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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时间呼啦呼啦地过去。
转眼雩已经十六岁了。
围楼有个传统，每年清明与谷雨之间，会举行成年礼。
十六岁成年。该年所有到了十六岁的孩子都要穿过海天之门，到人间巡游七日，观察自己这个种族所掌握的自然规律。七日后海天之门就会关闭。
去人间巡游后返回的人大多觉得人间很精彩。但最终因各种原因没有回来的人也时常出现。所以这个仪式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今年湫与雩都要参加这个仪式。
雩站在围楼的走廊上，长发披肩，身上穿着巽特地搜集材料拜托了螺祖织出来的衣服。白色短上衣和红色长裙。衣襟袖口布满了秀丽的云纹，长裙上有椿研究了半天印上去上的垂丝海棠。金色的海棠缠缠绕绕，如果不是雩阻止，恐怕椿会在整条裙子上印出海棠，而不是现在海棠开遍裙边的光景了。
她和湫并排趴在栏杆上，一边还有来送行的椿。三人一起吃着椿妈妈友情提供的粽子。
“雩，说起来巽爷爷怎么没来啊？”湫三两口吞下粽子说。
“爷爷去帮珮奶奶了。他说今年他也要一起帮忙定位海天之门。免得出什么意外。”雩单手拖着下巴说。
“巽爷爷有办法更好的保障你们的安全，这比瞎担心要靠谱多了。”椿点头。
三人正聊着，珮婆婆开始跳祭祀舞了。
“马上就要开始了。”湫搓搓手。
椿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好好保护雩。如果雩回不来你也别回来了！”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湫正说着，一偏头看见雩的侧脸，却停住了。
十六年来女孩越发引人瞩目，身姿窈窕，五官如同巽爷爷笔下的所有仙人一般细致描绘，秀美精致。
雩是个性格颇为冷淡的人。刚接触的时候三人从没有冷场的时候，这要归功于湫的跳脱和厚脸皮。但熟悉了之后，无论是椿或是湫都觉得，雩并不是一个冷性情的人。她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冷静。但这并不影响她的亲切和温柔。待在雩身边很舒服。
尤其当雩微笑的时候，仿佛世界都亮了几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湫发现，每次雩微笑的时候，他的心都会加快几分。然后会有一种奇异的，又甜蜜又酸涩、想抓住什么又无从下手的无措的情感，瞬间击中他，让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他红着脸，有些心虚地扭头，却正对上神色不善的椿。
椿直直地盯着他，似乎在说“你要是敢对雩有什么想法你就死定了”。湫一阵气闷。但怕雩发觉什么，又不好发作，只好趴回栏杆上。
雩则浑然不觉，她专心致志地看着珮奶奶的动作，低声提醒：“来了！”
水柱从天而降。
湫见雩喝了边上的人递过的汤，于是一仰脖子把汤灌进去，拉了雩的手，在椿又惊又恼的目光下直接跳进了水柱。
雩没有预料到他的突然动作，但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她在进入水柱之前转身用另一只手对椿挥了挥，权当告别。而湫则大声笑着。
两人坠入水柱，变成了红色的海豚。
雩在水柱里好奇地摆了摆尾巴，在湫的催促下向上游去。
.......
嘭！
一声巨响，十几条红色海豚被漩涡吐出，又坠进水里，翻出晶莹的浪花。
辽阔的海。蔚蓝的天。
与围楼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种久违的气息让雩有些兴奋。
上次到人间是多久以前了？她好像不记得了......
边上欢脱的湫把她的记忆引了回来。只见雩面前那只红色的海豚又跳又叫，时不时在水里打个滚，玩得不亦乐乎。
两人结伴，由湫引路，往人类聚集的岸边游去。
“我们要去哪里？”
“奶奶跟我说过，我们可以顺着大江大河，逆流而上，去人类聚集的地方！听说那里很繁华。你想去看吗雩？”
“想。不过我更想用另一种方式游历人间。”
“还有别的方式吗？”两人说着游到了一处海岸边。
“当然有啊。”说着，雩以蓄力跳出水面，一阵微光过后，人类形态的雩，白衣红裙，赤脚踩在了沙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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