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之吻

　　《国语》：“从善如登，从恶如崩。”
　　走在回别墅的路上，沈岱宗看着恍恍惚惚的晏然，总觉得这个宝宝有走到沟里的危险。殊不知此时晏然的内心被一句话像是弹幕一样刷屏了。
　　#麻蛋男神和一个糟老头子在一起了#
　　#呵呵哒，我要和这个老头决斗#
　　#沈岱宗他爹脾气万一和沈岱宗一样差，我男神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麻蛋男神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要拯救他#
　　#不对，我男神带大了沈岱宗，所以他和糟老头已经在一起多少年了？！#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男神已经是别家的了，呵呵，世态炎凉#
　　“等等，你爸爸和我男神在一起多少年了？”晏然突然觉得不对劲。
　　“我第一次见到陈教授，是我母亲去世四年以后，大概是在我12岁的时候，现在，我33岁，他们认识了21年，在一起应该……20年左右？”沈岱宗有点不确定地说。
　　好，很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在穿开裆裤呢。
　　但是晏然又有点奇怪，“他们没有结婚吗？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陈教授有恋人。”
　　沈岱宗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也觉得他们在谈一场永不完结的恋爱。陈教授他……真正面对情感问题的时候，应该是个比较被动的人吧。”
　　晏然觉得沈岱宗的口气有些怪，但归其根源，这算是沈家的私事，就算牵扯到了他男神，他也完全没有刨根问底的理由。
　　两人上了车，最后看了一眼咖啡馆，此时天色渐暗，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咖啡馆巨大的落地窗展现在两人的面前，晏然突然笑着说;“那个小姑娘说谎了。”
　　“温雅作为疑犯、失踪人口，她如果要在一家咖啡馆等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脸正对吧台长达两个小时？难道是特地为了让别人更好得记住她？而且她要等沈芳来，肯定要坐在一个正对玻璃的位置，才能最快地发现目标。最后，她能衬着不亮的路灯，隔着一面玻璃，迅速发现沈芳来了，她肯定坐在一个方便探查的位置。”
　　“不过她也不是凶手，她说话、辨认的时候是真的有经过思考的，她可能知道些什么，但是刚刚说的话里一定有杜撰成分。”
　　“我想她为什么要说谎，这是个疑点，要不要联系韩城警方，让他们盯着她。”
　　晏然感觉手机上传来了振动，笑着对沈岱宗说：“应该不用了。”
　　晏然一接到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小姑娘有些扭捏的声音，“晏警官，不好意思，刚刚我老板在我没敢说，5月31号那天晚上我男神来韩城巡演，我压根没去上班，是我男朋友帮我替的班。
　　他下班晚，六点半才来替我，我男神的演出七点半就要开始了，离得又很远，我就急匆匆出去的时候和那个女的擦肩而过，只不过我是女生嘛，我看到挎着一个LV的包，所以多看了她两眼，我和你说的情况是我男朋友在微信上和我吐槽的，我怕我有情况没说清楚，让你们误会了，我把我和他的聊天记录截给你们好吗？”
　　小姑娘语气里的稚气和真诚是很难作伪的，况且晏然6月3日下飞机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还没被撤下来的海报，5月31日那天确实有个新晋小歌王的巡演到了韩城。
　　“好的，你别自责，我看你老板确实挺有威严的。”晏然笑眯眯地回答，看得沈岱宗不是滋味。
　　“得了，现在微信号也被小姑娘骗走了。”沈岱宗斜了一眼晏然。
　　“沈先生，专业一点，咱们这也是工作需要。”晏然看着小姑娘发来的截图，确实就是正常小情侣说话的画风，小姑娘明显专注于男神的演唱会，不怎么搭理男生，男生看店明显很无聊，只好通过疯狂吐槽当晚店里的状况来刷刷存在感，一口一个“宝宝”、“亲爱的”、“宝贝”看的沈岱宗一阵恶寒。
　　突然，晏然发现了一个亮点，小姑娘的男朋友因为店里太无聊，发起了自拍照，晏然让她把原图发过来，虽然这张照没有拍到温雅、没有拍到沈芳，却透过落地窗，拍到了对街、在路灯的阴影中仿佛有辆车，以及车中一块近似于手机屏幕的微小亮光。
　　“发照片时间是8点13分，我想查查这辆车。”晏然想再放大一点，却发现马赛克都出现了，却连个车的轮廓都看不清，只能衬着路灯的微光看到车头的模糊影子，更别说什么车牌了。
　　“我发现这一带的路灯简直烂到一定境界了，每一个都是要‘油尽灯枯’的感觉。”沈岱宗看着昏黄的画面，感觉简直无力吐槽。
　　和小姑娘的男朋友打了个电话，这位关键性的目击证人竟然对路边停的车几乎毫无印象，只隐约记得就是普通的小轿车、黑色的，算上夜色中的可见度，所有暗色都有被看成黑色的可能性，所以黑色并不能算入线索，晏然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总算不是一无所获，我们至少知道了，凶手有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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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森、宋燕北和闫瑾在一同返回临水花苑的路上，三人均是步行，想从这一段路上，找到一些关于这次案件的灵感。
　　漫步在夕阳的金辉下，吴森的白发熠熠生辉，他远远地望去，路边支起了一个碧绿的摊子，写着大大的四个字“海正药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药业公司。
　　吴森示意闫瑾和宋燕北在后面远远跟着，他想去那个摊子上问问情况，一个老人家明显看起来比两个壮年男子和善多了。
　　谁知吴森还没能开口问什么呢，一旁三四个年轻的推销人员就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大爷，您长得真精神，还没六十吧？”
　　“大爷，您听说过我们海正治疗仪吗？糖尿病、高血压、心脏病、高血脂……甭管什么病，用一个疗程绝对有效！”
　　“我们现在有做回馈老客户的活动，您就算是第一次购买的我们的产品，只要消费达到1988元即可充值成为白金会员，我们公司为白金会员准备了丰厚的大礼包……”
　　“如果您消费达2999元，成为钻石会员，我们公司还有专车接您去参加我们公司的贵宾大会”
　　“我父亲以前心脏病也特别严重，自从用过这个治疗仪，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心脏支架也不用装了，身体倍儿棒……”
　　吴森不胜其烦，他对这些小药业公司的推销手段了如指掌，当年他在一线做警察时，因为这种向头脑不清的老年人推销假药、高价药和一些神乎其神的医疗用品而产生的纠纷，他见过无数件。
　　他皱着眉，正打算掏出证件的时候，突生一念：“我身体可好了，从来不吃什么药的，但是听我之前的一个老同学，住在旁边的临水花苑小区里，姓徐的，说你们的药挺好的，我才蛮来看一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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