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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27.
于是大家休息片刻，然后各自换好官服，到内宅去见包大人。
包大人一看都回来了，非常高兴。见到失踪的我，也免不了关心询问一番。我受宠若惊，回禀包相爷说和展大人一会儿将事情经过一起说明，请包大人上座。
展昭给包大人行了礼，把三宝往上一献，叙述经过。但展昭这个人，总是自己担当，不往别人身上推。自己在憋死猫受的那个罪，一字没提。他说到了陷空岛，见着白玉堂，把事情解释清楚，白五义士非常后悔，答应跟我回来请罪，并且当时就把三宝归还给我。不过岛上出了点意外，楼青楼大哥在救助郭老汉父女的事情中受伤，所以多停留了几天。正这时候，卢大哥他们也赶去了陷空岛，所以等楼青伤势好些，大家安排安排便一起回来了。
我一听就明白，他这是在给白玉堂开脱罪名。
虽然我心里也赞成展昭的品格，但仍然忍不住暗中好笑：展兄弟，你这算不算撒谎呢？欺骗包大人，罪加一等哦。想不到堂堂南侠也说谎编瞎话？
这么想着我就不由自主对他看过去，展昭也正看着我。那眼神，澄静中带着微微紧张和期盼，脸色就稍稍有点红了。
我第N次感叹自己心太软，你展昭都这么讲了我能不接着话茬说么？而且包大人不是好糊弄的，别看脸黑，心可细。话又说回来，我也不可能为难白玉堂。
于是我也连连称是：“展大人说得不错。”
包大人问：“楼护卫，那你是如何身在陷空岛？”
我连忙一揖，硬着头皮说：“回相爷，是这么回事。那个……实在惭愧。是在那日夜，展大人和韩、徐、蒋三鼠三位义士缠斗时，卑职……与白玉堂不期而遇，发生……一点小冲突，然后，……卑职便在陷空岛了。”
我虽然说的不甚清楚，但包大人一听就明白。
这段经过我无法欺瞒，也只能这样了。
“好。”包大人微微点头，“身体可无恙？”
“已经好了，多谢大人。”对这个话题不再深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展护卫，白玉堂现在何处？”
“暂在差役所班房扣押。”
“好吧，万岁昨天还提及此事。来人，传点升堂！”
包大人性子还真急，这就要马上开始。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包大人升堂，不但跟着看，还参与其中，忙不迭跟着大家一块儿准备。既兴奋又紧张。
来到大堂前面，我一看，胳膊粗的大蜡已经点起二十几盏，前面一排风灯，因为开封府的地理位置是倒坐栏衙，所以白天也得点灯。
开封府大堂下面左右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凛凛开封，不论人情只伦理；
下联配：堂堂学士，只言国法不言情。
正中央挂着一块横匾，上书四个大字——我处无私。落款是赵祯，嗬！皇上给提的。
再看堂上，这一次真是威风！二十四名站堂军往两旁一立，手中拿着单刀、大斧、阔戟、银枪，对对板子，对对棍，对对绳索，对对夹。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董平薛霸、李贵和我，再加上耿春杜顺、江凡黄茂，该休息的也没休息，分别立于两旁。展南侠，挎宝剑站在堂台上垂首，卢方、徐庆、蒋平站在下垂首。在大堂的正中还供着圣旨、尚方宝剑，堂口下排列着各种刑具和三口铜铡刀。包大人满身恭肃，身坐正位。吩咐一声：“带白玉堂。”
“带白玉堂！”
“带白玉堂——”
“带白玉堂————”
一个传一个，声音渐渐传到下面去。
我站着，机灵灵打个冷战。心说：这哪是大堂啊，分明是阎罗殿！别说打官司了，就我这旁听的，也肝颤！
不多时，白玉堂出现在堂口。
只见他手镣脚镣仍然带着，走起来哗棱作响，一步一步上了大堂，坦然下跪，但是这腰板挺得倍儿直。
大堂上鸦雀无声。
包大人两只眼睛盯到白玉堂的身上，然后，再盯到他的脸上。
气氛……好严肃啊。
说实话我还是挺怕包大人的，这要是换成盯着我，非毛了不可。
蓦地，包大人把脸往下一沉，开了口：“下跪何人？”
“罪民，白玉堂。”
“哪里的人士？”
“回相爷，我祖居浙江金华府白家港，现住松江府花平县代管——陷空岛上卢家庄。”
“以何为生？”
“打鱼为生。”
白玉堂真不含糊，回答得清清楚楚。
“哦？”包大人眉一凛，“我再问你，既然如此你不在陷空岛打鱼，却是都干了些什么？还不从实讲来！”
白玉堂脸一扬：“相爷，您放心，我全讲。有什么说什么！实不相瞒，我听说展昭被皇上送了御猫的封号，满心别扭，人常说耗子怕猫，我们五义既称五鼠，他又怎么敢承认为猫？故此我满心不服，就从陷空岛卢家庄找到东京汴梁，定要和他分上下论高低，叫他把绰号改掉。于是我石惊赵虎，搅闹开封，夜入皇宫，提诗杀命，盗去三宝。回到陷空岛之后，展昭追来了。我又把他困在通天窟憋死猫，后来群雄聚会，这才把我抓住。我无理取闹，害展昭吃了好多苦，真是……对不起他……”说着他一抱拳，“包大人，白玉堂身犯不赦之罪，悔不当初，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我……我靠！
我听得直咧嘴，白老五，你可够横的？！
干嘛呢？！跑这儿耍光棍，不含糊？
这什么地方？你就不能服个软，老老实实的？这是包大人！相爷那儿问，你叮当叮当一句挨
着一句，到底是相爷犯罪呢，是你犯罪呢？
我和展昭那么辛苦替你遮掩，白费了！你这会儿抖落什么实话啊！
要了命喽！
我替白玉堂担心。瞥一眼展昭，依然沉静，可额头上却也见了薄汗了。
包大人听完之后，冷不丁把虎胆一拍：“白玉堂，尔胆大包天，目无法纪，搅闹开封，夜入皇宫院，囚禁国家四品官人！你身犯不赦之罪，这还了得！来呀，请御刑！”
我傻在那儿，没听明白。
在我前面的张龙、赵虎这就动了，旁边李贵一捅我：“走啊！”
“什么？”我知道今天我们四个当值，身不由己迈步。
李贵一皱眉，低声告诉我：“抬铡刀。”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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