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拐杖,我是你的依靠

作者:十一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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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涵的前半生注定困苦,所以总是一个人独处时,会默默流泪,看到感人的新闻会哭,看到不感人的新闻——还是可以哭出来,要不是因为眼睛的问题,早就去做演员了。

      安亦涵出生在农村,九十年代的农村,虽不说家家户户的重男轻女,但是安家的老爷子还是很重视男孙的,村里人都知道安老爷子是个土霸王,年轻时是村里的护林员,靠着自己的努力建起了十几个水库,盖起了新房子。但是,村里人更知道安老爷子是个混不吝的,对家里人脾气暴躁,对外人勉强有个笑脸。

      安亦涵出生前夕,安老爷子曾嘲笑村里一户人家的小子眼睛被针戳瞎了。结果安亦涵出生不久,被发现右眼球有个白点,有知道的告诉这是白内障,需要手术。有的人道是报应,人活一辈子,谁还没个灾啊难的,不要笑话人,有的人道安老爷子成天跟家里人吵架闹事,安老太婆又是个只顾姑娘不顾儿子儿媳的主儿,安家儿媳妇怀孕害喜就没吃过啥,还要成天上火、干农田里的活,流汗流泪的再加上安老爷子一门心思的想要个孙子,结果一出来是个丫头,更不会有啥好脸色了,孩子被确诊,怎么会给钱治病呢。

      安爸一直是在安老爷子开的沙场做工,工资每次都被安老爷子直接扣下,媳妇儿怀孕期间都没钱买吃的,安大姑怀孕生女把安老太婆接走了,家里的农活全压在了安妈的身上,安妈也没钱,所以,安亦涵的眼睛就一直拖下来了,好容易等到一岁左右,安亦涵的大舅舅,小姨攒钱加借钱的让安妈去了趟医院,那时候的技术条件还有限,医生确诊这是先天性白内障,要动手术,但是孩子还小,要等到孩子长大点,才能手术,手术费也是个问题。

      安妈一听,来这一趟已经花了不少了,这还不够啊,得,等以后有钱了再说吧。

      这期间,安亦涵也小啊,和孩子们一起玩耍,小孩子也不会嘲笑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

      安老爷子吵架闹事,家里不和,安老太婆一看儿子娶妻了,儿媳妇儿应该不会跑了,就把之前的离婚证拿出来了,安妈这时候才知道,安老爷子早和安老太婆离了婚了,就是怕安妈嫌这家离婚不嫁,才假装两人没离婚。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安亦涵的外婆也劝安妈:“你自己就是个没有亲爸的,受的苦遭的罪,你也清楚,怪只怪当初离家太远,没打听清楚,为了孩子,凑活着过吧。”安妈至此为了孩子留在了异乡,后来因为安老爷子太折腾家里,前前后后的,安爸安妈带着孩子搬了十几次家。

      安亦涵从小就记得安妈走到哪都会带着她,哪怕是去厕所,别人家都是婆婆帮儿媳妇儿带孩子,这家的安老太婆却只顾大女儿家的,疼外孙女,不喜欢亲孙女,安老爷子嫌弃是个丫头,两头都不喜欢。

      不过,安老爷子带回一些吃的东西,也给孩子们吃,问题是,安大姑总说,我家婷婷不能吃这个,这个大人吃行,小孩子肠胃弱,给亦涵吃吧balabala的,长此以往,安老爷子都不愿意听,夹给安亦涵,安爸安妈也不会像安大姑那样,安亦涵也不挑食,你给我,我就吃,从这儿,安老爷子开始愿意搭理这个小孙女。

      安老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安亦涵这个孙女呢?大概是发现安亦涵虽是个丫头,但是小姑娘的性格有些随他,小小的人儿,天不怕地不怕的,跟谁都敢呛。只不过,当安老太婆去照顾外孙女后,村里来了个李寡妇,安老爷子看上了人家,掏心掏肺的对人家两个孙子好,渐渐地,忽视甚至厌弃自家孙女了。

      把安爸安妈赶走了,但又忌惮村里人的流言,终是没把李寡妇娶进门,到安亦涵三年级时,安老爷子脑溢血,住院,李寡妇在安老爷子最初进医院时,就离开了村子,这几年在安老爷子这可捞了不少钱,这会儿不走,难道等着伺候病床上的安老爷子啊。好多村里人等着看安家的笑话,想看看安爸安妈会不会给安老爷子治病,结果安爸安妈硬是借钱也治了,只不过安老爷子终是去了。

      守灵时,安大姑晚上上厕所还要拉着安妈一起,安亦涵不懂,问:“妈妈,大姑这么大的人,还会害怕吗?我都敢自己一个人上厕所了呢!”邻居听到说了句:“这是亏心啊,对自己的爹,她可没尽到什么孝顺,你爸你妈作为儿子、儿媳,不错了。”

      这一年,安亦涵上小学三年级了,随着年级的增长,孩子们渐渐发现了安亦涵跟他们不一样,安亦涵的右眼有个白点点。虽说依旧没有嘲笑安亦涵,但是,十几年的右眼白内障还是个安亦涵带来了不少的问题。

      安亦涵记得从一年级起,分班,就要跟老师打招呼,因为眼睛视力的问题,需要座位靠前一些。后来,到了五年级时,终于有孩子发现,安亦涵的右眼不仅仅有一个白点点,还有点斜视,而且安亦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头是歪着的。这时候,安爸安妈在亲戚朋友那里借来了钱,给安亦涵做手术了,只不过手术只能植入芯片,视力问题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一个主治医生问了句:“你们为什么等孩子这么大了才带来手术呢?怎么不在孩子两三岁就带来呢?”安妈说:“我当初带孩子看过医生,那个医生说要等孩子长大点才能手术的。”主治医生说:“长大点,也不能这么大啊,作为父母,你们的心也是够宽的了,从那次看完医生到现在这么多年,你们就没有再带孩子检查检查吗?但凡是再领孩子去医院,也会知道,技术条件发展了,可以做手术的。”安爸不满:“现在不是就来给孩子做手术了吗?”主治医生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啊,打个比方说吧,一个刚出生,各方面健全健康的孩子,把他的一个胳膊有绳子绑在木捆上,不能自由伸展,不用十几年,就三年吧,这个孩子的胳膊就废了,正是因为孩子小,各方面的器官在发育、成长,这期间,治疗了,才能让眼球成长,你们等她已经13岁才来治,也只是去除白色物体,但是孩子的视力很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甚至由于弱视,为了寻找视线的平衡,会歪脖子来看世界,一点点的更会出现斜视,这就严重影响人的外观了,尤其是个姑娘家。孩子更甚至会产生自卑心理的。”

      安爸安妈只知道,亦涵的眼睛可能不会好了,但是也没有觉得有太大的影响,殊不知,这给安亦涵带来了一生的自卑,半生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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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对安亦涵的介绍,下一章开始就能进入正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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