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s Liebeslied (一首情歌)哀兰cp

作者:manzani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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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Shiho

      7岁的孩子身量尚小,遇见一个好管闲事爱心泛滥的大姐姐,自然没有独乘一匹玩具马的机会。马背上空间狭小,灰原哀抱住栏杆尽量向前俯趴,以免贴上身后某些不该触碰的部位,可惜兰对此浑然不觉。娱乐设施启动的前一刻她特别(自认为)体贴地扶住灰原哀的肩膀想抱得更牢些,而哀则以为兰有话要说扬起脸来,木马陡然下降又开始缓缓升高,兰在园子教唆下涂好樱色唇膏的嘴结结实实印在了怀中小女孩的额头上,留下一片虽不显眼也绝对不容忽视的痕迹。

      “啊……对不起,小哀有撞疼吗?”兰手忙脚乱地擦拭着哀的额头。

      “没事。”哀心里有点别扭,故作镇定地拂开对方的手拨了拨刘海。

      两人陷入迷之沉默,平常转不了几圈就罢工的旋转木马这会儿像上足了发条,完全停不下来。

      “小哀,喜欢白雪公主和白马王子的故事吗?”

      灰原哀侧了侧头。

      “姐姐小时候可是很喜欢呢,有一个帅气的王子斩妖除魔来救醒自己什么的。”

      “不过,有时候也会想,如果路上的妖魔太多,王子打着打着,会不会就忘记为什么而战了呢……”

      灰原哀自始至终没有回应。

      夕阳快下山的时候她们快要玩遍公园里的全部设施,工藤新一却一直没有出现。趁着毛利兰在鬼屋放声大叫,灰原哀拿出侦探团臂章询问工藤新一所在何处,起初她听到一阵“滋滋”杂音,过了一会儿一个低沉森冷的男声传来,瞬间凝结了她全身的血液。

      “喂,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Vodka。”

      难道工藤被Gin发现了?!哀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掏出备用的追踪眼镜寻找那枚徽章,完全顾不上担心自己是不是会暴露。她看了一眼毛利兰,那女孩摆出空手道的姿势一脸警戒地环顾四周一面喃喃自语道“小哀不怕兰姐姐会保护你的!”那表情实在太滑稽,要不是形势严峻灰原哀真想笑出来。徽章似乎在公园门口附近,她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拽着毛利兰的衣角三绕两绕,把她留在黑漆漆的胡同里即刻往外跑,果然在门口不远处的小树林里发现那台熟悉到扎眼的黑色保时捷。

      冷静,冷静。明明还是夏天,灰原哀手脚冰凉,连呼出的气都快变成冬季才能见到的白雾。Gin 和 Vodka 持枪站在车旁,车里似乎没人。再仔细看,只见工藤新一浑身是伤倚坐在大树下与两人面对面。他瞥见灰原哀,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然后借口自己知道FBI的机密情报开始拖延时间。她马上会意,立刻掏出手机给Judy 发送紧急报告。可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的手机没设静音,Judy 回复的瞬间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短短3秒,却让她和工藤瞬间脸色惨白。

      “谁?”Gin立刻举起枪顶住工藤的脑门,Vodka 拉开保险栓向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不出来,我就让这小子再死一次。”

      灰原哀头上沁出豆大的汗,明白自己别无选择,即将走出藏身地的一霎,身后却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个前一刻还被塑胶道具吓得鬼哭狼嚎的毛利兰一步一步迈向这里,看起来淡定从容,至少在经过灰原哀时,她的脑袋没有偏移过一公分。

      她是怎样压下恐惧从鬼屋里转出来的,她不知道。

      她是怎样得知自己没有被困在里面,反而找到这里来的,她不知道。

      她是怎样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代替自己走向Gin的枪口的,她不知道。

      毛利兰是个一眼就能看穿的女孩,她活泼开朗,善良坚强,身世简单,生活平静,从不曾背负什么罪恶的秘密。然而这定义当真完美无缺吗?灰原哀常常见到毛利兰,可她扪心自问,她真的了解她吗?答案昭然若揭。

      后来,赤井秀一及时赶到,救下了工藤,可是毛利兰却被Gin当作人质绑走,再后来,宫野志保和工藤新一一样满世界寻找她,任劳任怨,一找就是三年。

      …………………………回忆结束……………………

      睡梦中的兰突然抽搐了几下,掀开眼皮,坐起来大口喘气。还在神游的志保一个冷不防,两人的额头撞到一起。经历了失眠、高度精神紧张和一记重创,志保几乎要晕过去。

      还来不及从头痛中缓过来,她眯着眼看到兰眼神发直,浑身发抖,嘴唇哆嗦个不停,愣了几秒就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刚从组织逃出来她也做过几年噩梦,也逐渐明白,地狱的可怖之处并非深陷其中,反而要置身其外才能感受得到。像是一种慢性毒药,刚刚逃出来还没什么感觉,过一段时间,神经放松一些,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就是梦魇攀附心房之时。退毒期间志保日日陪床,倒也没发现兰的睡眠有何异状,但这也可能是因为她体力消耗太大无力做梦所致。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噩梦的呢……难道是从这个月开始的吗……志保又一次发现自己对眼前人一无所知,名为愧疚的情绪像一张蛛网,密密地包住她的心脏。

      Ran

      兰是被一束照在眼睛上的阳光闪醒的。

      大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夜留宿志保房间的事实。也一定是因为这样,才会梦到她吧。

      兰模模糊糊想起那个梦。最近一个月她总是隔三差五被会所的不堪过往缠绕,每次惊醒都不敢再睡,就那样坐到天明。但昨夜有些不同:她尚且惊魂未定,一杯水忽然进入视野;接着,一只手在理顺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却舒适得仿佛有魔力,抚平兰心中残留的不安,她抬起头。

      “志保?”

      两个人的生活只有简单的交流,很少呼唤对方,兰感到抚摸自己的那只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就此打住。

      一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的她大大方方地笑了,开心而放心。“你回来了?”接过水喝了一小口,还是笑,又说了一遍:“你回来了。”

      她听见志保说:“嗯,久等了。”

      果然这个面瘫只有在梦里才会这么温柔啊。隐约记得她们好像在冷战,可是为了什么事呢?怎么也想不出来,索性不管,拍拍床垫:“睡吧。”

      …………………………………………………………………………

      发了一会儿呆,兰终于舍得爬起来,肩膀上的重量和麻木感却让她刹那间全身僵硬。略微低头,那优雅光润的茶色发梢扫到鼻尖,她用尽力气才憋住一个呼之欲出的大喷嚏。

      志保睡在自己怀里。

      所以昨天夜里……不是梦?

      某个天气晴好的早晨发现冷战了一个月的人在自己怀中安睡,兰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以不会吵醒志保的力道把胳膊稍稍抽出,低头看去,上午的阳光慷慨地洒在两人共卧的床褥上,目之所及清晰无比,连志保脸上细微的白色绒毛也纤毫毕现。睡美人睫毛长翘,一扇一扇堪比蝶翼,屏住呼吸悄悄凑近,就会发现那睫毛也泛着一层金。白皙眼皮微微颤抖,两只圆球在下面咕噜噜转动,细听去呼吸也有些不太自然——她分明是在装睡。

      这一认知使兰的双颊一下子窘得通红,飞快拉开距离,平复貌似不太规律的呼吸,又观察了一会儿,志保似乎没有“醒来”的打算。于是她慢慢下床,像昨晚一样踮着脚尖溜出房间,动作之轻怕是贼也没法望其项背。

      早饭快做好的时候,志保打着哈欠搭着毛巾走进厨房,兰系着围裙正要把煎蛋盛到盘子里,转过头温柔地道一声“早”附赠毛利兰式微笑。对面人脸上有犹疑闪过,也平静地回应。这场景莫名让兰有种新婚生活的幻觉,而且嫁的人还一脸木讷。

      不过令她惊讶的是,早餐时志保主动提出要跟她同房。咳,睡同个房间。

      志保最终也没有问起她出现在她房间的缘由,只是不无别扭的宣称,她的脑部手术在即,还是一起睡比较方便观察情况。志保不容易脸红,但她那副傲娇受的表情足以让兰心中某块藏有野兽的部分苏醒,她拿出作为前杀手的素养才抑制住想把对方抱起来狠狠磨蹭一番的念头,故作大方地回道:“那就麻烦你了。”

      那以后的每个夜晚,只要条件允许志保都会尽量早归。兰做好晚饭在玄关摆正拖鞋就窝在沙发里,五分钟之后一定会响起门锁的咔哒声。饭后她们去小花园散散步,天太冷就缩在客厅看电视。觉得晚了就各自洗澡,钻进同一张大床,睡前保持礼貌的距离,睡着就不自觉地相互依偎,最初几天醒来时都有些尴尬;时间一久,两人都习以为常,见惯不怪,逐渐恢复厚脸皮本性的兰甚至刚爬上床就挤到宫野志保身边,这家伙抱着并不暖和,但好歹有活人的温度。天要入冬了,温暖的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再说取暖是合作共赢,对她自己也有好处,兰耍流氓耍得理直气壮。

      当然,她也始终没忘记志保书桌上那张素描,某天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她。

      志保说:“那是我姐姐。”

      兰没有错过她眼里流露的哪怕一丝一毫的悲伤和怀念。

      “相框里放着的不是相片呢……”

      “嗯。关于姐姐的所有资料都被我们所在的组织抹消了,那是我画的素描。”

      “抹消……?”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兰的心头。

      “她死了,为了帮我离开那儿。”

      志保难得坦白,兰又是欣喜又是难过。她试着去握她垂在身边的手,志保微微抗拒了一下,却没有挣脱。

      “你很像她,”她沉吟一下,“从前的你”。

      兰不知道这句话的深意,但她还是抬起志保的下巴,与她对视,然后按照自己的猜测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你姐姐。”同样沉吟,“也不是从前的我。”

      “你不能代替我去爱我的重要之人,我也不愿因为长得像你姐姐而被你格外优待。”说完想要离开,却被志保抓住手腕。

      “不是,不是因为你像谁。”茶发茂盛的脑袋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只因为你是毛利兰。”

      兰苦笑,“毛利兰,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欠她很多。”志保喃喃重复,“很多。”

      兰望着她,很久没有说话,久到志保疑惑地重新抬起头看过来,她深吸一口气,笑了:“算了吧,我们谁也不欠谁。”

      原来志保也像她一样自认为欠对方很多呐。搞清这一点,兰释然了。她对过去依旧一无所知,不过从这一刻起,她真正下定决心不再追究了。能让志保自责至此,绝不是什么好的过去,不要也罢。志保觉得欠她很多,她也觉得欠志保很多,倒不如尽弃前嫌,重新开始。不过,她离终点似乎也不太远了。

      兰最近有个疯狂的念头:她想一直和志保这样生活下去,为她准备三餐,和她饭后散步看电视,一起入梦。她想天天看到志保,了解她,照料她,陪伴她,分享她的全部欢乐,抚慰她的所有伤痛。

      她想志保,她不想死。

      黎明时分,兰倚靠在志保肩头。这段时间有了她的陪伴,噩梦来袭的次数减少了一点。她睁开眼睛又阖上,反反复复思索这个念头,不得要领。

      志保,我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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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泥萌期待已久的亲亲2333
    是不是觉得特别失望【被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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