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世界居然大和谐了然而只有我知道

　　出了比赛场馆沿着道边走，你进了家便利店，买了罐旺仔牛奶。
　　一边喝，一边漫无目的地溜达。一直走到一家飞克大卖场对过。你停下，蹲在了马路牙子上。
　　卖场楼前装着一面大屏幕，正在转播今晚的赛后采访。台上乖乖坐着轮回几个代表。镜头每每从周泽楷面前带过，都要慢上两秒。
　　“比赛是充满无数偶然的东西，这也是我们需要重复站到场上的原因……”
　　“如果假设就能有一个准确结果的话，那么比赛的意义又何在呢……”
　　周泽楷一如既往的话少。倒是副队长江波涛，面对记者尖锐的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
　　要真让周泽楷一个嗯交代上去，指不定明天让记者写成什么样子。
　　你面无表情盯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脸，咕嘟咕嘟几口干掉牛奶。起身，把易拉罐扔地上一脚踩瘪。复又弯腰，捡起来撇进垃圾箱。
　　你回到霸图场馆选手通道门口，跟保安打了声招呼。走了两步，又有点犹豫。手在口袋里捏着手机也不敢掏出来。正兀自纠结时，里面传出了喧闹声。
　　有人高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引起旁边人起哄和笑骂。笑声很大也很开心的样子。
　　听声音就知道不是霸图。你下意识想躲开。结果脚底下一绊，反倒从阴影里跌了出来。
　　就在这当场，你猝不及防跟周泽楷视线相撞。
　　他脸上还带着尚未消退的笑容。微张着嘴似乎刚刚难得想说句什么。见到你，他一瞬间惊讶后，笑意更大了点。抬手冲你招了招。
　　“诶，这人谁啊小周认识？”
　　“哎这不是那天……”
　　“杜明你认识？不会是队长女朋友吧哈哈哈！”
　　杜明是见过你的。江波涛也知道你，更多的是在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静静站了一会，看了看他们。没说话。
　　江波涛说得对。
　　比赛本来就是充满偶然的东西。任何因素都是比赛的一部分。
　　如果只要有强力角色厉害选手精湛技术就能获胜的话，还比赛干什么。
　　你哥也好，叶修也好。大家追求的荣耀，可不是这么简单天真的东西。
　　正因如此，这一冠才吸引了每个人拼尽全力去争取。也让观众粉丝兴奋不已。
　　你抿了抿唇瓣。转身离开。
　　你知道你应该对他送上祝贺。最起码也应该和他打声招呼。
　　这么转身就走真是太没风度了。而且，人家什么错都没有，你就这么走了。跟迁怒似的。
　　和那砸你水瓶子的疯狂粉丝，有什么区别。
　　你在心里胡乱唾弃着自己。脚下步子不停。一双眼茫茫然然看着四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好难受啊。
　　果然，在你心里，还是向着你小哥的。
　　但是熟识原著的你，又清楚，这一切并没有什么错。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如果，没有不该。
　　跟着叶神经历过挑战赛之后，你比任何人都熟知这一点。
　　那么如果是你呢。
　　你停下脚步。
　　下赛季，兴欣就要杀进联盟。
　　霸图也是你们要攻克的对象。
　　到那时，你又会怎么想。
　　“小妹？”
　　讶异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去，小妹你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老韩都快找到警察局去了。”
　　你转过身。是张佳乐。他微喘了几口气，走过来拉你。
　　“出来了也不说一声。我们到处找你。”
　　说着，张佳乐又扭头冲后面喊，“老林！找到小妹了！这呢这呢。”
　　“你可真能跑。要不是我说再回场馆这边看看，说不定都碰不上你了。”
　　你越过他，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林敬言。一边走，一边还在打电话。等他走近，几辆车也停在了你们身边。首当其冲下来的是韩文清。紧接着是张新杰他们。
　　为了找你居然全霸图都出动了吗。这排场可有点大。
　　眼前突然一黑。你一抬眼就看见了韩文清。门神似的站在你面前。路灯下一张脸板得紧紧的，看起来居然有点吓人。
　　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你默默缩了缩脖子。
　　“上哪去了。”
　　韩文清问。
　　“没去哪……”
　　你低下了头。
　　“是不是告诉过你别走远。”
　　“嗯。”
　　“手机为什么关机。”
　　“……”
　　“你多大了。走了打电话告诉人一声不会吗！”
　　“……”
　　“是不是不会？！”
　　“……”
　　“说话！”
　　“……”
　　原著中有提到过，韩文清训人的时候，路过的人都大气不敢出。把人训哭也不是罕见的事。联盟中还广为流传着他连老板都敢指着让出去接电话的传说。虽然绝大多数是来源于老板对其的信任。
　　不过韩文清发起火来的可怕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此时，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过往的车辆偶尔略过。掀起一阵由远及近再远去的喧嚣。而你，却在这低气压中心处，出神的想起原著。想起这大和谐后的两年多。
　　多神奇啊，韩文清，是你小哥。虽然是堂表亲戚，却和你关系那么好。亲哥哥也不过如此了吧。
　　跟韩文清相处这么久，你是知道他脾气的。生活中，也没少犯错被他骂过。
　　不过，你还是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你感觉张佳乐悄悄捏了捏你的手指。
　　“你一个人，一个女生晚上自己在外面瞎晃！”
　　“你在兴欣也是这样吗？玩失踪也是跟叶修学的吗！就你这样还打什么比赛！别打了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听到这，你抬起脸，瞪大了眼睛瞅他。
　　“你是我哥吗？！”
　　一句话喊出。你的脸上，立刻淌满了眼泪。张佳乐在底下捏着你的手瞬间紧了紧。
　　韩文清看见你，瞪着眼睛顿了顿。依旧是几乎吼着的反问你，“我不是谁是？！”
　　“你不是！”
　　“你说什么？！”
　　“不是！”
　　“你再说一遍？！”
　　“我！我，呜……我不知道了。我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可是，我难受……呜……哥……”
　　是，韩文清是你小哥。
　　是，第九赛季霸图不会夺冠。
　　是，轮回是冠军。
　　是，兴欣的目标从来都是冠军。
　　不单单是兴欣。冠军是所有人的目标。
　　可是冠军只有一个。
　　你十分清楚，第十赛季，你要为了兴欣全力以赴。即使自己可能力量微薄。你希望兴欣能赢。但你哥他们输了，你依旧会哭成傻逼。
　　这还怎么玩？
　　不管从理智，还是情感。这都是一道送命题啊。
　　你哭出声来，一点点蹲了下去。韩文清气急，冲着你伸出手。张佳乐吓了一跳，连忙要挡。
　　“哎哎哎老韩！”
　　然而，那双手却是插在你胳膊底下，撑着你不让你蹲下。
　　“行了，别哭了。”
　　你抽噎着，抓住他的外套。把脸埋到他衣服里。
　　韩文清手上使了力气，把你拎起来搂住。摸摸你的脑袋。又拿手指生涩地揩去你脸蛋上的泪珠。语气有点僵硬。却努力柔和了下来。
　　“哥在这。不难受。”
　　他顿了顿。手掌一下下轻轻拍你的后背。
　　“别哭了。”
　　见到这一幕，林敬言连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小姑娘晚上一个人不安全下次肯定就记住了。咱先撤吧，饭店不都订好了。”
　　张佳乐连忙附和。张新杰也点了点头，示意说再不去吃饭十一点之前就赶不回宿舍了。
　　韩文清点点头。带着你进去车里，大家一起去吃顿宵夜。
　　你哭过一场，感觉心中郁气散得差不多。想到刚才在挺多人面前哭，顿时一阵羞愧。老脸一红。坐在车里一味用手揉眼睛。马上就被张佳乐拍掉了手。
　　“别揉，越揉越肿。”
　　你下意识抬起眼睛眨了眨，却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副驾驶上韩文清的双眼一晃而过，然后看向别处。
　　你盯着后视镜扁了扁嘴。
　　饭桌上，大家虽然个个看起来都揣着心事。但吃饭唠嗑都很正常。偶尔提到比赛，虽然遗憾。但并没有忌讳什么，更没有避而不谈。
　　张佳乐逗你，说你眼睛肿得像兔子。你瞥他一眼。说比赛输了还笑呢。
　　说完你就后悔了。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瞧你这说话不过大脑的。
　　没想到张佳乐居然夸张地看了你一眼，说，“不笑，难道你还想让我哭吗？”
　　说到这，他目光突然有些深远。语气平静。“其实，我倒是真的有哭过。”
　　接着又笑着凑近你。
　　“不过你刚才那种哭法我可学不来啊。”然后他就在你的怒视中笑得趴在了桌子上。
　　那边林敬言也过来接茬。“真遗憾啊。”
　　见你望过去，他勾了勾唇角。笑得斯斯文文。“不过下赛季也快了。下赛季，就要遇上美美了。”
　　“嗯，林大大求放过。”
　　你点了点头。看见张佳乐依旧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胳膊里。没有动静。
　　心下突然一紧。你凑过去戳了戳他的耳朵尖。
　　半晌，他微微转过点头看你。那眼神中，不知是疲惫还是什么。你看不懂。只见他冲你笑了笑，静静看了你一会，又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笑，笑得你心都快碎了。
　　“让他趴会吧。”林敬言在旁边，眼角的笑意逐渐弥散。隔着张佳乐过来拍了拍你的肩膀。又扭头去问张新杰几点了。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灯光差点没晃瞎你的狗眼。
　　“十点十五。还有十五分钟。最好加快速度。”
　　最后一句是冲你说的。
　　你默默低头继续嚼饭。
　　这时，一双筷子夹着块带鱼。从你眼前略过，放到你碗里。
　　你抬眼，瞅瞅韩文清。
　　“快吃。”对方没看你。另一只手在后面，拍了拍你的后脑勺。
　　你哼唧了声，抱着碗啃带鱼。身子一歪，悄悄靠在了你哥身上。
　　即便是一场痛心的失利，也无法将他们任何一人击垮。
　　一如既往这种话，连说都不用说。
　　你之前因为你哥的失利和别的什么心里难受，甚至还连带着有点迁怒人家轮回。
　　现在，你觉得。
　　根本没有人软弱到需要你为之伤心痛哭。
　　就像输赢不需要如果当初。
　　有些东西，就是即使最终迎来的是遗憾，也让人甘之如饴。
　　你撇了撇嘴。
　　欣喜也好，悲痛也罢。这是他们的荣耀。也是他们的责任和担当。
　　那又怎么了，你就想哭。你不止想想你还真的哭了出来。
　　哭是无罪的。
　　而且还减压。总憋着不哭会生病。
　　纠结半晌。你决定不再想那些事情。
　　不过，在大吵一架之后，你和你哥也算是别别扭扭的和好了。
　　敢于跟韩文清对轰的人，除了叶修，现在又要加个韩美美。
　　还有无辜躺枪的周泽楷，你是不是也应该找人家解释一下，道声恭喜。
　　下赛季，第十赛季，将在这个夏休期过后来临。
　　你心中升起了点兴奋和茫然。
　　未来的事交给未来的你。
　　现在，你只想。
　　回家跟你老婶告状。
　　核爆般的笑声.JPG
　　“老婶！你儿子把我骂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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