这事儿麻木了,更许是舅母的存在与否根本不值得慌忙。

      母亲忙于和王皇后的事情,我被放置在祖母身边,午睡的时候我梦见了阿渝舅母,我告诉祖母,祖母只是轻拍着我的脸笑着说傻孩子,你只是害怕了,以后梦见了就在梦里让她走远点了别来找你。
      其实那梦不可怕,是以前舅母逗我给我吃茶糕的场景,只是我总会联想起阿母和舅舅的谈话,那时我躺在阿母怀里,听着我还不能理解的商议;许是小,所以特别害怕死这个字眼,听到也会心里一惊,所以才会在脑子里隐约记着,心里也很是觉得亏欠了。
      其实舅母死的原委本就少有人知道,宫人也不敢妄议害怕丢了性命,埋在心里久而久之也就忘却了带进坟墓,成了宫廷秘闻,而我是知道这是母亲和舅舅的早就谋划好的。

      舅舅有很多美人,宠爱的夫人也很多,称的雨露均撒的好君王。
      王夫人是聪明美丽的,想必舅舅也是极欢喜她的性子,自从阿渝舅母去世后,舅舅比以往更常在王皇后宫里夜寐,宫里上下都知道王夫人品性端正,温婉娴静,舅舅也多次赞扬过王夫人娴静的性子。
      如果说王娡能坐上皇后之位,有她的性格美貌,更有她的聪明隐忍会附和,还有她的时机。
      如果没有傲气的栗美人又怎么会让舅舅觉得听话的才是最应心的呢,说到底都是时机,阿渝舅母的悲悯在于她出现在舅舅放荡不羁的年纪。

      舅舅一生爱过的女人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阿渝舅母在他心里应该会有些许不同。
      阿渝舅母和他的婚事是薄太后强行要求的,他们本是两个陌生人,舅舅一开始也是极其反对,后来不得不屈服权威,拜慕在帝王位;阿渝舅母只是个女子,听从家里人的意见她没有选择的资格。
      然而我的印象中阿渝舅母从来都不争宠,我不知道舅舅有没有爱过阿渝舅母,我只是感觉舅母只把舅舅当皇帝,自己也尽着做皇后的本分。
      许是这个女子太淡性了,更也许是她并不适合宫里的生活,舅舅要废后都没见她表情波动过,舅舅也没有顾及过她,然而,在她知道舅舅要薄家势力全倾的时候她只是写了纸书——我一生别无所求,只望能葬于东平望亭,但求陛下恩准。
      其实她只是个可怜的女子,一辈子为了薄姓在活着。
      舅舅曾被拒于舅母宫门,其中是怎么回事我也只是听说。听人有猜测说是阿渝舅母欲擒故纵却脑羞了舅舅,所以舅舅也就没有再去过她的寝宫。
      可从我看来,我真的觉得阿渝舅母不会这样,从她对舅舅的神情中我真的看不出有爱,更多的是恪尽本分,可男人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总会让自己心念念的。
      夏四月
      启舅舅罢免了周亚夫的丞相之位。
      匈奴王子於单来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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