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断袖如伊

　　楚云秀越想越觉得这事儿不对。

　　那晚从KTV回来，她也算从“双11”的深海里脱身了，总算有时间看一眼微博——与林珩不同，她的微博账号是自己管着的。

　　尽管发现了这一场闹剧，楚云秀也只以为是烟雨的又一次随着热度的“宣传”。

　　直到一觉醒来，楚云秀才品出些不对来。

　　比如说烟雨一直注意保护林珩的大众形象，为什么这次的微博要用林珩的发而非官博？如果发在官博，甚至可以将锅推给她这个队长。不管人们是否会信这些传闻，到底对大众形象有损。

　　再比如说为什么林珩拍摄的角度选择了自拍，如果一开始就是为官博准备的，应该用第三视角才对。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宣传”。

　　只是参与者，甚至谋划者就是自己女朋友。

　　楚云秀靠着她的枕头坐着，突然有几分恐慌，莫名其妙的恐慌。她一直看着林珩起床，洗漱，梳头。

　　林珩在洗手间和卧室之间走来走去，而楚云秀就静静地坐着。

　　林珩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打趣楚云秀的赖床，两人之间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亦是诡异的默契。

　　最后林珩怀抱着烟雨的外套站在她床前，像是没看见楚云秀身上的睡衣一样，问说：“走吗？”

　　楚云秀摇摇头。

　　林珩点点头。

　　她慢慢地走到门口，扭开门柄的动作慢到足够楚云秀喊一百次“等等”。

　　然后楚云秀喊了，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好啊。”林珩转过头来侧头笑笑，然后轻轻带上门。

　　随着门被关上，楚云秀一把掀开了被子，冰凉的空气随着被子划破空气，冻得楚云秀的小腿直打哆嗦。

　　“唉。”楚云秀叹了口气，比起刚刚尴尬的气氛，她更讨厌现在——坐太久了她的腿麻了。

　　周一的训练时间通常是较晚的，但这是李华第一次看见他们的队长来得这么晚，这么匆忙。

　　楚云秀一来就看见了塑料袋里装着的粥盒，一把拉开自己的椅子嚷了一句下午两点开会，然后就双手捧着粥盒试了试温度。

　　居然冷了。

　　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打开一看是来自对面人的消息。

　　夕夕成玦：粥应该冷了，一会儿订个外卖吧。

　　风城烟雨：好

　　楚云秀想了想又补了个句号，而后鼠标一拽点开视频，有些蛮横，她还得为下午会议的内容做准备。

　　已经是深秋，空调早已被大开的窗户取代，合着队服颜色的薄荷绿窗帘随着风摇着。李华突然有些不适应，往常开着空调门窗禁闭着，哪怕是带着耳机也能清晰听见各方的键盘声。

　　现在键盘声仿佛消散了，被飘扬的薄荷绿窗帘尽数裹挟住扔到了窗外。

　　其实往年的秋冬时节也差不多是如此，上周也是这样，偏偏就是今天，感觉特别不对。

　　冯向明适时用胳膊肘戳了戳李华。

　　李华扭过头去，只得到了“队长和小珩”五个字。

　　堪称恍然大悟。

　　现在李华更愁了，下一场的对手是呼啸，是实力与烟雨相当的队伍。抛却那几个豪门战队，剩下的季后赛常客中，兴欣发挥飘忽不定，雷霆三零一两支队伍的优势都在团队赛上，个人实力也就烟雨呼啸虚空三支队伍说得过去。

　　呼啸自唐昊来了后又是格外的强硬，似乎与烟雨的“软弱”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场对烟雨是非常重要的一场，不论是对外的宣传，还是队员们的信心重建。

　　他非常愿意相信她们的职业素质，但职业选手状态不好是常有的事情，更别说是这么直接的影响。

　　“咳咳，一会儿我看系统成绩啊，评分达不到9.8的晚上加训，明天还要提早半小时到训练室！”楚云秀喊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提醒李华冯向明两人，反正他们是被吓到了。

　　其实恋爱不顺的人宣泄情绪不一定要哭泣呀，暴躁也算种方式。

　　李华突然发现四周的键盘声清晰了些——真的是感觉不对，除了角落里姚殊那个荣耀疯子，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俱乐部不提，他们战队的构成就只有这么九个人。彼此的情绪状态都是挂钩的。

　　他们是一个团队呀。

　　这一个上午里楚云秀的手机震了很多次，她全匆匆扫了一眼，通常都是发货提醒或收货提醒。

　　还有一条外卖消息——林珩帮她点了份皮蛋瘦肉粥，是她喜欢的那家。

　　对面人没有再来消息，只帮她点了个外卖。就连午饭时间两人都错开了。

　　她很想回宿舍摊开来谈谈，却又害怕承担后果。

　　她很喜欢林珩，很习惯这段关系。

　　她只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配合甚至策划这种“非正面宣传”？

　　楚云秀突然想起官博那条“等你们”的微博，那次林珩的所为自己接受了，因为那只是一种正当的宣传手段，可买水军炒作是她不能接受的。

　　是我给出了错误的引导吗。楚云秀有些迷惑，她发着呆，由着妆容整齐的温嫄在会议桌前眉飞色舞地夸着他们上一场比赛的表现，夸着他们成功的公关。

　　“经理，我希望这不是俱乐部的主意。”舒可怡皱着眉说，她觉得十一赛季以来靠实力和成绩赢得人气的感觉很不错。

　　“怎么会呢。”温嫄笑着打马虎，既然确定了烟雨未来的主心骨不是这对姐妹，那么就不用每件事都让她们知道了。

　　普通队员只要好好打荣耀就好了，至于核心，她更喜欢林珩这种既会来事又会打荣耀的。况且人家还长得好看。

　　“这也就是一场意外，本来我们的公关稿都拟好了，谁能想到舆论偏向我们呢。”温嫄对姐妹花态度还是很不错的，尽管知道她们和自己离了心，温嫄也没有冷落放弃她们的打算，“算是意外之喜吧，现在聚焦在你们身上的目光可不少，下场比赛可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啊。”

　　舒可怡表情不变，摸不清听了这番话后的态度。这两人对这种宣传虽然抗拒，但远不到厌恶的地步，这么提一提已算表明了态度。

　　“哎呀这件事就过去了吧，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影响。”白祁笑着说，他对这种套路挺熟悉的，也清楚这是无可避免的，他现在只想好好地打荣耀，其他事只要频率少些，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事实上这就是在场多数人的态度，包括楚云秀，她所不能接受的只是林珩的“主动上门”。

　　温嫄当然很欣赏白祁这番话，顺着其说了几句就把会议的主持权交给了楚云秀——周一的会议很重要的一环是分析上周的比赛，这一项是温嫄不能完成的。

　　楚云秀也挺佩服自己的，多年练出来的能力在这一刻被充分展示，如她面对媒体记者一样，轻松掩去了之前失神的事实。

　　这种状态持续到晚上，姚殊林珩两人组合训练到留到最晚，楚云秀也就坐在旁边分析着呼啸。

　　“队长再见。”最后姚殊对楚云秀点了点头，离开了训练室。

　　“走吧。”

　　“走吧。”

　　楚云秀拿起披在椅子上的外套，与林珩并肩走出了训练室。

　　她们之间太熟悉了，熟悉到林珩很清楚她的静坐是因为对哪件事不能释怀，熟悉到此时此刻林珩也清楚她的等待是为了什么。

　　她们确实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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