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的深渊

　　约纳斯坐在沙发上喝咖啡。
　　“你还要回波兰吗？”周忆楠闲着没事儿，随口问道。
　　“当然，我只是奉长官之命护送你回来。”
　　“对了，这个交给你。”约纳斯拿着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你的介绍信。”
　　周忆楠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是红十字向德国柏林医院开的介绍信，还有一张……一张埃里希的照片。
　　约纳斯凑过来看：“还有别的吗？”
　　周忆楠把照片拿出来，抖着嗓子问已经呆滞了的约纳斯：“...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埃里希的照片，上面他穿着军装，拿着佩剑，一脸严肃。
　　平白无故给她照片干什么？
　　“介绍信我就留下了，可是这张照片你能不能拿回去？”她大脑一团乱，实在想不懂埃里希这是在干嘛。
　　约纳斯摆手：“不不不，你还是留着吧。”
　　“我留着又没什么用。”这就像个烫手的山芋。
　　“虽然我也不明白长官的用意，但他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你如果不要……”约纳斯比了个杀头的手势，“他的脾气你也知道。”
　　“......”周忆楠假笑。
　　瓦格纳夫人端着菜出来：“吃饭了。”
　　“来了。”周忆楠把东西塞进文件袋里，“你先去吧。”
　　周忆楠把文件袋拿进自己卧室里，她看着埃里希的照片......
　　“你……你把照片给我干什么？你是想让我天天晚上做噩梦吗？”周忆楠对着埃里希的照片数落，奈何看着埃里希锐利的眼神，她还是有些气弱。
　　“看什么看，你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平时不敢吱声，但这个时候放点狠话还是没问题的，可她越说越气短，总觉得埃里希能听见。
　　眼不见心不烦，她把照片塞进文件袋，锁进了柜子里。
　　就当这事儿没发生好了。
　　她自我安慰着，下去吃饭。
　　约纳斯还要回波兰，吃完饭后寒暄两句就走了。
　　周忆楠敲着后背，这一天累得要死。
　　电话响了，瓦格纳夫人接起来：“是这里...她在呢。”
　　“忆楠，找你的。”
　　“谁啊？”
　　“柏林医院。”
　　周忆楠接过电话：“喂，我是周忆楠。”
　　“是这样的，周小姐。巴赫曼长官前段时间致电我院推荐你来我们这儿当护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请明天上午拿着介绍信来报道，可以吗？”
　　“埃里希亲自说的吗？”越来越不对劲了。
　　“是的，周小姐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我明天会去报道的。”
　　“好的，护士长汉娜受理此事，明天你只要带齐证件就可以。”
　　“麻烦你们了。”
　　挂了电话，周忆楠一动不动地瘫在沙发上。
　　他为什么无缘无故帮自己这么多？回想自己自从认识他发生的事......似乎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最后都能化险为夷......
　　再加上这次......
　　他不会是...不可能，周忆楠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疯了吗会去想这个。一个从小接受种族教育的人，怎么可能会……
　　“忆楠啊...”瓦格纳夫人见她脸色怪怪的。
　　“啊...婶婶，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接了个电话怎么像丢了魂一样。”
　　“...没什么，医院通知我明天去工作，我太激动了。”
　　“......”瓦格纳夫人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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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我想问一下护士长现在在哪儿啊？”柏林医院人满为患，周忆楠拽住一个护士问道。
　　“她应该在二楼的办公室呢，你去看看吧。”小护士长得甜美，声音也很好听。
　　“谢谢。”
　　到了二楼，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地方。
　　敲了敲门。
　　“请进。”
　　周忆楠推开门，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人正在冲咖啡。
　　见到她进来，挑挑眉：“哦...你应该就是周小姐吧。”
　　“是的。”周忆楠被她打量得有些不自在。
　　“别紧张，过来吧，我们来办入职手续。”她朝周忆楠举了举杯子，“要不要来一杯？”
　　“不...不用了。”
　　“好吧，看来我应该给美丽的中国小姐备点茶叶的。”
　　“......”这话说的...真是理解不了德国人的幽默。
　　两人坐定，周忆楠将埃里希写的介绍信递给她，她扫了一眼：“冒昧的问一下，周小姐和长官是什么关系？”
　　周忆楠一愣神，回答道：“没关系。”
　　“是吗？长官竟然会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吗？”
　　周忆楠被她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我在波兰曾经见过长官...”她撒了个谎，“我为红十字会工作，救过德国士兵，可能因为这个，长官才会帮我。”
　　“我说呢，原来周小姐为国家做出过贡献。”她笑了笑，低头在文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好了，周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这里的护士了。”
　　“谢谢护士长。”
　　她拿着单子，准备去后勤处领衣服，汉娜又叫住她：“一定要努力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这些人也要上战场。”
　　周忆楠挤出一丝微笑：“当然，不论在什么地方，护士的本职工作我还是会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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